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苗烧水奇遇记 > 《苗烧水奇遇记》第35章 034
    第三十四回:王国维说起伤心事/蔡元培把酒意难平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愣住了,神瑛侍者说:“愿闻先生的高见。”王国维说:“胡先生把这本书当历史书看,蔡先生则喜欢把寻章摘句、反复揣摩,二者相对而言,胡先生的观点更多学习了主观的东西,他把读这本书的过程看作是一个类似于破案的过程。蔡先生的这种看法更多是继承了中国传统读法的精髓,古人就很喜欢给一些经典作品做注。《四书集注》《古文观止》就是这一类东西。我觉得无论是看什么作品,主要是要更深层次的问题,即作者表达了什么样的中心思想。”

    听了这话,每个人都觉得十分枯燥,神瑛侍者也觉得索然无味,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接着说:“能说一点更具体的东西吗?”王国维说:“我读了叔本华和尼采的著作,感觉他们的一些主张能够助我们正确的理解这本书。”金丝猫说:“王先生,空洞的东西不必说了,捡要紧的说吧!”王国维说:“在这本书贯穿全文的一条主线是那块通灵宝玉,而所谓玉,不过说的是欲而已。这本书本质上就是说明了欲的本质,欲是没有穷尽的,以有限的精力去满足无线的需求,注定是要出问题的。”金丝猫说:“你是不是想说这本书是想宣扬禁欲思想?”王国维说:“当然我说的不是真理,不足之处,大家可以批评指正。”

    神瑛侍者说:“猫兄,请问你看过金庸先生的小说吗?”金丝猫说:“看不几眼,没有完整的看过他的作品。”神瑛侍者说:“你觉得他的作品表达了什么样的思想,突出了什么样的主题。”金丝猫说:“小学时候第一次总结段落大意和中心思想,哪篇课文是《十里长街送总理》,当时我根本就不会,那次家庭作业都是我父亲帮我弄得。”一听这话大家都呆住了,金丝猫赶紧解释说:“有一件事不敢隐瞒诸位,最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做梦,而且做得是连续剧,我说的是梦中的情形。”说了这话,大家都不怎么相信。金丝猫说:“我不敢有半句隐瞒,希望你们能给予公正的评判。”

    王国维说:“我小时候最喜欢得东西就是死记硬背,其实等我长大了,有这些圣贤之书记在脑子里,感觉还行。”金丝猫说:“侍者老兄,我好像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了。”神瑛侍者说:“中国古人读书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着字着句去反复咂摸,读的多了,自然能够知道其中的意味。所谓读书百变,其义自现,就是这个意思。”神瑛侍者说:“金庸对小说的看法其实很简单,小说就是单纯的写故事,讲一个受欢迎的故事是作者唯一的责任。”胡适之说:“不对吧!我觉得讲故事也要看他的主旨是否正确,好的故事总能够不一定是高台教化,却也要劝人向善。”神瑛侍者说:“一个受欢迎的故事,应该不会存在价值观的问题。如果一个在道德上存在瑕疵的故事很受欢迎,这不是故事的问题,而是社会的问题。”

    金丝猫说:“我赞成金庸的看法,如果你想讲一个主意,何必那么费神去写一部小说呢?些篇论文岂不是要方便的多。”胡适之说:“论文的读者永远不及小说那么多,论文对人的影响,永远不及小说那样深远。论文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对一个人的思想进行洗礼,但小说那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才是最彻底的。”蔡元培说:“你这不是在写一部小说,而是在搞一场阴谋。”胡适之说:“这根本就不是阴谋,而是阳谋。”神瑛侍者说:“不必再为这个争吵了。”金丝猫说:“我是这样看这个问题的,我们喜欢一件东西,自然这件东西是最重要的,而如果我们把自己的的主张看得比东西本身还要重要,那我们迷失的太远了。”

    大家正七嘴八舌说着,但是现场的气氛还是突然一下就冷了下来,金丝猫想要走了,可大家都坐着一动不动,它也不好意思先走,只要硬着头皮陪着大家。王国维突然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胸中燃起熊熊火焰、燃烧你我,他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话说的十分难听,听他骂人你好像是被拉进茅坑一样难受。王国维一把鼻涕一把泪,嘴里流出的口水把衣襟都打湿了,他说:“我真是太倒霉了,我真是太命苦了,说我命苦,我比黄连苦,说我冤枉,我比窦娥冤。”神瑛侍者和金丝猫说:“你遇到什么事了?”王国维说:“你说出生在什么年月不行,偏偏赶上大清灭亡的时候。”

