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残霸苍生 > 《残霸苍生》第18章 修道之始
    道始山,传闻上古时期有位大能在此悟道,此山因此得名。许多年前,该山曾经轰动一时,引来无数足迹。然而,却无一人在此有所得。又该山高达千丈,直耸云天,林深草密,路险石坚,纵是修道者亦难登上,普通人来此基本有来无还。因此,来这里的人日渐稀少。时至今日,就只有寥寥热血年轻之辈冲着“大能”之名,来此心存侥幸,希翼获得一步登天之造化。

    今日,阴云压顶,细雨连绵,大地灰蒙蒙一片,道始山巨大的身影更是为大地投下高不可攀的阴影,让人望之畏然。

    今日,应该无人攀登道始山吧。道始山周边村民远远望着这座被他们视为圣山的方向,默默想着。

    无人知道,在黑暗的道始山中,两个小小的身影顶着风,冒着雨,穿行茂林,攀爬悬崖,相互搀扶着,默默在向道始山巅行进着。

    “轰隆!”

    有雷声骤响,电光照亮天地一瞬,映亮了那两张正在攀爬悬崖的稚嫩容颜。

    不是莫尘莫虚是谁?

    二人赶了好几天路,才来到这里,和普通热血少年一样,想要一览在书上闻名已久的道始山,更想在这里获得造化。

    少年郎,其之心,思之想,总是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莫尘莫虚,亦如是。

    万里乌云之中银光闪烁,仿若雷龙睡于其上,鼾声作响,化作闷声雷鸣。

    “轰隆隆!”

    之如雷龙猛然醒来,仰天大吼。雷霆有的在天际枝繁叶茂,有的在云中万蛇蜿蜒,有的在大地轰然炸响。

    雷声重重,细雨转为磅礴,落在枝叶上,“啪啪啪啪”,落在泥地上,“嗒嗒嗒嗒”,落在岩石上,“咚咚咚咚”,落在肉身上,“噼里啪啦”。雷声之外,万物作响。

    不知是被暴雨冲刷的缘故,还是本就如此,莫虚抓住的一块岩石蓦然一松。其身子一个失衡,加上暴雨临身,悬崖石滑,莫虚不能幸免,掉落悬崖。

    还好,千钧一发,一双小手抓住了莫虚的手。可是,莫尘抓住的岩石承受不起两人的重量,这块岩石也一松,莫尘莫虚的身子向悬崖下下滑。

    这一滑便滑了数十米距离,晓是莫尘肉身颇强,其扶住悬崖壁的手还是破了,拖下一路血痕,混着水流,在悬崖之上静然流淌。

    抓住一块凸起的大石,莫尘稳下了下滑趋势。然后手臂猛一用力,将莫虚甩出数米高。莫尘耍出的方向有凸起大石,莫虚抓住大石稳下身子,然后等莫尘攀爬上来之后,二人齐行并进,向着高不可攀的道始山巅爬去。

    途中莫尘莫虚又遇到过几次艰险,好在二人相互帮助,有险无阻。到此时,离道始山巅不过十丈左右的距离。

    仿若不可亵渎的神明,不容任何人攀爬到它的头顶放肆。“神明”,愤怒咆哮,降下了惩罚。

    “轰隆隆隆!”

    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劈在悬崖之巅,劈落滚石无数,向着莫尘莫虚而去。这些滚石有大有小,大有房子般大,小有拇指般小。然而无论大小,莫尘莫虚都避无可避。

    自然之威不能抗拒,要想继续呆在悬崖上,莫尘莫虚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微微弓着背,微微埋下头,静静等待着滚石的来临。

    可谓不幸中的万幸,大的岩石只是与二人擦着而过,只有小的岩石击中二人。即便如此,一块块或大或小的滚石溅出一蓬蓬血花,和着暴雨,落向大地。

    从始至终,莫尘莫虚都没有咒骂,没有抱怨,只是沉默面对着艰险,唯心坚定不变。

    这份毅力,世有几人能堪之?

    莫尘莫虚衣衫已破大半,露出二人的身子。暴雨虽大,却洗不干净莫尘莫虚身上的血迹。鲜血合着雨水,在二人身上弯弯延延,扭扭曲曲,触目惊心,震撼人心。

    费了许多劲,受了许多苦,莫尘莫虚终于爬上了悬崖。第一眼入目的不是想象中的仙家圣地,悟道神境,而是一道高达百米的瀑布。瀑布四周乱石嶙峋,疏无景致。瀑布之上,便为山巅。山巅之上,一块石碑沐浴风雨,顶着雷霆,历经人世沧桑,兀自巍然不动。

    “奶奶的大西瓜,小尘,我们不会被坑了吧,这破地方哪来的大能遗迹!”莫虚擦去脸上和着暴雨的血迹,低声骂了一句。

    莫尘淡淡一笑,看向山巅石碑,道:“小虚,或许那就是大能遗迹吧。”说着莫尘迈出腿,道:“走吧,还剩一点距离了。费了那么大的劲,总要看看不是。”

    不久后,莫尘莫虚登上山巅。山巅是块平地,面积不大,有上百平米左右。这里亦无景致,地面更连杂草也无,是一块岩石地。在正中间,石碑静然耸立。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却仿若生灵的禁区。道始山巅已近乌云层,仰望间,漫天乌云,遮天雨幕,万道雷霆,几似近在眼前。这还不算什么,除此之外,无数雷霆在石碑四周炸响。就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石碑,不让任何人靠近。或许是经历过无数雷霆的历练了吧,这里的岩石在雷霆轰击之下安然无恙,一如往常。

    这近在尺咫的乌云,这近在咫尺的雨幕,这近在咫尺的雷霆,这近在咫尺的……天威,让人肃然起敬,让人由心畏惧。

    莫尘莫虚的小脸煞白,在雷光映照下更是白得透明。那无所畏惧的双眼流转着对大自然的畏惧,还有对前路的迟疑,更有对自己心灵的迷茫。

    常人来此必生转身而逃之念想,莫尘莫虚也不例外。他们想转身,他们想飞逃。可是,就这样逃了吗?面对恐惧,就这样逃了吗?

