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破道霸主 > 《破道霸主》第4章 鹅行鸭步
    第4章鹅行鸭步

    苏重的修为非常了得,在年轻小辈中也算是佼佼者。只见苏重的嘴角下拉着一抹不屑的弧度,挥动手臂,光芒闪烁,迎着扑来的斗天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扑来的斗天被苏重挥臂打飞。扑通!摔落在地的斗天,嘴角流出鲜血,他恨不得将那无端滋事的苏重千刀万剐,可是,他在苏重的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就你这等货色,只配挨揍!”

    苏重倾心于点柔,可是,点柔对他却是不理不睬。被无视的怒意,苏重会加倍转化到斗天的身上。即便是把斗天打倒在地,可那苏重仍不肯收手。

    他边说边运转体内玄功,手握剑鞘,上前几步,在刚刚起身的斗天的两腿之间,砰!砰!就是两下狠狠地击打。剑鞘之上光芒闪烁,两下重击,差一点把斗天的双腿打断,疼得斗天脸色巨变,他顿感皮开骨裂,扑通一声,斗天再次跌倒。

    苏重点指狼狈爬起的斗天,数落道:

    “你给我记着,点柔是我的,你要是再不长眼,与我相争,小心我把你这废物彻底废掉!”

    苏重边说边上前,飞脚把斗天踹出去一丈多远。而后,苏重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斗天挨了一顿胖揍,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事,而是因为他和点柔在一起,苏重看着,心里不爽快。明摆着,苏重这样做,无非就是想发泄他心中的怒意,让斗天难堪。

    斗天起身回家,他走路的姿势不同以往,胸部前探,撅腚撇腿,一步两跩,走起路来鹅行鸭步。

    见斗天左摇右摆地走来,点柔就想笑,看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点柔又笑不出来。

    斗天仄仄地走到院中,点柔急忙迎上前,问道:

    “哥哥,你怎么了?”

    “噢,我的腿刚才被石头碰了一下!”

    斗天在心里暗骂苏重,你个王八蛋,打得高明,让我有苦说不出。因为,苏重用剑鞘打伤了斗天的大腿里侧,无法示人,不好说出伤在哪里。

    夜晚掌灯时分,斗天正在床上查看伤情,点柔突然开门进来。

    斗天急忙扯过身边的被子盖在身上,他说道:

    “点柔,我要睡了,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天哪!”

    点柔感觉斗天好像有意隐瞒,她不顾斗天的尴尬,伸手将被子扯开,点柔立时惊叫出声。斗天的大腿里侧已经黑紫,两条腿肿得紧碰在了一起,看到这种情形,点柔气愤地说道: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准是苏重所为!他的鬼心思,我岂能不知?你挨打,多半是因为我,苏重简直太过分了!”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废物爱废物,气死他!他就是修炼为至尊者,为王,为皇,也非我所爱!”

    点柔继续说道:

    “哥哥,他就是把你打成了废人,我也会伺候哥哥一辈子!”

    点柔与斗天这么多年来几乎是形影不离,这还是点柔第一次如此表露情怀,而且情真意切,斗天十分感动,他对点柔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点柔的安慰让斗天心里的苦楚化为满脸的泪水。

    在修炼一途上的失败,使两个人深感遗憾,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彼此相爱。这种坚定与执着,根植于这么多年来的彼此呵护,日久的积淀。

    泪眼相望,心心相印。彼此相爱,困境中更显真情实意。

    苏重!终有一日,我定要血洗今日之耻!

    斗天发泄着心中的恨意,他扯过被子,重新盖好,卧于床榻之上,与点柔讲起了他被狼山家族的主掌管事——巴斯截杀之事,以及后来他的那段不凡的境遇。

    斗天被狼山家族的主张管事巴斯截杀,此事的经过又是怎样的呢?

