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1：越帛曳归来
引诱西祁秋去追查当年灵雷村的事，壬渽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一来，这事本来就是西夜皇帝心中的一根刺，谁提谁倒霉，壬渽相信在，恐怕这件事，皇帝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但是他却选择将事实掩埋，西祈秋追查到真相，定然会拿此做文章，到时候，皇帝只会更加不喜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西祁秋作为西夜皇子，想要查这件事，要比他们这些外来者要容易的多。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也不知道龙战如今怎么样了，简易有没有到西夜了，越帛曳出去了好几天，一直也没有音信，虽然有留下联络的方式，但是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毕竟这祁王府的守卫，也都不是吃素的，好不容易进展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因为这是龙战的希望。
壬渽仰望着天空，幽幽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将所有的担忧放下，专心谋取眼前之事。
因为要去追查龙家军一事，以及拦截慕容奕，西祁秋这几日倒是没有出现在他的住处。
又过了三日，越帛曳才终于出现在壬渽的面前。
“你受伤了？”虽然越帛曳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差别，但是壬渽又是极为敏感的人，一眼就看出越帛曳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一些，而且很奇怪，他不敢靠近自己！
若是以往，这货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他身上才对，而现在，他不敢靠近自己！
若不是怕自己察觉到什么，他又怎会如此？
越帛曳苦笑了一下，知道瞒不过他，“小伤。”若不是怕他担心，他该等到伤好一些才回来的。但是，尽管知道西祁秋现在绝对不会伤害他，却也忍不住为他担心，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壬渽微微眯起眼睛，直接走到他身边，关上门，便去扒他的衣服。
“没事。”越帛曳扶住他，轻轻侧身：“已经上过药了。”
“不行。”壬渽坚持：“我要看看。”
若是小伤，他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异状，他明知道越帛曳是怎样隐忍的人。
越帛曳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壬渽已经将他的外衣扒了下来，正要扒下他的内衣，却见他的门被直接推了开来。
西祁秋大笑着走进来：“先生，先生......”
然后：......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本王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天知道他心中一连串的草泥马奔腾而过，没想到，看似瘦弱的蒋由，才是在上的一方，而堂堂天机楼楼主，竟然处于被动地位......
越帛曳此刻没有戴面具，好在他面对着壬渽，侧着脸对着大门的方向，西祁秋惊鸿一瞥，并没有看见他的全貌，只是见到一个剪影，便觉十分美好。
和蒋由这样平凡普通还拖家带口，年纪也不轻的男人配在一起，还真有些可惜了。
不过想到蒋由的智慧，他又释然，这天下，又找得出几个，能比蒋由还有聪明的人呢。
许是人家夜暮梵，看中的就是他的智慧呢。
壬渽顺势挡住了夜暮梵的脸，起身走了出去：“王爷怎么来了？”
西祁秋见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也觉得有些心虚，直接闯入，的确不是他堂堂亲王应该做的事，只是由于太过激动，这才忘了礼数。
更何况还打断了人家久别重逢的温存，也难怪他的脸色不好看了。
“啊，你们忙。”西祁秋笑得一脸揶揄：“本王稍后再来找你。”说罢便退了出去。
壬渽顺势将门带上，回到床上，却见越帛曳胸前微微渗出一丝红色，显然刚才他为了不让越帛曳被西祁秋看清楚脸而轻轻推的那一下，让他的伤口裂开了。
壬渽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他的内衣，只见白皙的胸膛，几乎大半个裹满了纱布。
“伤口许是裂开了，我重新帮你包扎。”壬渽咬着唇，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因此而失态。
越帛曳握住他颤抖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我没事。”
壬渽一把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胸膛：“这叫没事？那你说，怎么样才算有事？死了吗？”
越帛曳知道他心中难受，又因为龙战的事而郁郁成结，憋着心中很久了，如今有个出口让他发泄，便也没打算阻止，只是看着他这样，心中却是微微的疼了。
“只是一些皮外伤，看着吓人罢了。”
壬渽替他上药的手顿了顿，最终没说什么，如此大的伤口，又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简易已经到了西夜，并且去医治龙战了。”越帛曳又道。
壬渽这才抬起头：“如何？”
越帛曳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壬渽定定的看着他，越帛曳不会对他说谎，那么，也就是说，龙战的确是救过来了，只是，他又想起越帛曳曾经说过，只有君惊鸿才能做到这一点......
