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唯我独食 > 《唯我独食》第78章 “疯粉”
    我用手背擦一下嘴唇,擦一道血迹在手背上。

    她的眼,灼灼放着光——不是我爸的真魂附在我身上了,而是她丈夫的鬼魂附在她身上了。

    我还要用手去擦,她拉住了我的手说,“不要用手去擦!手脏!别感染了,要不,我能用牙给你咬?咬破了,明天定嘎了,就好了。要不有一股水儿在里边拱着,永远不好!”

    我听她说话,并不太土,不完全象郊区菜农那样,说出的话,土的都掉渣,她的语汇里,还有“脏”“感染”这类比较时尚的词。

    依照她的说法,我爸很喜欢她这身村姑装,她才不顾时节,永远这身打扮。

    这位虽然是我爸众多“粉丝”的一位,但,她和花相容、安凌颜都不一样,花是“假粉”,安是“铁粉”,她,戚丽嫣,是“疯粉”。

    我说,“上来吧,”

    她就拉开车门要往上上。

    她应该在外边绕过车头,从那边上车,我在这坐着,她怎么上车?

    她嘻然一笑,说,“上你爸开的车,我总爱在他这边上,你稍微闪一下身子,我一上时,你把着我的臀部往上掫,我从你身上过的时候,你用手掐住我的腰。”

    我的老天,这还一连串动作呢!

    这之中,当然有“探窗之吻”,这么下来的话,两人不都得闹起性,闹车震呀!我爸挺会玩呀,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一肚子花花肠子!

    我依照她说的,做完几个动作,她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她探过身,吻我一下,顺便用舌尖舔去我唇上的血迹,才坐回去,对我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对你,我是对你爸。我实在是太想你爸了。”

    说着,象个成熟的演员似的,眼里充盈了泪水,跟着,那泪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我也想我爸,虽然跟她不是一股劲儿,毕竟是思念同一个人,我手把着方向盘,压低了头,沉寂下来。

    好一会儿,她抽了几下鼻子,用纸巾之类地揩了揩鼻子,“我好了,走吧。”

    我扭过头去,看她一眼,认为她确实平复情绪了,就发动了车,我问她,“怎么走?”

    “直接往西。”

    “什么地方?”

    “‘天堂殿’知道吗?”

    我的天哪,那个地方!

    天堂殿是个公墓,在义览山西边的“义览湖”东岸。

    “义览山”的“义览”,满语是“三角”的意思,这座山很奇特,据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它都是个等腰三角形。

    有一段时间,说有一个考古队,除掉山上的植被,发现下边全是混凝土,不是土壤,也不是山石。说把那混凝土刨下一块儿,到哪个大学化验去了。

    化验的结果不得而知。

    于是,就有人说,这是座人造的山——要整个一座山都是混凝土建砌出来的话,那可不是人造的山咋地。

    但谁建那么一座山干啥用?义览山,总有上千米,浮浮摇摇的一架大山!

    要说是帝王的陵墓吧,也忒高了点儿,一二百米尽够了,建那么一架大山干啥?再说帝王陵墓一般都是用土堆的,古今中外,谁听说有用混凝土做帝王陵寝的?帝王那时就有混凝土?就懂得使用混凝土?

    又有人说是日本鬼子修建的。是,抗日期间,这里日本驻军七年,修过一些防御工事,可是修这么一座山干什么?莫非从哪里能捅出一个枪眼?要有枪眼,架机枪,在山上修个暗堡就行了,何苦修一架大山呢?

    瞅着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有混凝土,只是个别地块,其它地方,还是山石,乃至土壤。还有一个否定的证据是,山上有泉水,要是人工修建的,不可能有天然泉水吧?

    按照罗奶的说法,“义览山”成百上千年了,从满族的老祖宗起,就有这座山。

    原来这山的全称是“义览阿林”。“阿林”是满语“山、山峰”的意思,后来,汉人越来越多,就嫌这山的名四个字太长了,就直呼“义览”。

    但是,规规整整的等腰三角形,不能不使人感到奇怪。

    从山上下来的泉水,就在山的东边形成一个湖,就是“义览湖”。

    这个湖里有许多怪异的传说、故事,有神神怪怪的,有的你仔细分析带有科幻色彩。要按罗奶的说法,那个湖,其实和长白山天池连在一起,天池的水有多凉,它的水就有多凉。

    天池的九龙怪,经常游到这里。

    就在义览湖边,背靠着义览山,座西朝东,修建一个公墓,这就是“天堂殿”。天堂殿是这两年修的,什么样子,我从来没看过,那里距市区有十几公里。

    戚丽嫣异想天开地要用电动摩托驮我去,她电动车的电池有那么强劲吗?或者,去了再不回来?幸亏我有辆车。

    我们通过铁道道口时,道口放杆了,有辆火车将要驶过。

    我问她,“认识我爸多久了?”

    她还是如上次那么说,“上辈子,上辈子就认识了,他是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我是他跨下的战马,毛色是白的,鬃毛很长,奔跑起来,长发飘飘。”

    她这回说的有些文学色彩了,上次说的,有些凝重的宗教气氛。

    我要了解实际情况,你跟我玩宗教、文学都与事无补。

    我只好顺着她换了一种问法,“这辈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那个干热的秋季。”

    切入了正题。但不免有些疯话的意味。

    “苗圃内薅大草?”

    “哪还有大草?草都旱死了,眼看树苗就要干死了,护林队给树苗浇水。一棵苗一棵苗地浇,人手就显得不够了。”

    道口警铃响起来了,声音很大,在车里彼此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她也就不说了。

    待火车开过去,道口收杆了,两边堵的车才通过。

    车开过铁路,彼此都拉开了距离,我扭过头去问她,“然后呢?”

    戚丽嫣叹了一口气,说,“然后,我作为我公爹的家属,进入了护林队,其实,专门给树苗浇水,一天二十元。在我们浇水的第三天上午,我看到山根处一道七彩的光芒,晃得我不敢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