    ……

    发生此事的头一天晚上,南门塘各家灯火渐灭,唯有一线光亮从窗中射出。孤独与红润在这雪夜之中便很分明,孱弱与暗淡的光亮似是不堪夜的羁绊,在短促地微微跳动。

    云遮月,添一些舒缓、飘摇的雪花,便有了神韵,有了雪夜的朦胧与温婉。

    或明或暗之中,高天之上飞过一头模糊的食人龙,它的丑陋被夜遮掩,黑乎乎的庞大身躯匆匆而过。血狮的吼叫声在雪夜之中传来,夜很深,那如雷的声音便传得很遥远。血狮因其周身披挂如火的鬃毛而得名,吼叫声响过,它便煽动着巨大的翅膀飞来。时间不长,高天之上纵横飞过两头恐怖的魔兽。雪夜重归寂静,仍然温婉,并没有因为它们的出现而被打扰。

    那一线光亮在微微跳动,室内传来苏子兰的咳声,她脸色苍白,身体虚弱得软软绵绵,就像那无声飘落的雪花;声音有气无力,如同雪夜之中那孱弱的灯光。

    望着妈妈咳出的一滩鲜血,斗天紧皱眉头,眼泪扑簌簌地流下,他替母亲擦去嘴角的血迹,俊朗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焦急地盼望着天明……

    东方刚刚现出一抹亮色,斗天手持王屋剑,飞身上马,向中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踏飞雪,风吹马急。

    山谷间的路还算平缓,枣红马受着斗天的指引,凌乱的马蹄敲打出一路的急促,扬起阵阵雪雾。斗天策马飞奔,前面就是黑孤山,道路变得崎岖,斗天勒紧马缰,枣红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此时,一个黑影出现在黑孤山的山凹处,该不会是什么魔兽吧?斗天的脸上露出了警觉之色,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黑影在慢慢移动,下了山坡,斗天那紧张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了下来,那远处分明出现了人形的轮廓。他的整个身体包裹在袍服之中,他的脚一前一后地迈动,脚步有些踉跄,一张中年男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此人长着一张长脸,大下巴微微上翘,他的嘴前吹出一根白色的气柱,并不算长的胡须上挂着白霜。

    双方渐近,黑袍人抱拳向斗天问道:“请问去往中门镇的路,怎么走?”

    “噢!我也是去中门镇,你走错了方向!”

    斗天说完,看了一眼有些懊悔的黑袍人,而后,抬起右腿飞过马头,跃身下马,他转过身,背对着黑袍人,他要借此机会小解。

    雪地上渐渐泛起了黄色,图形不断地扩大,爽快的响声过后,斗天系好腰间的丝绦。就在此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受到了一股大力的冲撞,斗天的身体向前扑出去一丈多远,两只手插进了冰凉的雪中,斗天惊愕地回头……

    黑袍之人脸色有些苍白,他骑在马背之上,抖动缰绳,双脚磕动马蹬,正调转马头,准备逃走。

    他要逃走的方向与去往中门镇的方向相反,原来,此人详装问路,目的就是为了抢马。情急之下,斗天来不及拔剑,他旋身而起,直接扑向了黑袍之人。枣红马双眼怒瞪,它的头颅高高地昂起,发出一声嘶鸣,踏动着前蹄猛然抬起。

    扑通!

    马起人落,黑袍人连同斗天一起被掀翻,黑袍之人被摔出了闷哼之声,仰倒在地。斗天翻身骑在了黑袍之人的身上,抬拳对着黑袍人的脸狠狠地捣了下去。

    拳落血出,黑袍人很响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斗天的脸被涂抹得一塌糊涂,惊得斗天再次举起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之中。

    太夸张了吧?一拳就把此人打得口喷鲜血,这怎么可能?此人也太不禁打了。就在斗天迟疑之际,黑袍人双唇闭紧,双眼之中露出了狠辣之色,他挥动手掌向斗天的前胸印了下去。

    “呼!”