“你答应了君惊鸿什么？”他很快猜到了前因后果，既然他拒绝了君惊鸿，而君惊鸿这人，也不可能突然大发慈悲的去救龙战，所以，定然是越帛曳和他做了某种交易。
“......”越帛曳再度叹了口气，他知道壬渽聪明，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壬渽加重了手中的动作，清晰的听到从上方传来的倒吸口气的声音，随后又放柔了动作，轻声道：“你不用骗我，我不敢说对君惊鸿完全了解，却也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普通之下，若是越帛曳不愿意，又有谁能够伤的了他呢？如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若说和君惊鸿无关，他是不相信的。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饭，壬渽知道，要救龙战，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只是这代价，他来付出就好了。
“谢谢。”他轻声道，微微低下头，掩去了已经渐渐变红的眼角。
如果不是为了他，越帛曳根本不需要做出这样的牺牲，他知道，龙战对于越帛曳来说，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而这一切，却都是为了他，他到底何德何能，能够让他如此全心全意，不顾自己的对待？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这两个字。”越帛曳叹息道。
壬渽收敛了一下表情，抬起头，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好，以后我再也不说了。”他懂他，正如他懂他。
越帛曳眼中泛着鎏金色的光芒，毫不掩饰的透露着他对壬渽的情意。
壬渽微微撇开目光，道：“说吧，你答应了君惊鸿什么？”在这样的目光下，他差点缴械投降。
然而回答他的是越帛曳的一阵沉默。
壬渽握紧了他的手：“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一起面对的吗？”
越帛曳定定的看着他，他并不是想要隐瞒，只是，他怕壬渽直接去找君惊鸿。
壬渽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吧，我不会去找君惊鸿的，毕竟他也算是救了龙战，我只是想要知道，他要你做什么事，我想和你一起面对。我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说。”
人都有一些不想说的秘密，这一点，壬渽也一样，只是这件事，和他有关，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越帛曳也算是替他答应了君惊鸿这件事，那么，他自然有权利知道。
“只是让我和他比武切磋罢了。”越帛曳终是败在他的目光下。
“比武？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在和他比武中受伤？”
壬渽自是不信，君惊鸿的武功的确不错，至少如果是他，就绝对不是对手，但是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打过，他根本不是越帛曳的对手，若是公平比武，又怎可能如此？
“是不是有什么附加条件？”
越帛曳点了点头：“一百招内，不许还手。”
“什么？”壬渽瞪大了眼睛：“怎么可以这样？”一百招内不许还手，还是面对君惊鸿这样的对手，这不是让人去送死吗？
壬渽有理由相信，今天若不是越帛曳，而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人，恐怕都不一定有命回来。
“太过分了！”壬渽愤愤不平，对君惊鸿甚至是厌恶了。
“一命换一命，正常。”越帛曳淡淡开口，“而且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如果真的没有把握，他又怎可能答应君惊鸿呢，龙战对壬渽很重要，但是他知道，自己对他更重要，若是为了龙战，而牺牲自己，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并且用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壬渽抱着他的手臂，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幸好你没事。”虽然受了重伤，但他说的也没错，大多是皮外伤，不至于致命。
“若你真的有些好歹，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他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越帛曳认真的点了点头，为了壬渽，他也不会让自己出事。
“君惊鸿去救龙战了吗？”
越帛曳点了点头：“已经带他去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君惊鸿，他要救龙战，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壬渽好了，就让他从此讨厌上那个人，他也不算说谎，他只是没有将真相，完全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