新笔趣阁 > 我是一个僧 > 《我是一个僧》第七十九章 刀尊(二)
    正暗自庆幸,忽然剑势外出现了双手一刀,我吃了一惊,运足了气使妙真剑法,将四周防得水泄不通,那刀横砍竖砍,瞬间劈了十五下,撞上莫正,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就在此时,烟雾散去,刀尊后退了几步,双手持刀而立。

    刀尊很是意外,说你的剑法不错,竟能画弧成圆,圆圆相扣,变成球状。只是我下一招却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下。

    我不敢大意,说晚辈愿意一试。

    刀尊说小心了,突然纵身跃起,上身前倾,双手将刀举过头顶,从高处向我扑来。刀尊大喝道,北辰一刀流!

    刀尊这刀疾入闪电,武士刀隐隐夹着风啸声,我运起妙真剑法,小心待敌。只听“铮”的一声,武士刀与莫正擦出火花,我剑法变缓,剑势形成的圆球立破。

    刀尊见有机可趁,又大喝道,神道无念流!却见刀寒光一闪,化作无数重影,向我斩来。

    对方劈砍之快,竟能留下重影,让我大开眼界。此时却不是佩服的时候,连忙使出达摩金刚剑法“滴水不漏”,心想“滴水不漏”挡道家的“天女散花”屡试不爽,对这“神道无念流”该能应付,武器激烈的碰撞下,仍是有一刀没防住,被武士刀砍向左肩头,武士刀一触及肩膀,被激发的气弹了回去,刀尊“咦”了声,收刀后退,惊奇的看着我。

    小云妹在身后道,师傅怎样?赢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我差点输了。

    刀尊道,我曾闻中原武林有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硬气功,练得好可刀枪不入,只是向来不信,曾有金钟罩门向我挑战,被我一刀剖了腹,今日一见,这才相信天下果然有这样的功夫。

    我问道,你不是中原人?

    刀尊道,我是扶桑人,家乡名江户,只因携刀在中原闯了几十年,后定居京城,便被人称为南刀尊。

    我说刚才前辈的“北辰一刀流”非常厉害,如果让我用身体硬接,金钟罩就不一定能抗得了。

    刀尊笑道,阁下谦虚了。阁下剑法精妙绝伦,比起剑神已不遑多让,自和剑神一战后,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打得痛快。

    我说,要不我们算平手?

    刀尊道,武士刀一出鞘,一定要见血,如果你不和我打,我只能用刀蘸自己的血。

    我说好,那我向前辈再学一会。

    刀尊道,我下一招是……

    小云妹抢道,凭什么都是你先出招?你到我们中原来,想必知道中原的规矩,中原是晚辈先出招的。

    刀尊一怔,说那好,阁下请。

    说着双手握着刀朝着我,凝神不动。

    我想刀尊既然擅长劈,不如我也来劈一顿,瞧瞧刀尊是怎样防守,说那恕我无礼了。说完使出达摩金刚剑的“送佛到西”,这招为连砍十八方位,曾在白马寺用来与证本切磋过,当日他破解的方法是用的软剑卸力。武士刀质地坚硬,却不知刀尊会怎样破。

    刚砍出第一剑,刀尊突然喝道:理心二刀流!竟用从左右各劈一刀,不管我劈出的一剑。

    我见他以攻代守,陡起雄心,也喝道:去砍之无!

    手腕一斗震开两边刀身,只取刀尊喉咙。刀尊长刀不及收回,左手拔出短刀,从下往上格,我又喝道:去格之无!将内劲灌满剑身,往下硬砍,刀尊左手短刀被震脱了手。我剑一转,反向上撩,刀尊倒退一步,此时右手长刀终于抽回,左手抓住刀柄,想挡下我这一剑。

    我喊道:去挡之无!剑回抽,瞧准武士刀剑身,雷霆一击,武士刀应声而断。刀尊连连倒退,仍是被我剑气伤到腹部,殷红的血渗了出来,在白衣上如同盛开的红花。

    刀尊连点腹部几处穴位,这才停了倒退的脚步,抬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问道,没事吧。

    刀尊气馁的摇了摇头,说皮外伤,不打紧。你赢了。我还从没输得今天这样惨。

    我说晚辈只是侥幸……

    刀尊道,就算是侥幸,也是我输了。你说吧,你要问我什么事。

    我刚想说话,刀尊摆了摆手,喊道,樱子,准备茶道。

    我和小云妹被刀尊带入了屋里,屋里空空档档,四周纸窗纸门大开,除了一张草席和一座矮茶几,什么都没有。刀尊跪到茶几一侧,指向对面说,请。我道了谢,与小云妹席地而坐。

    那叫樱子的女子不一会端上茶具,那茶具只是三只小杯,一壶茶水。樱子帮我们倒了茶,刀尊端杯道,请。

    我们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小杯时,见樱子正捂脸而笑。再看刀尊,却见刀尊只是咪了一小口。我和小云妹对看了一眼,心想原来这茶需要小口小口的喝,我们这般牛饮,让扶桑人看了笑话,想到这里,脸微微一红。

    刀尊叫樱子帮我们添了茶,问道,你们前来,所问何事?