    一股大力袭胸而来,斗天顿感被拍扁了一般。他的身体腾空而起,领风带雪,落在了两丈开外,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冲起的雪浪落满斗天的周身,他艰难地爬起,惊悚地看向对方,此人竟然是一位法力很强的修炼者。

    黑袍之人起身,他的左手捂着腹部,手指间流出了鲜血。原来,他早已经受伤,只不过,黑袍染血,看不分明。刚才,从马背之上摔落,使他的伤势加重,要不然,他也不会挨上斗天一拳,口喷鲜血。

    “这之前,我被人截杀,失去了坐骑,你若是识趣的话,就躲远一点,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袍之人威胁道。

    斗天惊恐地看着黑袍之人,他是既恨又怕,心里更是着急。母亲病重,急需救治,又路遇抢马之人,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我要到中门镇找姨母给我的母亲治病,你骑走我的马,我怎么办?”

    “你姨母是谁?”

    “石纹家族的族长——苏子格!”

    “哼!截杀我的人就是苏子格派来的,石纹家族的人就是我的仇人!”

    苏子格为什么会派人截杀黑袍之人呢?事情的起因源于家族的秘事外泄,致使苏子鹏被杀。

    黑袍之人的长脸抽搐了几下,他抖动着上翘的下巴,继续说道:

    “我是狼山家族的主掌管事巴斯。我本不想杀你,只怪你自己露底!我是被这只毒镖所伤,现在我就将它还给你们石纹家族的人!”

    巴斯说完,他的右手之中出现了一只短小的飞镖,其上寒光闪动。见此,斗天拔出了王屋剑,握在手中,这样做只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巴斯不屑地看了斗天一眼,他的脸上露出了嘲讽之意。

    斗天暗暗叫苦,我也太傻了,怎么能够说出实情呢?这不是自己伸出脖子,让人家下刀吗?

    别看巴斯受了重伤,斗天自知不是人家的对手,看着巴斯手中的飞镖,斗天胆怯地说道:

    “我的马,你骑走便是……”

    “已经晚了,你是石纹家族的人,怪只怪你生错了地方!”

    巴斯说完,他的大下巴翘得很高,双目之中露出了杀气,他甩手将飞镖射向了斗天。

    “噗!”

    那只有毒的飞镖不偏不倚,正中斗天的胸口。斗天大瞪着惊恐的双眼,嘴唇不停地颤抖,他后退了两步,仰面倒了下去。

    巴斯冷哼了一声,然后,走向斗天。他拾起地上的王屋剑,想要再给斗天补上一剑……这时,枣红马踏动着四蹄向斗天跑了过来。巴斯急忙转身上前,探出手臂,扯过马的缰绳,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地的斗天,而后,爬上马背,打马逃走。

    过了一会儿,黑孤山的胡桃树上那两只乌鸦,拍打着翅膀飞来。它们落在距离斗天不远的地方,既不靠近,也不离去,就那样静静地守望着。

    阳光下,白雪中,斗天的脸格外地醒目,那上面染着巴斯的鲜血。最突出的是鼻头,其上闪烁着猩红的血芒。两只乌鸦偏着头,眨动着眼睛,看着那极具诱惑力的血肉。想必,它们认为那定是一份美餐。

    其中一只,蹦跳了两下,试探着靠近斗天,另一只也凑了过来,两只乌鸦探出尖锐的喙,对着斗天的鼻头迅猛地啄了下去。

    斗天惊醒,两只乌鸦叫声破败,展翅飞走。

    我还活着?斗天起身,茫然四顾。枣红马,王屋剑,还有那个巴斯,已经没了踪影。斗天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他惊恐地扒开蓝色袍服,小心地打开里面的短襟棉袄,飞镖穿过长命锁扎在他的胸膛之上,周围一片乌黑。斗天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好像更痛,他不知道应该责怪这两只乌鸦,还是感谢它们,要不是被它们啄醒,也许自己会冻死在雪地之中。

    斗天咬牙将飞镖拔了出来,他暗自庆幸,多亏有这个银制长命锁,飞镖扎进前胸不过半寸深。要不然,以巴斯的修为,他射出的飞镖,就会穿胸而过,斗天会当场死亡。

    “好你个巴斯,终有一天,我会将这只飞镖**你的胸膛!”

