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唯我独食 > 《唯我独食》第69章 怀疑一切的小舅子
    “是他。”

    “他人呢?”

    “在医院,照顾你姐呢。”

    “他今天来干啥?”

    “这不是,实干你知道吧?”

    “知道,园林处的那个处长。”

    “实干上个周出车祸了,今天是头七,你姐和兰兰去市立医院给烧七去了,碰见了实干的儿子和女儿,就邀他们俩来家,要做野味给他俩吃。”

    严律己是指着我和绿绿说的,小舅子仔细地看了我一眼,“你叫干红?”

    我“嗯哪”地答着。看来他对我爸挺熟的,能叫出我的名,就不是一般地熟。

    小舅子中间截了严律己的话,问完我,又把脸转向严律己,等着严律己说下去。

    严律己很不舒服,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继续说,“谁会做野味儿?就小陈会,就把他叫来了,哪想到,出了这么个事儿!”

    “花盆从哪儿掉下来的?”小舅子又去问兰兰。看样子,除了兰兰以外,他谁也不信。

    兰兰用手一指阳台,“就是从那上边掉下来的。”

    小舅子往阳台上看,又弓下腰问兰兰,“你妈倒在哪里?头冲哪儿?”

    兰兰就把严夫人倒下去的大体体位和她老舅说了。

    这期间谁也没插话,知道插话,小舅子也不信,还好象为自己开脱似的。

    小舅子听完了兰兰的话,直起了身子,想了一会儿,忽然对我说,“干红跟我走。”

    我一愣,他叫我干啥,我有些迟疑,严律己跟我说,“小红,跟老舅去。”

    严律己这是让我随兰兰叫小舅子为老舅。

    他说话很自信,扭一下身,背对着小舅子时,向我睒了一下眼睛。

    但是,小舅子看不到你睒眼睛,花相容却看到了,让她看到了,不就知道咱俩有猫腻了吗?

    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跟老舅走了。走出院子大门,小舅子问,“小红,离这里最近的派出所在哪里?”

    “派出所?”我还真不知道这儿哪有派出所,我知道陶哥他们的派出所离这儿不远,所以,我原地转一圈,就指向陶哥他们的派出所。

    “噢,好,你领我去那派出所。”

    我就领他走。

    走着,小舅子问我,“你的病好了?”

    “我的病?我啥病啊?我没病,就老三他们扯犊子,我爸一去,他们就说我有病,我只不过比他们机敏一点儿,他们就嫉妒我,用我有病来诬陷我。实际上,自己有病的人,往往愿意说别人有病,你说呢,老舅?”

    小舅子连连点点头,“噢,小红说的对!都是那些有病的人才说别人有病。”

    他又问,“我姐被花盆砸倒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我和严大大在客厅里唠嗑。唠唠嗑,外边就大叫一声,我就和严大大跑出去了。”

    “噢,你和严大大都唠什么嗑啊?”

    “就说我爸那些破事儿。”

    “你爸啥破事儿?”

    “我爸傻,老舅你不知道,我爸可傻了。”这时我才回忆起来严律己教我说的那些话,才把那些话续上,“其实我爸有病,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我经常半夜醒来一看,我爸还没睡,还在电脑里查呢。”

    “他都查些啥?”

    “他就查那些园林的资料,对于园林,我都腻透了,都是唬弄人的东西,我爸异想天开,想‘南木北移’,那可能吗?老舅你说,那可能吗?”

    小舅子笑了,“当初你就和你严大大说这些来的?你严大大信吗?”

    “他?他中我爸的毒太深!”

    “噢?”小舅子一派“愿闻其详”的样子。

    “严大大说,我爸那是我市重点科研项目,屁!唬弄人,苗木对环境的要求是很苛刻的,而且是上万年才形成的遗传基因,那么轻易就能改变过来?”

    “是啊是啊,不那么好改变的。”

    小舅子显然不耐烦了,他截断我的话,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花相容身上,从她怎么来到严律己家的,到她和严律己怎么认识的盘问个六门到底。

    我象骗严律己那样骗他,他显然是怀疑花相容,认为花相容早就和严律己有勾连!害了他姐。为了证明花相容与此没有干系,我甚至把省建委的韩主任给花相容向严律己说情提职的事都说了。

    其实,我说这些时,有好几处破绽,比如,严律己回来和他夫人说韩主任找他谈花相容提职的事,我在哪儿?说完了,严律己进屋和我说话。这之间相隔多长时间。

    ——这些他要刨根问底,我可能就招架不住了。

    他不是被什么迷住了,根本没有把这些细节放在心上。我在他身边走,他的体味儿都有点儿呛我。

    我们来到陶哥所在的派出所,小舅子长得高大宽厚,把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小舅子见到陶哥,把一张名片和他的工作证拍给陶哥,陶哥立刻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首长!”

    小舅子回道,“稍息。”

    “我们所长不在,副所长在,我去给叫,说您来了?”

    小舅子说,“不必叫别人,我现在让你出个现场,你要按现场勘查规范,给我好生勘查,注意印迹,然后,单独向我汇报。”

    “是!”

    “走吧!。”

    陶哥应声,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个相机和一个瓶子、罐子之类的东西塞进他的挎包里,就走出来,到门口时,他才看到我。

    他想跟我说什么,我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陶哥会意,再不说什么了。

    很明显,小舅子这么做,是避一切嫌。

    原来他已掌握严律己想除掉他姐,这次他姐虽然没死,但那么大个花盆砸在后背上,也好不了了。

    他就是奔调查严律己来的。

    严律己在石弓山的势力,他是可想而知的,所以,他才叫上我,这个看上去疯不疯傻不傻的人了解一下情况,把他怀疑的,有可能和严律己狗打连环的花相容排除掉,直接报案,让派出所介入调查。

    他相信我这么个人不能和任何人有勾连,才带我出来的。

    陶哥要和我张口打招呼,那不坏了?所以,我让陶哥噤声。

    陶哥也算个聪明人,对我就装作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