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大民共和演义 > 《大民共和演义》第4章 进退维谷
    城郊外的石堆,或是立着,或是倒着,错落足有几亩地面。再遇上这般寒冷的天气,几亩的地面,便犹如一张偌大的冰床。石堆中间躺着个少年,约莫二十来岁,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寒风起,脸上不禁一阵哆嗦,微微睁开了眼。

    再一阵风拂过脸颊,顿时猛然坐起,仿佛受了偌大惊吓一般。

    少年先是摸了摸月牙头(满清民族发型,前额剃光如同弯月一般),惊奇的眼神打量自己一番,揉了揉太阳**,记得自己以湖北省文科状元考上了北京大学历史系,怎么会突然在这了。二十一世纪的文科状元王俞夏思绪渐渐清醒起来,不由得又惧又喜,瞧着自己这一身的装束,定然是穿越到了清朝。

    两百六十余年的大清王朝,清初之时譬如汉唐,但中后期满汉maodun与日俱增,战乱连连,各地民间组织举义起事,此起彼伏。

    至一八四零起,清廷与各国列强签订不平等条约,让我中华民族踏上一条血泪满襟振兴之路。多少先辈英烈枉死在探索的道路上,多少豪杰英雄,冤死在帝国豪强屠刀下。

    王俞夏回忆到此处,内心痛心疾首,想我中华民族,秦汉以来无不是引领世界之巅,落到满清之时,雄狮却再无利爪,猛虎再无利牙,如同**猪一般任由外国宰割。

    “中华百年屈辱,定当竭力改写!”王俞夏咬牙低声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前走去。

    头上日头偏西,经过一番打听,王俞夏了解到此时乃是康熙十二年十一月,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文科状元,稍作细想,心中便不由得大喜。据史书记载,三藩之乱正是在于此时,更为令人欣喜的事,王瑜此时就在昆明。一番思量,唯有以下落不明的建文帝为突破口,自诩为大明洪武帝嫡后,怕是才有机会破釜沉舟,干出一番事业。

    走街串巷大半时辰,总算将当世之事了解一二了,只是如何能进守卫森严的平西王府,思来想去还是没半点思路,待到四更天时,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一旦挨到天明吴三桂举兵之时,一切皆晚矣。

    幸得方献德敏锐,不然早被那两个卫兵砍了去,如今侥幸进得王府,与这千年老狐狸争锋相对,内心颇感甚多。

    “老夫戎马一生,却从未懈怠过求学之心,古今往事,虽说不能逐一通晓,却也不至于被你这黄口小儿三言两语便忽悠了去。”吴三桂坐在高堂之上,登时杀气毕露,语气虽温和的很,却令人不寒而栗一般,“你如实招来,究竟是何人,究竟暗怀什么居心,否则老夫的手段足以令你生不如死。”

    “王爷高明。”朱以洪微微一笑,但脸色却显得僵硬的很,“在下是谁并不要紧,但此时我就得是朱以洪,而王爷你也需要我是朱以洪。”

    “哈哈哈。”吴三桂转怒为喜,“你这小子,相貌轻轻却有不世之才,若愿为老夫效力,他日定当还你个名正言顺的楚阳王爷。”

    “朱以洪拜谢。”朱以洪单膝跪拜,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一些,毕竟历史记载三藩作乱以失败而终,此时阻止吴三桂举兵才算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老夫举兵驱清,迫在眉睫,急需揽收天下之才,物尽其用。”吴三桂起身说道,“就先封你个军职副参政,来日立功,在论功行赏罢。”

    “谢王爷。”朱以洪再拜,起身道,“王爷此时举兵却是万万不可。”

    “为何?”

    “以王爷之力,倘若举兵起义,定当震动全国,若非十分把握,万不可轻举妄动。”

    正说到此处,方献德送客而归,一旁还多个儒服打扮的老头,双眼如弯月般,花白的胡须,吴三桂朝着老头点了点头道,“无义,你去将他们带到军机室,商议商议如何进军。”

    “是,王爷。”那儒服老头退了下去。

    吴三桂转身走到桌几后,伸手按在桌几便一块凸起处,稍一使力往右扭转,只听见吱呀一声响,桌几身后的墙壁,显出一条密道来。吴三桂向朱以洪方献德招了招手,便往里走。后者只得跟在其后,密道透着书房的光亮,虽是漆黑,却也能瞧见路面。走了十来米,便见另一幅景象。

    密室中摆满了刀枪斧钺,正中央更是立着一幅重甲,未擦净的血迹,透着暗红色。重甲后便是偌大的石台,上面铺着整个云南的地图,正对着的墙上贴着大明的羊皮地图。不到片刻,之前的儒服老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身着铠甲的武将,其中一人相貌颇似方献德,朱以洪心中思量定然是吴三桂手下的大将方献廷了。

    “各位都来了。”吴三桂看了看众人,语重心长般说,“我本是大明总兵,奈何天下大变,乾坤移位,以至于老朽不得已暂屈胡虏,本想着苟且一生,但念及诸位声名,实不忍心让尔等背受遗臭百世的汉奸之名,不得不为前明再尽余力,恢复我汉室河山。”

    “末将定当披肝沥胆,肝脑涂地追随王爷。”众将拱手答道。

    “钟先生。”吴三桂指着之前的老头对着朱以洪说,“此乃我智囊之首,钟无义先生,饱览史书,无所不通。”接着又指向其余武将,“这些也都是追随我数十年的将帅,征战沙场无不是攻必克,战必胜,有诸位在此,何愁大业不成。”

    “王爷。”钟无义拱手道,“兵器粮马皆以善备,一旦令下,以我军雷霆之势,定当三日内占据云南,接着举兵北上,克广东,征湖南,湖北,复福建江浙,南疆既平,待春暖之时,渡江北征。”

    “恩。”吴三桂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朱以洪问道,“此战略可有疏漏?”

    “万万不可!!”朱以洪坚定的答道,对于三藩之乱这段历史,作为文科状元自然烂熟于心,吴三桂就是这样的进军计划,最后兵败而死。

    “哦?”钟无义蔑视的看着朱以洪,“愿听高见。”

    “王爷。”朱以洪说道,“进军路线并无大碍,关键在于起兵时机。古人有云,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今我等三者皆无,起兵必败。”

    “你这黄口小儿,欺辱老朽?”钟无义是举兵坚定者,听这等话自当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天下既定,四海威服,天下百姓稍有安定,岂能随王爷再受战乱,此乃天时不合。云南地处高原,路途艰险,且粮草钱粮远不如江浙,北平。以一省之力何以敌全国,此乃地利不合。最为关键,自清兵入关起,反清势力此起彼伏,却各自为营,逐个被消灭殆尽,如今残余仍不团结一心,一旦举兵,单说平南王和靖南王,未必能死心塌地,如此一来,孤掌难鸣大业不可成。”

    这话一出,个个面面相觑,等候吴三桂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