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神之中……”凌渡虚喃喃自语，他困惑的道：“这是不是说，只要在形神之中，不管修为多高，都不是陛下的对手呢。或者说，一切形都在形神之中，只要紫薇大帝是有形的神，就没法和陛下一较长短。”他心下闪过一念，倘若这样的话，道家的无岂不是无形嘛，这么看来无的境界应该比形神更高。
“对手与否不是这么衡量的。”凯旋本尊摇头道：“眼下以你的境界研究这些问题，是大不敬，这不是你能奢望的。”
凌渡虚心下一颤，他慌忙低下头：“属下有罪。”
“我不是指责你，希望多得到一点高深的东西，这是每一个修士的基本状态，算不上错。”凯旋本尊淡声道：“但你要搞清楚，你是在好高骛远呢，还是在追求更高一层的真理呢。如果是后者，那不是错，但这两者总是很难分辨的，一旦混淆了其中的界限，你就又走入了小道修炼的模式了。”
凌渡虚心下闪过一阵惊颤：“是，属下记住了，以后不会好高骛远的。”
“大道修炼通常是平铺直叙一路向上冲，小道修炼通常是在事物当中围绕理论兜圈子，这算是两者的基本区别。”凯旋本尊微微一笑，他扭头道：“你也别以为‘无’就是超出形神的范围，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如果真有‘无’这回事，那‘无’本身是啥呢，别说‘无’本身，假设宇宙之中真有一种境界是‘无’的，那我告诉你，假设‘无’真的存在，你甚至连这个字的概念都没有，一丝概念没用那叫真‘无’，如果你有‘无’这个概念，那‘无’就是形神的另一种体现形式，只是以你的智商无法认知到罢了。”
凌渡虚如遭雷击，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本尊的话犹如一颗颗巨型神雷不间断在脑子中爆炸，他知道这些话很深奥，但却很难理解。
当然深奥，凯旋本尊处于全智全能状态下太强大了，否则怎么能创造形神真理大道呢，那个时候的他就相当于宇宙第一人的，只不过那种状态不是一步一步修炼出来的，所以没办法长时期保持下去。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眼下他再次跌落神坛，也毕竟曾经有过那么大的智慧，随意拿出一点点印象，也不是凌渡虚能媲美的。
“那‘无’到底是什么……”凌渡虚苦苦思索，却毫无头绪。
“呵呵。”凯旋本尊摇头无语，喜好钻牛角尖的人，啥时候都这样，起源之地的人生前罪恶巨大，把自身实力看的很重，总想着走一条捷径提高修为，不经意间却忽视了修炼的本质，他笑道：“等你彻底明白了的时候，自然就明白‘无’是什么了，如果你没修炼到那个地步，我说出来也不等于你达到了那个地步。”
“哦，我懂了。”凌渡虚豁然惊醒，这些话是不能这么问的，他赫然羞愧的道：“之前我一直都有种自命不凡的感觉，总觉着自己很是回事，其实，这就是魔障啊，可笑我完全都意识不到，还总想着更高的成就……”
凯旋本尊摆摆手：“追求真理的本身没错，但把握不好就是你的错了，能警醒过来，也说明你还是有前途的。”微微一顿，他又道：“眼下你们的问题不再这里，总去钻牛角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是啊，可笑我竟然才意识到。”凌渡虚慨然叹息，似乎以前从来不曾有过这种幡然醒悟的感受。
“陛下，我们的问题到底在哪里呢。”随着话音稍落，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踏空而来，他在空中单膝跪拜道：“奴才拜见陛下。”
“欧阳不必客气，起来吧。”凯旋本尊笑着道：“别奴才奴才的，称属下都比这个词好听一些。”
“奴才不敢。”欧阳书恭谨的起身，他笑道：“无意间路过，听到陛下讲话，特意过来的。”说着，他取下腰间一个玉佩，灵诀发出，金光一闪，一盘紫红色的美丽果实就端了出来，盘子上有七颗美丽的果实，他又恭谨的道：“本来想给陛下送过去的，可江芷若说陛下离开了，我就没给她们，您知道的，这些好东西给她们也是被贪腐了，陛下还未必有福气享用。凑巧的是，竟然在凌老魔这里碰见陛下，刚好孝敬您。”
“哟，这是什么玩意。”凯旋本尊都习惯了，这半年来总有人送些好吃的，他的胃口也被培养的越来越精细，一般的灵果都懒得吃了。
“这是龙意精果吧。”凌渡虚吃了一惊，这东西他听说过，却没亲眼见过。
