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唯我独食 > 《唯我独食》第44章 红色电动摩托
    太阳这个时候已经落山了。

    先前没落山,被一大团黑云遮挡着,看不见多少它的光辉,这会儿落山了,反倒显出它的光芒来。

    什旦在前边胯啦胯嗒地迈着大步走着。它走路的样子极象电视里的巨晰,可能它是巨晰的一种,只不过它生活在严寒带里,头上有个角而已。所以,从来没听过有人叫它们巨晰、蜥蜴之类的。满人叫它们匈沐录,汉人叫它们四脚兽。

    下了山,什旦大跨着步子往苗圃实验场的屋里走。

    我笑了,“什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里?”

    什旦回头看我一眼,洋洋得意的。

    我得把老刘头给我的丫形棍给他送回去,看那丫形棍磨得黑黢了光的样子,那是总在用,而且用了好几年了,有个成语叫“敝帚自珍”,如老刘头这路人,他的什么破东西都珍为宝贝,更何况他常用的了,我要不给他送回去,他觉得咋回事似的。

    下午从这里走出去时,我在心里赌咒发誓地再不来这个地方,现在心里想明白了,这里是园林处的,也不是他老刘头的:我是园林处的技术员,没准啥时候来这里做实验什么的,能说就不来吗?还有,在这西北山,我交下这么多匈沐录朋友,我还能不常来看看它们吗?来这座山,就免不了和老刘头这等人打交道,真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

    还是把丫形棍送回去吧,做到有始有终。

    西北山西边,有一座不算矮的山峰,在太阳落山的当口,形成一个巨大的山影,遮住了实验场的房子,此时,这里已点起了灯。

    我走到门口时,看到门前停着一辆红色的电动摩托。我心里想,谁骑这么一个鲜艳的摩托?能是老陈吗?

    老陈要骑这么一辆摩托,可招笑了,在大街上一过,不用看别人,就看他了。

    我敲了两下门,没听里边有应声,就走了进去。

    在这地方敲门,也就那么回事,屋里的人不会说“请进”“进”之类的。

    上次我爸领我来就是,我爸说敲两下,你进去就行了,免得屋里干啥事,令你不好意思。

    我不懂,问我爸,“他们能在里边干啥事儿”

    我爸笑了,“例如擤鼻涕、咳痰之类的。”

    我爸说完,那么诡秘地一笑,我知道我爸说的擤鼻涕、咳痰绝不是实指,而是影射什么。那时候,一点儿影儿摸不到,现在想可能是如爸在日记里记述的老陈老婆闻到百合花后急着要老陈,以及爸的“乐子”,诸如此类的事吧。

    可是,这次,只听里边有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嗓音说,“请进。”

    我倒愣了,这屋里怎么出娇娃的声音了!

    就不敢怠慢,赶紧推门进去了,往屋里一看,见靠门的排案旁坐着一个少\妇,只见她双眸流盼,眉挑三星,唇红齿白,黑发飘然,只是衣服穿得素气一点儿,不然象后台等待下场的演员。

    她看到我,“你找谁?”

    “我找刘大爷。”

    老刘头在里边应声了。他在一排花木的后边,端着一个饭盆,吃着什么。

    老刘头看我一眼,“坟场找好了?”

    我胡乱答应一声,就一扬手里的丫形棍,对老刘头说,“刘大爷,这棍子给你送回来了。”

    “你戳门旁那儿吧。”

    我就应。就把丫形棍放在门旁了。

    这时,什旦大跨着步子迈进门来,那女人见了,吓得妈呀一声,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老刘头赶紧跑过来,“啥玩艺儿呀?”

    “四脚兽!”

    老刘头一听四脚兽,从哪里抄起一把铁锹来,一下就举了起来,眼睛瞪个溜圆,四下里寻找,嘴里半嚼着饭说,“哪儿呢哪儿呢?”

    我真怕他把什旦用铁锹砍了,就急着对什旦说,“什旦!到我身上来!”

    什旦一听我说,一下子蹿到我身上,四只爪紧紧地抓住我的衣服。

    我用一只手护着它,把身子扭向一边。

    老刘头和那女的看到这一幕都吓得张口结舌了。

    我对他们俩,也对什旦说,“不怕,不怕。”

    老刘头镇静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干小,你,你怎么,怎么敢动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可吃死尸,饿急了,就吃人呢!”

    我看了一眼什旦,什旦也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老刘头对它们吃死尸这一点的说法使它觉得很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我对老刘头说,“没事的,没事,我已经养它了,它不害人的,是不是什旦?”

    什旦扭过头去,双眼温情地看着老刘头和那个女人。

    他们俩人看着我,加上和什旦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什旦又是那样温良的眼光,多少打消了疑虑。

    老刘头把高举着的铁锹放了下来,对我说,“真有人看见,大的四脚兽把死人从坟里扒出来吃。”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多少年啥呀?去年就有人看到过。”

    我说,“不可能。谁家死人不火化?怎么能看到它们吃尸体呢?”

    我这一句话,把老刘头整没词儿了,他吭吭吃吃地说,“反正去年有人看到它们吃个人,也许是活人呢。”

    “不能,我的什旦不能。”我非常肯定地说,“刘大爷,我走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了出来。

    快点离开吧,看把你们吓得那样子,好象什旦要张嘴咬你们似的。

    我走出来,对什旦说,“怎么还在我身上?下来吧,自己走。”

    什旦就下来,苗圃实验场离居民区有好远的路,基本走个“之”字形,过了山下的居民区,到了大路才能打到出租车。

    这个点儿,不会有谁打出租往山上来的。走就走点儿,有半个小时,怎么也走出去了。现在天还没黑实,走出西山的阴影,还是很亮堂的。

    走了一会儿,忽然感到后边有车灯或者手电筒照射过来,我闪到了路旁,也喝止什旦,让它靠一边。

    回头看,是在老刘头屋里那女的,骑着门前那辆鲜红的电动摩托开过来了。

    我寻思让她开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她到我跟前停了下来,“小干,上来吧,我驮你到大道上,你再打车。”

    这女人认识我?不对,我从来没见过她。是我走后,她打听老刘头打听出来的?

    我说,“没事儿,你走吧,我遛遛跶跶一会儿就走下去了。”

    “你上来吧,我驮你一会儿,别看这么一段路,挺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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