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解密一九四二 > 《解密一九四二》第63章
    焦剑揉着发痛发涩的眼睛,感到腰也直不起来,在扔下笔的一瞬间,肚子里饥火烧得他头晕目眩。

    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落地窗帘遮住室外的光线,室内只有写字台上的灯亮着,焦剑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他关在房间里写了多久。他每写好五六千字,就按铃叫来服务员,请她用航空快递寄回报社,也顺便请她帮忙泡一碗方便面充饥。电话座机上的听筒,早就被焦剑摘下来扔在床上。他刚把它放上去,刺耳的铃声突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拿起话筒一听,是总编打来的。

    总编在电话里吼叫:“你是不是把听筒扔在一边,我打死了也打不通,你什么意思?”

    焦剑连忙解释:“对不起,我正在没黑没夜的赶写稿子,怕人打扰干扰了我的思路。”

    总编吼着:“你别说话,听我说!你发回来的稿子我连载了三期,效果出奇地好,毫不夸张地说,本报洛阳纸贵!你听着,稿件不能中断,我手里只有一期备稿,你要源源不断地发稿回来,开不得玩笑!”

    事情出乎意料,焦剑既惊讶,又感到欣慰,这件尘封快半个世纪的往事被人们强烈地关注,应该高兴。

    总编在话筒里吼着:“司令员看了你的报道,打电话给我说,你回来后他为你庆功!”

    焦剑在想:我又不是军人,庆什么功!但他的心里仍然感觉暖暖的。不管司令员出于什么目的,作为他那一级的高级干部看后没有异议,焦剑欣慰了。

    焦剑回答说:“这就不必了,有他认可,我就心安了!”

    “呵,对了,那个日本姑娘给我打过电话,说你把她丢在一边几天不管,这不好,她毕竟是友好的国际友人,你要注意影响!”

    糟了,焦剑一忙起来,竟然忘记了幸子的存在!但对总编称幸子为姑娘感到意外,她毕竟是三十出头的女人了。一瞬间,他头脑里的意识流在作怪,想起法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曾经为三十岁的女人写过一部书,书名就叫《三十岁的女人》。在作家的笔下,这种年龄的女人成熟、风情万种,犹如一朵开艳的花朵……

    结束了与总编的对话,焦剑穿上外套拉开窗帘,天边现出一抹红云,他望着那美丽的云彩,不知它是朝霞还是晚霞。

    焦剑来到幸子住的房间,想向她致歉,敲了几次门也无人答理。空气中飘散着咖啡的香气,点燃了他腹中的饥火,便拖着沉重地步履下了电梯,来到大厅。

    焦剑询问服务台,幸子到哪儿去了。

    服务台的人说幸子就在两分钟前出去了,至于去什么地方,她没有留言。

    焦剑感到奇怪,幸子从来没有来过渔阳,虽说这儿的名胜古迹很多,她不熟悉,一个人会上哪儿去呢?他想起肩负的责任,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好在她刚出去,一两分钟走不远,决定去找她。

    大街上,人川流不息。

    焦剑努力思索幸子能去的地方。刚到渔阳时,他陪她去过渔樵斋,她除了对酒家的菜感兴趣外,没有多大印象。反之,对北海道及那家卖绒花的服装店流连忘返。那家服装店,四十年前是日本间谍的据点,要是去怀旧还说得过去,历来交战的双方,都把战场上的胜利者与在秘密战线上工作的人视为英雄,幸子可能也不例外。

    焦剑相信自己的感觉,来到十字街头,径直朝服装店走去。

    瘦瘦的店老板在拾掇着柜台上的菊花,他一看见焦剑就不明所以地紧盯着,焦剑读懂了他的眼神,是在问为何自己与幸子都是单独前来找他。

    焦剑问老板:“幸子来过?”

    老板:“呃,刚走不久。”

    焦剑打量着店里花花绿绿的衣物:“她没说上哪儿去?”

    老板:“她问我吉祥街怎么走,还问我记不记得四十年代红极一时的一个刀马旦!”

    焦剑犯难了,幸子打听吉祥街,刀马旦是什么意思?她来渔阳,除了探寻海龟纯夫的葬身之地,难道还有其他目的?这与她的身份不符,渔阳虽然不是军事重地,但还未对外国人开放。她之所以能和自己一起来渔阳,除了对外友协同意外,关键是司令员起了作用,他向有关方面打了招呼,才一路绿灯。

    焦剑对幸子一点儿也不了解,心里莫名其妙地紧张,她千万别做出什么与她身份不符的事来!

    焦剑告别了老板,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告诉拉车的人去吉祥街。

    人力车拉着焦剑才跑过一条大街,远远地他就看到幸子的背影,她高挑的身材,在人丛中很是出众。

    焦剑叫车夫放慢速度,远远跟在幸子后面。

    幸子到了吉祥街,察看着两边房屋的门牌号。这条街由于处在较偏僻的地方,城市改造还没有到这儿,基本上还保持着原来的风貌。

    幸子在一幢带铁栅栏的院落前停下来,向一位守门的老人询问着什么。很快,她就失望地离开了。

    焦剑叫车夫原地等着,他路过一个烤饼摊时,买了两个烤饼大口吃着。来到幸子到过的那个宅院,他注意看了下门牌号:四十七号。

    一个老人坐在门口,就是幸子见过的那位老人。

    焦剑和气地问道:“老人家,刚才那位女士向您打听什么?”

    老人:“她问这儿从前是不是张家的老宅,”

    焦剑见老人疑惑地盯着我,赶紧掏出证件递给他。

    “这与你记者何干呢?”老人把证件还给焦剑。

    “没什么,只是向你证实我的身份,那位女士是我朋友……”话一出口,焦剑脸红了。

    老人没有在意,眼睛望着街口:“小伙子行呵,有眼力,找到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告诉她这儿从前是,现在不是。她还问我有没有一个张玉涵的人……”

    “张玉涵?”焦剑记得在杜原写的材料里,见过这个名字,好象是个京剧的刀马旦,渔阳当年大汉奸李月亭的姨太太。对了,幸子不是问服装店老板有关刀马旦的事么?他在看杜原提供的材料时,张玉涵仅在杜原开的绸缎庄露了一面就不见踪影,与在渔阳发生的事情一时还联系不上,就没有在意这个人物。

    焦剑问老人:“你怎么说?”

    老人眯缝着眼:“我还是小孩儿的时候,见过!那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人品有人品,听大人说,一九四二那年,被日本人打死在戏台上……女中豪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