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赝品帝国 > 《赝品帝国》第100章 回京备考
    鱼寒不能辞官,因为他不但是归正人还顶着个钦宗近侍后人的帽子,在朝廷能够完全确认他没有任何异心之前做出这个举动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可偏偏鱼寒又不能继续做官,特别是不能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在这个夺嫡的关键时刻回到临安述职。毕竟是曾经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甭管鱼寒的职位有多么卑微手上的权利有多么不起眼,恭王府的支持者都会秉着宁杀错莫放过的心态将他视为庆王一系。或许既妒且忌的李凤娘等人现在还不敢真拿庆王怎样,但人家想要收拾掉一个小小的从九品命官,似乎也用不着花费多大精力。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鱼寒最终的选择是宁惹官家不招妒妇。所以这混蛋才会竭力反驳朱熹的提议,并试图说服这个榆木脑袋帮忙通过私人关系去找找那位蹲在清州的普宁州刺史,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让自己能够继续呆在这西南蛮夷之地逍遥快活。荒唐且自以为是的想法,朱熹对此当然是不屑一顾,只可惜这位当世大儒讲了一堆大道理还扯上了两位门生弟子相助都没能说服某个混蛋改变初衷。

    而同样是对鱼寒的选择嗤之以鼻,论智商或许还不如朱熹等人的高寿嘉却胜在长期身居高位对官场之道早已了如指掌。让普宁州刺史改弦易辙撤回对鱼寒的推荐,换个人回临安述职?在他看来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人不是天真,而是有点白痴。

    磨堪成绩已经上报给了朝廷,普宁州刺史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换人,借口是什么?他自己识人不明,被某个混蛋给糊弄了?这不是让他扇自己的耳光么!或者说干脆告诉朝中的那些大人物们所有原先被派到罗殿的官员都是废物,离了鱼寒就完全不能展开工作?即便是朱熹真把他那位子玉兄给哄得头晕脑胀,人家也不会做这种得罪一大片人还自断前程的蠢事。

    而就算鱼寒能够倾尽所有再捣鼓出一堆所谓的旷世奇珍,说服了那位普宁州刺史帮他摘掉抗旨不尊的嫌疑,所产生的后果也绝不可能符合这混蛋与高寿嘉等人的利益。原因很简单,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罗殿地区的发展状况迟早有一天会被旁人知晓,到时候鱼寒的那些同僚和顶头上司们真要来插一脚该怎么办?

    将石城郡的那一套照搬过来唬人,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有个前提,那就是鱼寒不能继续留在罗殿,否则就只是能是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各位大宋朝廷命官准备前来履行职责的时候闹事,这要说没人故意捣鬼谁信啊?到时候人家只需指派鱼寒去处理这事,就足以让他原形毕露,那才真的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如此说来,本官还真是傻得没了边才会想要继续留在罗殿!”高寿嘉轻而易举就说出了选择留下后需要面对的一大堆现实存在的问题,也足以让鱼寒清醒认识到了自己当初制定的应对方案不但漏洞百出甚至都根本没有实施的可能。只是一想到回临安后很可能成为李凤娘的打击目标,这混蛋在倍感沮丧之余也忍不住更为急迫地想要知道解决的办法,最终导致他看向高寿嘉的眼光也显得有那么点……

    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高寿嘉是没有什么非正常喜好,但他就是特别愿意看到某个混蛋承认愚蠢。细细品味了这种良好的感觉半天,这才慢悠悠地转向朱熹道:“听闻元晦先生学究天人,门下却至今无一弟子能在科举场上独占鳌头,难道您就不愿三年之后了此遗憾么?”

    祸害!妖孽!畜生!早知道当初就该撺掇着某个混蛋把这番邦郡守给剁成肉泥!被人狠狠地在胸口扎了一刀,名气虽大但别说是弟子就连自己也只是中了个王佐榜第五甲第九十名被官家给赏了个同进士出身的朱熹心中那个气啊,就差跳起来将这个大理国石城郡守给踹到楼下去。

    但生气归生气,朱熹再怎么说也还是谦谦君子当世大儒,数十年如一日的修生养性让他还能在最后关头保持住一分理智。猛地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对方这话是损了点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为什么当初想到了让鱼寒回京之后继续做官,而没想到让这个能把四书五经给斜着备的混蛋继续勤学苦读去博取个功名呢?

