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唯我独食 > 《唯我独食》第105章 喝点酒,往梦里走
    我也叫了一声“二妈”。

    安凌颜一只手把着我俩的一个头,长长地应道,“哎!”

    我们这里有这样叫的,不是山西陕西甘肃那边,还是南方,兄弟几个,老大的媳妇,孩子叫大妈,老二就叫二妈,老三就叫三妈,更有甚者,叫到九妈那儿。但,和严书记让我们叫的“二妈”可不是一个意思。

    让兰兰叫“妈”,她叫不出口,叫“二妈”,叫出口了,这二妈相当于仅次于妈的妈。

    安凌颜拿出“三个核桃”,让绿绿找来两个小杯,给绿绿和兰兰各倒了一杯,就率先举起酒杯,对座上的人说,“来吧,咱们共同举杯,在‘父亲节’向现在唯一的一个父亲敬酒!”

    严律己瞪大眼睛,表示讶异,“今天是‘父亲节’?!”

    “今早我就跟你说,你哼哈答应着,魂儿不知飘哪儿去了。”

    严律己指点着兰兰,对我们说,“你们看看,和她妈说我的内容、语气一模一样。”

    我说,“啥意思大伯同志,想打岔赖酒啊?”

    “不赖酒不赖酒,咱们干了!”

    严律己说着,跟桌上的每个人都碰了一下杯,一扬脖,把杯中酒干了。

    我和安凌颜只抿了一点点,兰兰和绿绿把她们的“三个核桃”都喝了。

    严律己喝下那杯酒,长长哈出一口气,“好酒!这才是正了巴经的小醑儿呢,是不是自家酿的酒?”

    安凌颜点头,“是,我爸自己酿的,每年酿酒得用好几千斤粮食。我妈老怨他,他说‘有了粮食没有酒,那日子没法过。’”

    严律己认同,“说得好!没有酒的日子,那叫什么日子——你这儿还有没有这酒了?”

    “有,还有一瓶。”

    “那一瓶一会儿给我拿着,没有老婆,夜就长啊,喝点儿酒,往梦里走。”

    他这话又引起安凌颜的歧义,脸又微微泛红。

    严律己意识到这一点,东寻西找,最后问安凌颜,“我管你叫啥?”

    “你管我?叫,叫妹儿呗。”安凌颜看了兰兰一眼,说,“叫二妹。”

    “那你管我呢?管我叫啥?”严律己这话有点儿酒意了,往赖皮赖脸上靠了。

    “我管你叫严书记呗。”

    “错,罚酒!”

    我急忙替安凌颜纠正,“二妈,你喝醉了,我大伯管你叫二妹,你应当管我大伯叫大哥呀!”

    “对喽,还是我侄子聪明,漂亮的女人都笨,都蠢!”

    安凌颜还转不过弯来——管一个市委副书记叫大哥,那也太攀大了吧?叫得出口吗?她左右没出路的样子。

    严律己盯着她,“叫,叫,你嘴这个驽,不怪实干不娶你!”

    安凌颜一怔,脸“唰”的一下子白了。安凌颜对兰兰和绿绿说,“你们俩吃完了,到屋里玩游戏看电脑去,别听大人的话。”

    绿绿见她妈要发火,赶紧领着兰兰进了屋。

    看她们俩把门关上了,安凌颜正色地对严律己说,“我叫你一声大哥,但你要实话对我说——你听谁说的,因为我说话驽,干实开不娶我?”

    严律己看看我。

    安凌颜说道,“没关系,这里的内情,小红都知道,不用瞒他。”

    “实开说的。”

    “实开对你说的?”

    “不是,是兰兰她妈说的。”

    安凌颜怒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实际情况是兰兰的妈,抱着兰兰找到的我,对我说,‘你要毁了实开的前程,你就和他结婚。’那时,我们都装修房子准备结婚了。”

    严律己抽了一口冷气,“这女人,怎么这样!抓住老实巴交的实干就不撒手了,人家正常的结婚还不容人家!对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就应该除掉他!”

    严律己又看着我。

    安凌颜也愣愣地看我,不知严律己这话是啥意思。

    我连忙在桌子底下用腿拱了一下严律己,他看了我一眼。

    他是不是以为我产生杀人的动机,缘于安凌颜呢?

    我急忙说,“是,是我爸。我爸的阴魂去看兰兰妈去了,杀我爸的恶鬼就把阳台上的一盆花推了下去,正砸在兰兰妈的后背上。”

    严立刻明白了安凌颜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我还瞒着安凌颜,就改口道,“有鬼?”

    “是,我爸就是被一个鬼杀死的,而且这个鬼还……”

    安凌颜接过我的话,“杀了我们单位两个女的。这两个女的和实开都有关系。”

    跟谁说,谁都信,唯有跟严律己说,他不信。到不是他脑子里都是唯物主义,而是他知道是我出手伤了兰兰的妈,我等于对他供认不讳了,什么鬼杀的?他心下不得笑安凌颜,你们都让一个疯小子唬了,他的话,你们也敢信?

    可是,话说回来,你不也信这个疯小子的话吗?这疯小子不也解了你的心结,去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啊,这女人,罪有应得,心眼这么坏,鬼都看不下眼儿了,必先除之而后快!”他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而且,没有搞明白我和安凌颜说的鬼出手杀人的逻辑。

    我和安凌颜相互看了看,都心知肚明,也无意去纠正他,就随他的话下去吧。

    严律己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就把话转到我爸身上,“实干是个好人哪,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对他的评价不变。”

    严的言外之意,是我爸对不起他,勾引了她老婆?当官的满口车轱辘话,转来转去,对自己都有利。

    “我们现在社会,应当提倡实干这样的人,崇尚这样的人——你们家给他开个牌位没?”

    安凌颜说,“开了,在阳台上。”

    “走,看看去。”严律己说着,站了起来,走向阳台。

    我和安凌颜也随他走进了阳台。

    只见阳台堵头那儿放了一个小桌,桌上戳放着我爸的一张“标准像”。标准像前放着用小碟子盛的今天吃的各样的菜,还放了一小杯酒,和一盒玉溪烟。烟,拆开了封,抽出一支,搭在烟盒上,旁边还有一个打火机,那意思是他要想抽,随时可以抽。

    我爸愿意抽玉溪烟,他常说:软中华,硬玉溪。单位就以招待烟为名,给他买硬包装的玉溪烟,他说,我抽的不多,一天一盒尽够了。

    这些烟,都是安凌颜去烟草公司给他成条成条地批回来的。恐怕他出事之后,还剩许多硬盒玉溪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