    胡适之说:“清朝灭亡本事意料中事,你又何必伤心呢?”王国维说:“我清朝士大夫,大清亡了,我还活的什么劲。”胡适之说:“这么说传闻是真的了,你真的殉了大清?”王国维含泪点头,胡适之长叹一口气,然后不停的跺脚,说:“迂腐啊!迂腐。”蔡元培说:“可惜啊!可惜。”神瑛侍者说:“你是为大清感到可惜,还是为王先生感到不值呢?”蔡元培说:“大清亡了,我不难过,因为它该亡,割地赔款、丧权辱国。但是王先生这样的才俊殉了这样一个**无能的朝廷,真真太不值得。”

    胡适之说:“是啊!”金丝猫说:“人要是进入一种固执的想法,你想把他拉出来是非常困难的,对大清的忠心可能已经深入了王先生的骨髓。”王国维说:“其实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我选择殉国的原意是复杂的,说实话爱新觉罗有几个殉国的,就连溥仪都没死,我为什么着急殉国呢?”胡适之一听这话,一时惊呆住了,金丝猫说:“原来另有隐情?”王国维说:“要说是不是真的怀念大清,是的,我真的很怀念大清,也许清朝的真的很糟糕,可是我跟大清很有缘分,就像一个女人,她可能在外面名声不太好,但对我一直都是很好的,我为她而死,有什么不对呢?”

    听了王国维的话,大家都摇头叹息,觉得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王国维说:“其实我之所以选择提前结束自己的人生,还有另外一层原因。”蔡元培说:“另外一层原因?”王国维说:“我之所以能够成为闻名海内的学者,得益于一位恩公的帮助,为了报恩,我才接受他的延揽进入清廷上班。读书最向往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孔子说‘吾与点也!’”蔡元培和胡适之两个人听了,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王国维却显得无精打采,说:“可惜我没那个命,我受了人家的恩,就得听人家的话,受人家的限制,被人家所摆布。我既然吃着清廷给的俸禄,清廷有难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殉难呢?”蔡元培点点头说:“这才是真相。”

    王国维说:“我这个人家境不大好,这是一不幸。我这个人交友不慎,这是二不幸。迫于无奈接受别人的援助,进而因为欠下人情债,并且越欠越多,这让我感到十分痛苦,唯有一死才能彻底摆脱这种苦恼。”胡适之听了也露出一脸无奈,说:“许多人说我是个好男人,我的女人不是我自己娶得,而是我妈做主替我娶得。还好她是个老是本分的人,事事都是我拿主意,我也没有休了她。但是无论怎么说,我是个受过西洋思想洗礼的人,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始终都是痛苦的。我有一个朋友叫徐志摩,迫于无奈,他娶了一个叫张幼仪的女人,时候又爱上了林徽因,但林徽因经过权衡之后,她选择嫁给了梁思成。她选择梁思成的原因这个举动也不难理解,一方面林梁两家世代交好,婚后两家容易相处,另一方面是梁思成这个人非常老实,他痴迷于对建筑学的研究,对于建筑之外的东西,他没有太多的想法。而我的哪位朋友为什么会落选,原因也不难理解,虽然他长的还算说得过去,虽然他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徐志摩在当时中国最好的大学任教,所以他的收入也是非常高的,他的落选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他这个人看上去很不可靠,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爱上别的女人,二是徐志摩这个人心中那个自我太过于强大,为了得到想要的爱情,他可以和结发妻子离婚,可以和家里闹翻,这样的人你想掌控他是不可能的。”金丝猫听得云里雾里,神瑛侍者说:“听着不像是择婿,怎么听都像是在打仗?”

