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超神境 > 《超神境》第1章 丑状元
    “悠悠岁月无穷尽,浩浩江河万古流。”

    望了一眼凤凰酒楼大门的楹联,张追举步走到酒楼大门左侧,蹲坐在墙根。

    张追心底称赞道:“这家酒楼楹联写的气势磅礴,意境雄浑,当真是一副好联!”

    “咕噜。”

    肚中微响,张追以手抚肚,摇头哀叹道:“楹联写的再好有什么用?在这饥饿之时却也比不上一个热腾腾、香喷喷的肉包子惹人喜欢。”

    在这时一串儿踏踏的脚步声响起,自酒楼门内急促促跑出一位小二哥,年纪轻轻,矮个子,头戴小帽,上穿灰衣短扎褂,下穿灰裤,脚上一双麻鞋,手甩一块油迹斑斑的抹布,模样慌慌忙忙,搁那左瞅瞅,右瞅瞅。

    瞥见张追蹲坐左侧,小二慌慌忙忙以手掩鼻,压恶地退回门槛,气呼呼叫道:“那里来的叫花子,脏兮兮的一条臭虫,也不怕人见了你倒胃口!挪远点,挪远点!”

    这些时日对于此类嫌弃言语已是习以为常,心中虽是愤怒,面上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往远的挪动三五尺,道:“那小哥,你叫我挪那我挪了便是。我且问你,为何今日这酒楼看去要比以往热闹几倍?敢情是有喜事么?”

    小二哥闻言登时双眼放光,兴致勃勃道:“天大的喜事!也罢,看你这叫花子倒也识相,说给你也无妨。京城第一名嘴应先生今天儿个中午在咱这酒楼开场,讲一段新编的丑状元!”

    张追心神一颤,嘴角微微抽动,“丑状元!”

    小二哥望眼日头,喜滋滋道:“应先生马上就要开场,去听应先生说书去喽。”

    等那小二哥一溜烟儿跑的没了人影,张追便靠紧墙壁,耳廓贴近墙面,只听见酒楼内吵吵嚷嚷,噪噪杂杂。有一人大声道:“朋友们肃静,肃静,应先生马上就要开场啦!”

    过了须臾,酒楼内渐渐安静,

    又有一人道:“列位,老朽姓应,自玄安城而来。名字叫什么嘛也不记得,只老朽有个绰号叫做应打雷是个什么原因?是因啊老朽说话就和打雷一样响亮!”

    张追在外听着,心底暗笑道:“是和打雷一样响亮,我在外边也听得清清楚楚。”

    张追继续凝神听着。

    那声音继续说道:“老朽自京城玄安路经龙州来到贵地幽州燕门郡,一路走,一路说。说什么?说一段新编的丑状元!”

    “为什么是丑状元?列位莫急,听老朽慢慢道来。”

    “话说丑状元张追,乃是幽州烽火郡红山县神木村人氏。张追于去年会考时一举高中,被国宰点为状元。按理说这张追中了状元,自然飞黄腾达,荣华富贵,衣锦还乡,一番锦绣前程那是不消赘述。奈何偏偏命运弄人,俗谚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饶是张追才气无双,遇上当朝的玄演皇帝,管教他十年苦读,尽付东流!”

    “怎么回事?列位莫急,容我慢慢到来。”

    “张追被国宰点位状元,入殿面圣。龙椅上的玄演帝瞧着张追,惊叫一声起座大呼:‘如此丑人儿也可做状元吗,真是有损国体!天宝儿,给朕取笔墨纸砚。’龙椅旁早有天宝大太监取来纸笔,恭敬奉上。玄演帝提笔挥洒,便是拟发一道圣旨,天宝大太监随后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状元张追,面貌丑陋,有损国体,特此钦判摘除张追状元头衔,其终身不得入仕,钦此。列位,撤销状元也便罢了,终身不得入仕便是说一辈子不许当官!你说这御笔钦判的恶不恶,狠不狠?那张追受此奇耻大辱,差些儿羞死,那里还有脸面待在玄安城?不过张追临走时却在城门题诗一首: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玄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题完,张追折断手中笔,就此远遁。张追前脚刚走,便是挂起狂风,吹得飞沙走石,瞬时间乌云蔽日,大雨倾盆,一道雷电劈下,正劈在张追题诗的墙壁上!今个便讲到此处,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张追在外,早听得咬牙切齿,阴沉沉道:“好,好,好一出丑状元,气煞我也!”

    酒楼内的人也交口接耳,议论纷纷。

    却听有一大嗓门子,哈哈笑道:“好一句我花开后百花杀,那张追是个英雄人物,当为此浮一大白!”

    又有一粗嗓门道:“哥哥,什么是浮一大白?”

    大嗓门子道:“你奶奶腿的,数你不学无数,胸无点墨,开口便丢我天罡寨的脸面。听好了,浮一大白便是喝一大碗。”

    粗嗓门道:“嘿嘿,好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俺也要浮一大白!”