“坐吧坐吧。”凯旋本尊笑着拿过一枚紫溜溜的果实，轻轻闻了闻，一股美好的感觉豁然升起，他不由得赞叹道：“有点意思，这果实是做什么的，威力不会太大吧。”之前他就吃过一些灵果，蕴藏绝大灵气的果子他真就难以消化，唯恐这果实也包含巨大能量，那样的话吃起来就很麻烦。
“陛下放心，这不是补充灵气的。”欧阳书在桌子前的一个圆凳坐下，他一边笑道：“这是龙意精英果，数量极其稀有，对修士来说太珍贵了。”
“没错没错。”凌渡虚笑着接话道：“这是补充精神力的妙品，极其罕见，寻常修士根本没听说过，奇怪，藏宝阁还有这东西不成，太罕见了。”
“哦，这东西能补充精神力，听上去蛮奇怪的。”凯旋本尊用牙齿随意嗑开一个小豁口，一股亮色的精华流淌出来，他连忙一吸允，顿觉晶莹暖流运转全身，脑子一亮，好似被一股先天灵息补充，瞬间的功夫，他都觉得聪明好大一个节气，他不由得惊奇的道：“好东西，龙意精果是啥果子呢，以前没见过。”
“这是真龙的龙念培育出来的，非常非常罕见。”欧阳书嘿嘿笑道：“也是陛下运气好，我在藏宝阁里一个乾坤袋找的，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万世不遇的宝贝，就直接拿过来孝敬陛下了。”
“哦，我懂了。”凯旋本尊一下子就知道这玩意的珍贵，真龙用意念培养的东西，其珍贵的程度就看成说不清楚了。
想想吧，真龙本身也不是这一界的神灵，神灵用神念培养果实，肯定是珍贵的要死，在八部众生的体系，真龙是极其高贵的，真龙用真念培养果实，那就太珍贵了，这玩意不是给修士吃的，而是给仙人们吃的，或者说，这是用来修炼仙丹甚至更高级奇宝用的东西。
凯旋本尊将一颗真龙精果吸食干净，他一边品味着特殊的美好感受，一边歪着脑袋吸收这股真龙之念。
由于本尊的思想真念极为庞大，他能很顺利汲取吸收真龙精果，对精神意识的本源补充有绝大好处，他轻笑道：“这个玩意应该不是这一界的吧，昂仙洲不应该有这个东西。”
欧阳书笑道：“确实没有，我刚发现时也吃了一惊，这不是寻常修士的东西，我仔细一看乾坤袋才大概明白，这乾坤袋的主人是三十多万年前一个剑派至尊的，修炼的境界很高，他的仙宝都用龙魂做主体，由此可见他们与真龙这等神兽必定有着匪浅的关系，否则没可能驯服真龙魂魄做器灵。”
凯旋本尊闭着眼睛，他确实感受清晰，精神的意识本源得到很强的滋补，这东西更似龙念形成的精华，只不过是用果子做媒介罢了，由此看来真龙的意念很强大啊。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凌渡虚沉吟着道：“以前确实有一个叫做真龙御神的神秘剑派，听说那是一群能和真龙沟通的奇人，后期剑派莫名其妙被灭门，门下都没逃出来，这里有真龙精果，难道说真龙御神这个神秘剑派也被云空寺灭掉了不成。”
“不大可能。”欧阳书摇头道：“云空寺好似不做灭门的业务，都是当事人有重大问题，说白了就是行恶太多，惹得天怒人怨，云空寺的**师才会出手，而且这种出手是不针对群体的，只针对个人。”
“不管如何，这真念培养的果子是真好。”凯旋本尊微微一笑：“你们也尝尝，这东西应该是真龙用自己的念头培养出来的，只不过念头寄托在一种罕有的灵果上，吸收之后对仙人都有绝大好处的。”
“他们就免了吧。”女子的话语清冷，犹如九天之外的飞仙，自琼楼玉宇的宫阙传来，接着，一个身穿白色低胸长裙的神女悠悠飘过来，她容貌绝美，美丽的银色长发好似白金一样闪闪发光，她飘身而来：“拜见陛下。”
“呵呵，是仙瑾啊。”凯旋本尊微微一笑，这个俞仙瑾修为很强大，在所有女性之中她修为最高，眼下都快进入真念篇第三个大境界了，已经算是正经八百在仙人境界修炼的人了。
在起源之地，俞仙瑾的修为基本无敌，众人也都很怕她，不过呢，她非常低调，并不似其他人那样整日里喋喋不休的说，但这并不妨碍她以绝高修为获得众人的一致尊重。
欧阳书和凌渡虚暗骂不已，不用问了，这是俞仙瑾不乐意让陛下与他们在一起，这群女人的用意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就是故意造成她们是陛下女人这一事实，不管是不是事实，她们都相当于把握了起源之地的一切，然后打着陛下后宫的名头在起源之地作威作福，这一点很多男同胞们都清楚的。
“这帮不要脸的玩意太可恶了。”欧阳书心下大骂不止，却不敢吭声，他也实在惹不起俞仙瑾。
“陛下，小奴和其她姐妹忙碌很久，终于给陛下修炼一件圣衣，还请您移驾仙穹。”俞仙瑾语声优美，措辞都带有某种旋律，听上去就给人一种绝大的美好感受，她微微躬身一礼气度端庄大方，谁人一看都特别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