    胡适之说:“再后来徐志摩又跟他的一个朋友的妻子好上了,她是陆小曼,南国名媛,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她继承了她母亲的生活习惯和性格特点,生活中随意、散漫,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陆小曼和她的母亲经常和一群人聚集在徐志摩的家中打麻将。这还不算,她甚至和别的男人在徐志摩的家中吸食鸦片。以徐志摩这样的能力,居然为了养活她而疲于奔命。我曾经一再劝她放弃陆小曼,他却不愿意这样做,当初跟张幼仪离婚,是因为那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如今不愿意跟陆小曼离婚,是因为他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到底。”神瑛侍者听了颇为感慨,说:“原来他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胡适之说:“最令人感动的不是徐志摩,而是他的前妻张幼仪。徐志摩的父母跟因为看不惯徐志摩陆小曼夫妇两个的所作所为,一气之下就跟张幼仪一起住了,这在今天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何况是当初了。”

    金丝猫说:“今天不行,当初存在这种事的可能性反而大一些。”胡适之说:“徐志摩一辈子自作自受,最后因为一场事故丧命,成为一个悲剧人物。林徽因活的非常潇洒,她经常在家中招待来自各行各业的名流,这样梁家总是十分热闹,金岳霖曾经和林徽因两个人干下了苟且之事。女方平静的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梁思成立刻表示愿意成全她与金岳霖,事到临头金岳霖退缩了,原来他也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愿意欺负老实巴交的梁思成,或许他自觉没有梁思成这样的忍耐力,因为做林徽因的丈夫,随时都有能从天上掉下一定绿色的帽子落在你头上。最稳妥的做法是小两口过不如改成小三口过,金岳霖甘愿做个男妾,只有在太太需要的时候才出来体现自己的价值。”

    神瑛侍者听的脑袋都快要着火了,王国维说:“我很同情徐志摩,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金丝猫说:“有人说婚姻怎么选都是错的,关键是你能不能将错就错。”蔡元培在哪儿一言不发,神瑛侍者说:“你怎么不发言呢?”蔡元培说:“现在也就不是在讨论红学了,至于你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我无话可说。”现场立刻冷了下来,金丝猫说:“侍者老兄,你真的不想知道绛珠仙子的情况吗?”神瑛侍者说:“亏的你白听了方才的故事,王先生欠了恩公的情,结果落入了无底洞,想要摆脱的唯一办法就是把自己解决掉。徐志摩之所以再后来陷入痛苦之中,是因为他自己觉得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陆小曼是一个奢侈、贪玩、放浪形骸的女人,跟她过日子,你不会快乐。”金丝猫说:“你说这种事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神瑛侍者说:“你不是读过《石头记》吗?在这本书的第一章就说了,神瑛侍者、绛珠草下界历劫,还有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专门去点化一些人,以便于能早早了解此案。意思是说故事的情节造就在它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被设计好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你很能从这样的设计中挣脱出来。”胡适之说:“大家都是命,半点不由人。”蔡元培说:“事情不做是不会成的,从来不去尝试,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行呢?”

    神瑛侍者看了看天色,说:“时候不早了,传膳吧!”他立刻叫道童传膳过来,时间隔了没多久,几个道童抬着一桌子饭菜放在院子里的一颗槐树底下,他们又去搬了凳子过来,大家分宾主做好,神瑛侍者的饭菜显得非常清淡。不过大家吃的还算进行,道童还特地温了一壶竹叶青。神瑛侍者先斟了一杯端给金丝猫,说:“你是王母娘娘的爱物,你先来吧!”金丝猫说:“我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你们只管自己吃,我看看就好。”神瑛侍者说:“这样会不会太失礼了?”金丝猫说:“不会。”神瑛侍者知道这个没法强求,只好由着它。蔡元培一边吃一边皱着眉头,表情似乎非常痛苦。金丝猫说:“蔡先生,你好像看起来不大舒服。”蔡元培说:“没有,我只是偶然想起了一点辛酸往事,大家不必多心,只管吃。”

    有了这垫着,别人哪里还有胃口,胡适之说:“有话直说,我们也许不能帮得上什么忙,至少话说出去比烂在肚子里要好一些。”蔡元培说:“有的话只能烂在肚子里。”胡适之说:“我们这些人多半已经作古,人间的是非早就烟消云散,你又何必那样认真呢?”蔡元培叹口气说:“说出来也没关系,只是你们不要取笑我才好。”胡适之说:“放心吧!我们难道就不可笑吗?”蔡元培舒了一口气说:“在北平有一处烟花重地,你们应该是知道的。”金丝猫和神瑛侍者说:“不是很熟悉,你给介绍介绍?”蔡元培说:“就是北平风月场所集中的地方,那里环境优美,来来往往有不少达官显贵。当年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指挥官瓦德西就曾经受到当时红极一时的赛金花姑娘的服务,她的模样和技术都属于上乘。”