    我说你和北剑神齐名,想来两人一定曾大战一场,不知谁输谁赢?

    刀尊道,北剑神成名比我早,我正是与他那一战,才被别人称为刀尊。我俩打了足有一个时辰,最后我勉强赢了他。我虽赢了他,付出的代价却也不小,受了内伤。

    我问道,怎地比刀剑,还受了内伤?

    刀尊道,那北剑神,剑法精湛到还是其次,剑上却有无形之气。

    我说不过是剑气而已。

    刀尊摇手道,我今日虽被你剑气所伤,却只是皮外伤,所以见血。那北剑神的无形之气如同隔山打牛的功夫,伤人经脉,受伤之处,外面却是完好无损。

    我想了想,说将气逼出体外并不难,你瞧——

    说着向茶杯一指,将内劲逼到指尖一发力,茶杯“砰”的一声碎了。

    刀尊赞道,好功夫!好功夫!

    我接着说道,可是要将气透过剑伤人,这可就没办法办到了。

    刀尊道,那剑神却有这样的本事,不知他是怎样做到的。我那次受伤,将养了半年这才恢复。

    我点了点头,又问道,前辈可曾听闻有人用紫色宝剑?

    刀尊摇头道,从未听闻。

    我拉起小云妹道,多谢刀尊相告,我这便要走了。

    刀尊道,且慢。我有事想与你谈谈。

    我又坐了下来,问道,不知刀尊想谈什么?

    刀尊道,你已得知我乃扶桑人,不问问扶桑地处何方,我前来中原这几十年又为何事么?

    我说,前辈请讲。

    刀尊道,我扶桑在中原东边,是海上的岛国。国土不大,资源奇缺,常年遭受飓风海啸,民众多灾多难,很是穷苦。

    我点了点头,说天灾之地,生活不易。

    刀尊道,说我那村庄原本数千人,有次地动山摇,房塌屋陷,竟死了一半。粮食损失更是惨重,只剩不到一成的收成。我便带了村里不少青年男女,做了木船,从海上一路向西前行,到了中原之地。

    我说你们前来中原,该是想带些生活能用的物资回去。

    刀尊点头道,正是。只是我们异国他乡之人,身无分文,如何买卖物品?

    我问道,那你们后来怎么做的?

    刀尊道,我们江户人人练武,无论男女都配有武士刀。既无钱买,便只能动手抢。

    小云妹“啊”了声,说原来你们是倭寇!我曾听闻沿海边常有倭寇出入,打家劫舍。

    刀尊点头道,起初正是。后来我们有了足够的生活物资,再未去抢夺,却有中原人冒充我们,继续干这行当。如今你们朝廷抗击的倭寇,并非我们扶桑人。

    我问道,后来你们又是以什么作为生活来源的?

    刀尊道,后来我们想出了生计的办法,由我闯荡江湖,不断挑战中原武林人士,使得名号越来越响。等名震江湖后,便不断有人来找我,请我替他做事。

    我问道,做些什么事?

    刀尊道,或是刺杀眼中钉,或是报家仇,只要有人给钱,我便会安排我的人去完成任务。随着名声越来越响,我收费也越来越高。

    我问道,对方只要出银子,你们什么人都杀?

    刀尊点头道,正是。我需要筹集银两,不断买物资送回江户重建家园。

    小云妹又道,原来你们是扶桑忍者。我们曾听夜探王说想用百万两银子请你们刺杀少林方丈。

    小云妹这一说,我也想起夜探王曾说过这样的话。

    刀尊道,这样的单子,恐怕我们接不了。大门派的武功高低,我们并不知晓,今日如非你与我一战,我根本不知少林的底细。不知对方武功高低的刺杀单子,我们是不会接的。除非……道尊话锋一转,道,除非钱财足够多,多到我们愿意用命一试。百万白银,还不足够。

    小云妹道,若钱财不够,你们就不愿冒险,是怕万一失败,暴漏了身份,被朝廷捉拿了。

    刀尊点头笑道,正是如此。

    我拉起小云妹,说我们走。

    刀尊说请留步,我见你武艺高强,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入了我的团伙,我会给你很高的酬劳。我知道你们中原虽是信佛信道,真正有信仰的人却不多,大抵出家只是为了生计。若是你跟了我……

    我回头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原以为刀尊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原来只是个刺客的首领。你们起初来中原做倭寇,虽是可恶,却是为了生计,说来有可怜之处。后来你们为了赚取银两,凭武艺乱杀无辜,这才是真的可恨。我今日不会杀你,望你回头,别再行凶,早些回了扶桑,去帮助你的村民。下次再被我遇到,你未必有这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