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超神境 > 《超神境》第30章 诸葛天龙
    话音刚落,松屋门缓缓打开。

    一男子面带笑意,走出门。

    那男子约三十来许年纪,身穿一袭单薄青衫。

    身材修长,面貌丰神玉朗。

    头上挽着发髻,玉带珠冠。

    一手负后,一手执着把松枝骨柄,松针编成的松扇。

    在胸前轻轻摇晃。

    双眼平淡深邃,眉毛清疏。

    鼻头高隆,赅下三缕长须。

    整个人气质儒雅,姿态飘飘若仙。

    一笑时云淡风轻,俨然是超尘脱俗。

    张追注目那俊雅男子,这人正是他学兄诸葛千朋。

    号作天龙居士。

    虽已十年不曾相见,张追仍可看出他依稀轮廓。

    眼眸中依旧灿若星辉,五官依旧典雅精美。

    笑时使人如面感三月春风,暖意沐人。

    手摇松扇,一袭青衫,仿佛形如青松。

    苍劲雄伟,孑然**。

    张追发自内心由衷赞叹道:“学兄闲云野鹤,超然物外,又比往昔更胜三分。似是学兄这样的奇男子,该是天上少有,人间绝无。”

    诸葛千朋走在张追面前,温和笑道:“学弟怎一见面便说那无用的恭维奉承的世俗之言?十年不见,学弟近来可好?”

    张追摇头叹道:“不好不好,十分不好。不然我也不敢来此打扰学兄清修。”

    诸葛千朋道:“学弟才气过人,文韬武略,努力干进,自可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好么?”

    张追道:“不好得很,近来处境堪忧,特来向学兄求助,还望学兄念在同窗之情,为我排忧解难。”

    诸葛千朋相邀张追走进松屋,道:“学弟屋内请。”

    一进松屋,张追便觉松香扑鼻。

    屋中陈设,只一床,一桌,一摆满书卷的书柜,一燃着火苗的铁炉。

    二人静坐于松屋内。

    铁炉孔火光摇曳,火光映照着二人截然不同的面庞。

    二人心中虽都有千言万语,却谁都未曾轻易开口。

    张追自远离玄安城后,几番遭遇,尝尽人间冷暖。

    郁郁不得志。

    命逢际遇,修习武道以来,状况虽有所改观。

    无奈屡受挫折,精神倍受压抑。

    胸中苦闷,心弦紧绷。

    直至到此松屋中,受此物我两忘的环境感染,才彻底松弛下来。

    张追称赞道:“学兄隐居在红山之中,耕田三亩,自给自足。远离滚滚红尘,世间恩怨情仇,与青松为伴,真是雪满山中高士卧!我生平所见之人,再没谁比学兄这样逍遥自在,安然快活。”

    诸葛千朋却始终淡淡微笑,似乎无牵无挂,无忧无虑。

    张追瞧着他,只觉他如坐在云雾之中般,看不清,猜不透。

    而自己在他眼中,却犹如一池清水。

    再怎么遮掩,也被他一眼望穿到底。

    似乎千变万化,都要在这双神秘的眼中原形毕露。

    诸葛千朋打破沉寂,道:“我隐居此地,早料到学弟会有到来的一天。设下的障碍,这天下也只有寥寥数人能破解。”

    张追道:“学兄隐居在此,不问世事,不愿被人打扰清修。设下重重障碍,这一趟上山可教我找的好苦。”

    诸葛千朋道:“学弟言笑了,我那些布置只防得住陌生来客。那些简易布置,学弟自然知其门道,不然学弟此刻也不会坐在松屋内。”

    诸葛千朋接着道:“二十年前我同学弟,还有司马学兄,一同在老师烟波先生门下受其教诲。自十年前我三人出师,那日一别便是十年。陈年往事,依稀犹在目前。十年,改变了太多人,也改变了太多事。”

    张追唏嘘不已,道:“十年之前,我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时候我和司马学兄踌躇满志,打算联手出去做一番功业。奈何我二人理念不同,政见不同,才一早分道扬镳。我二人都在变,但学兄却未变。十年前的学兄不惹尘埃,十年后今日的学兄还是依然故我。”

    诸葛千朋轻轻摇下头,道:“静如死,不变不存。世间哪有不变的人和事?人不变则昏昧不灵,事不变则穷途末路。万事万人万物都在变,我也一直在变,只是没有人看到罢了。”

    张追略作沉思,觉得甚有道理。

    忆起烟波先生,甚感怀念,问道:“十年前一别,便再未见过老师。学兄这些年可有老师的下落?”

    诸葛千朋道:“老师乃世外高人,行踪不定。自十年前一别,我也再未见过他老人家。”

    张追自觉愧对烟波先生,叹道:“老师传授我们学问,对我们恩深似海,我们师兄弟三人却从未报答师恩。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再见老师一面。”

    诸葛千朋也自怀念烟波先生,同样道:“我也很是想念老师,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身在何处。”

    二人对视。

    诸葛千朋笑叹道:“学弟这些年来的变化可不少。十年前学弟锋芒毕露,如利剑开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很活跃。也非常健谈。时常表露自己在修身齐家治国各方面的思想。今却不同,今日的学弟锋芒内敛,面色沉郁,眼中时不时泻出怨恨杀机。整个人也很颓丧暗淡,看来学弟十年来过得并不顺利,吃了不少苦头。”

    张追怅然若失,苦涩道:“学兄还是那般心细如发,什么也逃不过你的观察分析。十年来我屡次参加科举,一次次名落金榜。直到前年才高中状元。”

    诸葛千朋笑道:“高中状元,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张追霎时间面上羞愤怒很,表情连变,道:“高中状元!此事一提起来便是我生平的大辱大恨!前年我的确高中状元,却怎会想得到那玄演昏君竟然以貌取人,以‘有损国体’为由,撤除我状元之衔,还判我终身不得入仕!以至于我成为天下笑谈!”

    诸葛千朋奇道:“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老师曾言,学弟你眉目如凤,面具妖相,得意之时必逢奇灾,此言果真不假。”

    张追唉声叹气,道:“当年如若听老师劝导,不去一心想博取功名,那便避免了这等事。我远离玄安城,一路上受尽困顿讥嘲苦难。从凤凰酒楼那儿,结识赵氏兄弟..”

    张追把近三年的遭遇略叙一遍。

    该说的便说,不该说的张追只字不提。

    诸葛千朋道:“学弟这些年来倒也过得有滋有味,想不到学弟已开始修习武道,而且已是三流周天。了不得,了不得。”

    张追未修习武道之前,对诸葛千朋只有学问渊博之感。

    修习武道后,张追已隐隐察觉到诸葛千朋也是武道高手。

    心中惊讶,道:“学兄原来便一直修习武道么?我感觉到学兄武道级别远在我之上!”

    诸葛千朋不否认不承认,只微笑不语。

    张追也不追问,面带忧愁道:“我杀飞刀卫士,杀赫连飞帅之子,今已暴露在朝廷视野之中。朝廷同赫连飞帅,定边侯罗文信已发出九州海捕令捉拿我,。我来学兄这儿,一为暂避风头,二为求得学兄指点。我在学兄这便不在顾忌,直言心事。当今皇帝宠用奸佞,天下人民处于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乱象渐起。我欲值此机会,改朝换代。但屡屡不得志,面对大玄天下深感无从下手,还望学兄指点迷津。当此时我该如何下手,谋求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