    大叔教过,万事必有取舍,事非贵在拿得起,而是贵在放得下。唯有放得下之时,才能真正的拿得起。

    或许,放下执着,拿起恐惧,也非不可吧!这个理由,也算是一个借口吧!

    逃跑的借口。

    可是,无论是大叔,还是七娘和其他七个叔叔,都没有教过……临危而逃。

    所以,莫尘莫虚不想逃。

    哪怕前路,万劫不复。

    抓住莫虚的手,莫尘向前走道:“小虚,我们走。”

    或许是怜悯于二人先前受的苦,或许这一切只是一个考验,一路所过,所有雷霆皆在莫尘莫虚身畔炸响,却无一伤及二人。

    短短的几十步距离,莫尘莫虚感觉很远很远,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像是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可是,无论再远,再久的路,只要肯走,便会有到达终点的一刻。

    莫尘莫虚走出最后一步,走到了石碑面前。

    这万道雷霆好似真若有灵,当莫尘莫虚停在石碑面前之时,石碑周围万道雷霆无声消散。

    这块石碑比远远看着要大,大很多,有丈许高,就像一个巨人屹立绝巅一般。石碑的材质看起来很普通,和普通岩石无异。上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在历史的流沙中被磨砺出浓郁的岁月沧桑。

    石碑没有奇特迹象,奇特的,是石碑上刻满的符文,或者说是文字。这些不知是符文还是文字的图形密密麻麻遍布石碑,其形扭扭曲曲,看起来让人头晕,却有异样的和谐,仿若形通大道,予人深奥玄妙之感。

    无数年间来此有无数人,无数人看了这些不知是符文还是文字的图形便有无数人不懂,或者说没有一人能看懂。至少,明面上没有人显露出了看得懂的迹象。

    然而,莫尘莫虚却知道这些图形。这是大叔从小教导他们的文字,大叔称这文字为——上古神文。

    这名字听起来很是牛屁哄哄,莫尘莫虚当初却满心不愿学,也不把它当一回事。因为这文字太难太难,学它花了莫尘莫虚大量的时间以致不能玩耍。要不是和蔼的大叔罕有的强迫二人学习,二人才不想学呢。

    石碑上的文字莫尘莫虚能看懂,然后惊得身心皆颤。石碑上面的文字,刻写的,竟然是无名诀最前面的一段,也是莫尘莫虚看了许多年的一段。

    莫尘莫虚从夏秋莺三人那里知道了修道一些事后,曾经推断无名诀这一段是修炼开元境的法门,只是任二人如何看也看不懂。

    “小尘……”此时,无名诀这一段以大叔所说的上古神文形式展现眼前,莫虚看着有些异样的感觉,不由看向莫尘。却只见莫尘双眼灵光淡淡流转,满眼皆是石碑上的文字,痴迷看着,再也容不下其他。忘了风,忘了雨,忘了雷霆,忘了世界,有的,只有这些文字了。

    莫虚不知道莫尘怎么了,却感觉莫尘此时处于一种奇异的状态,不能受到打扰。所以,莫虚的声音戛然而止。

    保持沉默,莫虚又看向石碑文字。看了许久,感觉有些领悟,却又说之不出。好似明白了什么,却又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雨滴低落了时间,寒风吹走了岁月,于雷鸣声中一天时间逝去,于黄昏时,风声雨声雷鸣声终是散去。

    天际,乌云退走,一束红黄暖阳照耀大地。紧跟着,一束束光明映满人间。光明之后,黄昏暖阳垂悬山顶。暖阳是橘黄色,暖阳前面飘荡的云朵是红色,云朵下面的瀑布是红黄色,瀑布上面的彩虹,是七彩颜色。

    一弯虹桥,悬挂于瀑布之上,远远望去,仿若悬于天际,连通大道之门。纵是黄昏光弱,这弯虹桥亦是炫目非常,方圆百里之人皆能望之。

    “这……这是老祖先说的迹象啊!”一个小村村口,一个年过百龄的老者,扶着一株参天古木,远远望着道始山巅的奇景,还有奇景中最瞩目的虹桥,唇齿颤抖,激动非常。

    “我族不久之后又有大能诞生啊!老朽能目睹如此盛况,值了,值了……”老者靠着古木缓缓坐下,带着满足的笑意,永远闭上了双目。

    道始山巅,虹桥七彩之芒映在石碑之上,石碑上的上古神文一一亮起,文字还是这些文字,没有变化。却很奇怪,仿若有灵,予人好似在流动变幻着的感觉。

    这些文字映入莫尘眼帘,莫尘看到的不再是一个个文字,而是一个个文字组成的一幅图画。图画上有一个人,这个人周身三百六十五个大**皆亮着刺目的光芒。这些光芒映在莫尘眼中,映亮了他的眼,却压不下轰然爆发的滔天精芒。

    “小虚,我知道怎么修炼无名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