    斗天恨恨地说完,摇晃着起身,他感到阵阵头晕目眩。为了尽快去请姨母,迈动着脚步,向黑孤山走去……

    终于爬上了黑孤山的凹口,斗天踉跄地前行。两只乌鸦在远处飞旋,都说乌鸦是不祥之鸟,可要是没有它们,斗天现在也许还躺在雪地之中。斗天怀着感激,伸手摸摸鼻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路旁是一道百尺深沟,那里积满了白雪。斗天继续蹒跚前行,想必是那飞镖上的毒已经侵入体内,斗天感到天旋地转,他的眼前一黑,腿一软,跌下了深沟,被雪吞没……

    两只乌鸦好像敲响着丧钟,叫声凄惨,飞向斗天落身的地方。

    之后便有了红衣女子海灵子救起斗天之事,当斗天讲起被海灵子救起的那段经历时,让人感觉那好似一场离奇的梦境。

    ……

    点柔听完之后,睁大明眸,惊讶地说道:

    “怪不得来南门塘时,在车上问起你伤在何处,你就是不说,原来是这样啊!”

    点柔又好奇地问道:

    “哥哥,那海灵子三个月之后再来,所为何事?”

    斗天摇头,他眨动着眼睛,说道:

    “这件事我也搞不太清楚,我从水池中出来,开始的时候,海灵子说要她师父雪殿真人帮我查看一下修炼遇到困境的原因,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她就不再提了!”

    点柔明眸闪动,讥诮地说道:

    “天上掉下个靓妹妹,哥哥是不是动心了?”

    斗天笑对点柔,回了一句:

    “好像有点,不过,那是感激之情,谁人也无法替代点柔在哥哥心中的位置!”

    点柔搬过斗天的头,脸颊贴上去,小声地耳语道:

    “点柔永远爱哥哥!”

    点柔说完,带着少女的羞涩,荡起一阵香风,走出了斗天的房间。

    斗天所受的伤,尽管让他苦不堪言,可那毕竟是皮肉伤,三天之后,就能够下地走动了。

    这之后,斗天与点柔很少到外面去,有时候,即便是出去,斗天也会小心地举目四处观看一番,他生怕遇到苏重,找他的麻烦。

    挨顿胖揍,受点皮肉之苦倒是小事,可是,那种心灵上所受的屈辱让他无法忍受,说句实在话,斗天确实有些怕苏重。

    家门前是一片桑树林,其内有不少奇形怪状的巨石散落,林中有一群孩子正在舞剑。

    点柔走到目望那群孩子的斗天的身旁,她开口问道:

    “哥哥,看什么呢?”

    “唉!看到他们在舞剑,我就想到了被巴斯抢走的王屋剑,海灵子若是再来,知道了王屋剑被我弄丢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你又不是故意的,海灵子怎会怪罪你呢?”

    点柔安慰着斗天,她接着说道:

    “哥哥,海灵子神通广大,你求她找巴斯夺回王屋剑,怎样?”

    “呵呵,我可不好意思开口,她若是来的话,还是你来说吧!”

    王屋剑乃是一件神兵利器,斗天和点柔得到王屋剑,皆因八年前曾发生的一件事。

    ……

    南门塘东面,有一座大山,山下有一石屋,屋内寡居一名老者。此人法力高强,乐善好施。多年后,老者故去,因其姓王,附近的人称此石屋为王屋,久而久之,这座无名高山被叫做王屋山。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是真是假无从考实,不过,石屋仍在。

    八年前的一天,正有两个孩子,发出清脆的笑声,飞快地跑向王屋山,他们是八岁的斗天和七岁的点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