    金丝猫点点头说:“是啊!”在它点头的时候,一滴口水情不自禁的落在了桌子上。它慌忙用爪子擦了,蔡元培说:“后来袁公执掌国政,蔡松坡被困在京城,却在小凤仙姑娘的帮助下,成功的逃离了京师。”胡适之说:“这些我都听说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蔡元培说:“大家都是姓蔡的,为什么人家的命就那么好?我的命就那么差?”王国维笑着说:“我明白了,你这个是羡慕、嫉妒、恨。”蔡元培脸色铁青,王国维自知失言,赶紧说:“其实我也去过那种不良场所。”说完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这个时候他的脸几乎要把手都烫熟了。蔡元培和胡适之说:“真没想到,你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也去过那种地方。”王国维说:“你们没有去过吗?”这个时候他越发觉得自己没脸见人,蔡元培说:“胡先生是贤夫良父,我可是去过的。”

    胡适之说:“我也是去过的,因为我也是个男人。”说完他们三个一起看着神瑛侍者,神瑛侍者说:“我大部分时光都是在大观园里度过的,我的世界不缺女人,不过我只跟一个女人做过那种事,她是我的侍女。”蔡元培说:“你的事,大家自然是知道的。”胡适之说:“我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其实我这个人最有动力去那种地方快活。因为我的女人不解风情,她之所以躺在上面愿意让我胡来,仅仅是出于生孩子的需要,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原来可以是一种非常美妙的娱乐活动。”

    蔡元培说:“但是从事这个行业的女性就不一样了,她们几乎完全屏蔽了自己的生育功能,努力要把自己这种活动愉悦身心的一面从技巧上发挥到极致。”王国维说:“行家出手就是不一样,她只需用那双纤纤玉手在身上随便那个部位一捏,你就完全酥倒了。然后她的身体扑上来,你整个人立刻就处于跌宕起伏的极端状态。”金丝猫笑着说:“真是想不到,你们都在背后留着一手。”神瑛侍者说:“蔡先生方才难过也是因为那些女人吗?”蔡元培说:“不是。”

    他手里拿着酒杯,眼睛盯着酒杯里的酒,说:“我其实真正感到遗憾的是,我没有把北大带出来。”金丝猫说:“它已经是全国最知名的学府了,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蔡元培说:“话虽如此,北大的学生往往桀骜不驯,经常把讲课不大好的老师轰走,学校里这样是可以的,把这样的心态搬到社会上去是要吃些苦头的。比方说长官发言不好,你也得鼓掌,即便不鼓掌,也万万不敢把长官轰走,因为得罪长官的结果是你被轰走。我只教给了他们洞悉人情之法,却没有教给他们回避驾驭之术。我还来不及把我该做的事做完我就被轰走了。”

    说到这里他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胡适之和王国维都觉得很惊讶,胡适之说:“我也曾执掌北大,当时学生动不动就要去街上散步,然后官府被激怒,然后就有人被投入监狱。学生们就是太不理智,白白的把自己送到局子里有什么用?”王国维说:“年轻人什么都不考虑,想做什么事不假思索就干了,大多数也没死。等你老了,总是在计算利害得失,等你计算完了,黄花菜都凉了。”于是大家纷纷说起自己年轻时如何如何,相比于坐中几位,金丝猫真是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只好在哪儿和气了闷酒,不出一会儿工夫,它就醉倒在凳子底下,当它的脸贴在地面上的一瞬间,它一下子就变成了苗烧水。

    睁开眼睛,天已经快亮了,大家都去洗漱了。他也不敢怠慢,立刻穿好衣服,然后去洗漱间洗漱完毕,在带着课本去教室上课。当它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心中滋生了无限的遗憾。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女孩的同桌呢?她长的是那样动人,她像是月宫中的嫦娥,又像是月下祭拜的貂蝉,总之她是那种美到极致的女孩。苗烧水对她的爱慕之情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他不是扭过头去看她,这个时候语文老师走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