    张追在外又听见这两人的交谈,暗道:“这两个汉子言语粗豪,该是两个性情中人。”

    酒楼大门客人们陆陆续续走出,其中有富裕的人家生着慈善心肠的便往张追脚边破碗中扔几文钱,张追满心苦涩,自嘲道:“古人云君子不受嗟来之食,若听古之君子的,我辈怕是早已饿死街头。”

    正走神间,忽然哐啷一声响,张追受了一惊,待得看时,原来是有一人一脚踢飞自个脚边破碗。

    那人膀大腰圆,锦帽貂裘,满脸络腮胡,面相凶恶,道:“你这人明明正当壮年,四肢健全,偏偏蹲着讨饭!俺最看不起你这种人,见一个打死一个,见两个打死一双!”

    说着,举起砂锅大的拳头便砸向张追额侧。

    张追骇然变色,抱头躲避,叫道:“我与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这莽汉打我作甚!打死了我,小心官差抓你!”

    旁边还有一身躯挺拔,面容粗矿的汉子,上前一把抱住络腮胡,道:“和这叫花子闹什么,办事要紧,耽误了寨主大事,回去活活扒了你皮!”

    又冲张追道:“你这汉子也是,堂堂男儿什么不能做,偏偏讨饭。”

    张追听声已听出这二人正是先前酒楼内‘浮一大白’的二人,心下欢喜,起了结交之心,忙小声道:“二位兄弟,在下姓张名追。”

    络腮胡的粗嗓门子道:“哥哥别再拦着俺,管你姓甚名甚,一拳打死了事!”

    粗矿的大嗓门却一把推开络腮胡,愕然道:“你,你是张追?题诗折笔,雷劈城墙的丑状元张追?”

    粗嗓门呀呀两声,怀疑道:“你是张状元?真的假的?”

    张追以袖掩面,羞愧道:“张追这样的人还有谁冒充吗?罢罢罢,二兄弟真叫我无地自容,打死我吧。”

    粗矿汉子粗中有细,沉稳谨慎,道:“我名赵俊,这是我拜把子兄弟赵海滨,我两是天罡寨的。若是张状元,怎会落得.落得如此凄凉?”

    张追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咕噜。”

    肚中响动,张追尴尬一笑。

    赵俊会意,笑道:“也罢,我们进去一边吃喝,一边再谈。”

    张追作难,道:“这..我身无分文,劳烦二兄弟破费。”

    赵俊道:“区区钱财,何足挂齿,请。”

    赵海滨性情粗直,拉起张追手,说道:“若是张追元,那便进去喝酒。”

    张追笑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请。”

    “请。”

    三人联步入楼,坐了一桌。吃吃喝喝片刻,张追便把高中状元被贬之后,流落的遭遇说出,叹道:“我本家境贫寒,身无闲钱,回乡路上只得依托乞讨。若非家中有老母待我尽孝养老,我岂甘心行乞。如今我已三十岁,此次回乡,只怕再无出头之日。”

    三人推杯换盏,称呼上也亲热起来,

    赵俊道:“张大哥何必气馁,我们寨主说你文韬武略,胸怀济世安邦之才,对你仰慕得紧。大哥如若不嫌我天罡寨草泽出身,何不同我兄弟去天罡寨入了伙,做一把交椅。”

    赵海滨插话道:“是啊,是啊张大哥,我们寨主如今正准备干一件大事,只要你..”

    赵俊怒道:“兄弟不要酒后胡言乱语。”

    赵海滨立即闭口,捧杯自饮。

    张追叹道:“赵兄弟莫说什么嫌不嫌的,英雄不问出身,我值此孤苦漂泊,**无依时候,正应和二兄弟一起上山。但我家中尚有一年迈老母,等我回家尽孝。待我侍奉老母归天后,那时再与诸位兄弟相聚不迟。”

    赵俊赞道:“张大哥真乃孝子!”

    张追摇摇头道:“百善孝为先,为人子女该尽的本分罢了。”

    赵俊忽然问道:“张大哥,我观你四肢无劲气,是不是还不曾修习武道?”

    张追承认道:“这些年致力于文章经史,不曾习武。不过我已打算弃文从武,奈何无法入门。”

    赵俊解说道:“修习武道比起修习文章,尤其艰难。武道一途,九大级别,每进一步都妙不可言。我这里正好有一本《武道基础》,张大哥可从基础学起。”

    张追大喜道:“谢过赵兄弟,这正是我急需之物!”

    赵俊郑重道:“张大哥听我一言,修习武道且末贪功躁进。若想成为一流高手,心法,武学,名师指点,悟性,天赋,机缘,缺一不可。《武道基础》中也有三篇不入流的心法,张大哥可先任选一门修习,虽然不入流,却也正适合你。潜心苦练三五年,也可跨入级别,修成聚气大圆满。”

    赵俊自怀中摸出一本书来,张追接过书籍,再道声谢,道:“受教了。”

    赵俊赠给张追十两银子,道:“这些银子张大哥先用着,足够回乡之用。我们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去办,日后要找咱们兄弟,便来燕门郡东部北斗山,咱们后会有期。”

    张追先起座,抱拳道:“二兄弟的恩情,张追没齿不忘,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