    “不行!绝对不行!这法子行不通!”朱熹还在一旁权衡这个办法的利弊,作为主要当事人的鱼寒却已经急得跳了起来。让一个穿越而来的赝品贩子去参加大宋朝的科举考试?这不是闹着玩么?要知道这年头考的可不是什么八股文,想凭借超强的记忆力去蒙混过关,基本没有任何的可能。与其到时候丢人显现,还不如干脆省下了这份力气。

    “妙哉!郡守大人此计甚是巧妙!”说实话,朱熹还真不知道“敌人所反对的就一定是正确的”那句所谓至理名言,他只是已经看穿了高寿嘉出这个馊主意的用心所在。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与圣人之言儒家之道是有些背道而驰,却是避免成为政治牺牲品的最佳借口。因为只要鱼寒辞官不做,就足以让他完全不可能具备成为某一派势力狗腿子的资格,自然也就不太容易遭受李凤娘等人的刻意刁难而被当作了那只用来儆猴的老母鸡。毕竟人家都还忙着呢,哪有闲工夫去搭理一个没权没势还没名分的混蛋?

    若不是当初捣鼓那个所谓传国玉玺的时候画蛇添足给杜撰了那么个离奇的故事,谁会在乎世间会多了鱼寒这么个从北方逃回来的难民?所以,他做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时刻处于朝廷的监管之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并没有心怀故主对当今官家产生任何不满的意思也就行了。

    “元晦先生,你该不是老糊涂了吧?俺再怎么说也受过朝廷的正式任命,就算是辞官不做也不具备参加科考的资格吧?”眼见朱熹竟然也同意了这个荒唐的办法,鱼寒还真有些急眼了。要知道这榆木脑袋着可是他那未来娘子的恩师,若真是铁了心要在旁边煽风点火通过上官倩妤逼他去参加科举考试的话,强行拒绝就不仅仅是被踹到楼下那么简单。而情急之下,这混蛋还真就找出了个看似非常正规的借口。

    “贤弟,依愚兄之见这糊涂的人怕应该是你才对。”在这之前凌文佑从没对鱼寒的去留发表过任何意见,而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仅仅是因为打算趁高寿嘉到来的机会讨回上次被克扣掉的五十文红利。但他毕竟还是朱熹的入室弟子,这刚走到门口就听闻有人对自己的恩师妄加指责,也忍不住要出言讨回个公道。

    “俺有哪里糊涂了?”自认为那个借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鱼寒也对凌文佑这种背叛行为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慨。

    “为防有人徇私舞弊,为官者不可参加科考这是惯例不假,但贤弟你却是个例外!”凌文佑对官场之道的把握确实不如高寿嘉,但这种关于规则解释的小事却也用不着要那位大理国的石城郡守来显摆,他自己就能说得条条是道。

    特例?自己咋就成了特例?鱼寒可不敢认为穿越者能在这种情况下获得什么优待政策,而随着凌文佑的解释,他总算是有些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两宋时期的官多,想当官的法子也多,比如除了传统的方式外还能够凭借荫补、任子等恩典,甚至是没有功名没有资料没有出身的三无平民都能在时任官员的推荐下混个名头,但这其中却有一种最不受人待见。就因为干了那么一两件能够让官家龙颜大悦的事而获得任命,却又很快被遗忘的官员在世人眼里地位甚至都不如那些为帝王所宠幸狎玩的弄臣,而鱼寒恰恰就属于这一类倒霉蛋。

    当然了,在宋代想要洗刷这种耻辱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主动把占据的位置给让出来,给那些望眼欲穿的同僚们腾出晋升空间,不但能够轻易获得他们的谅解,还能够在世人的默许之下重新通过传统手段去谋取官身。现实中几乎没有人去做这种蠢事,只是因为取舍之间的利弊实在难以权衡。

    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做出的选择,放在了鱼寒身上就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如今这个从九品的官职,他需要的只是回京之后避开麻烦的借口。而更巧的是这混蛋当年在王大善人的帮助下弄到了个成州童生的名头,这让他本身就拥有了通过最正规的方式既参加科考获取功名的基础。

    “那这么说来,俺还真得回京去准备考试?”当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鱼寒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就算不想回临安都不成了。

    “留则祸患无穷,去自前途光明,鱼大人不会连这都还需要考虑吧?”或许只有高寿嘉自己心中最清楚,真要想把这个根本不懂这个时代游戏规则的混蛋给糊弄回临安其实并不困难。不就是想要避开夺嫡风波么?就这么点小事,即便这个最佳的解决办法遭到了否定,那也还有其他的手段能够满足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