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送我回安徽，从内心是不愿意的，一个姨太私自逃出门，是要受到家法处置的，回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将军长年累月不回家，我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苦和依靠的。在路上这样想着，想想不如带着四妹回到上海，用你给的
“其实都怪我一门心事想依靠你和将军”四姨太把‘我’放在‘将军’的前面了，说明我对她而言更有重要性。
“吃吧！有鸡脚，面包，蛋糕，甜饼，爆米花。还有王大饼，南市包子。”打开一袋袋的食品，四姨太和四妹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嚼着。我则心疼地望着她们。
只听哄地一声，那是自来水的笼头因为没水了，水管子发出一声从地底下涌出的声音。四妹才恋恋不舍地出来，她真的长大了，知道爱美了，穿着新衣，特别开心地笑了起来。不觉间四妹又长高了不少，给她购置的衣服小了一点，将她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四妹看着我望着她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如今，四姨太和四妹都在一个笼头下抢着洗，因为这一段日子供水不太正常，不抢着洗，说没水，一滴也见不着。四姨太换好我买的衣服，因为匆匆忙忙购得，也不见得合体，看着四姨太穿着大一号的衣裳，晃晃荡荡的。象一个戏子。
四妹自小就是怕洗澡，总是在爸妈的打骂下，才千不肯万不愿似的洗个澡。一天妈妈给我们做了一件新衣服，妈妈说谁先洗，谁就换上新衣服。小小的四妹紧紧地抱着木盆不放，她要第一个洗澡，可惜她第一个洗好后，那件新衣却被六妹穿在身上了，虽然她还没有洗澡，后来四妹哭得好伤心。
有时，一洗就是一个响午。边洗边唱着小调子。
听到浴间的哗啦啦的水流声，脑中想起四姨太在李家大院洗澡的奢侈，总会两个大大圆木桶，一个木桶用皂树擦身子，另一个让丫鬟在田硬山头采摘出来的各种奇异花野草泡出来的水过浴身子。
四姨太和四妹看到桌子上的面包和蛋糕不时咽下口水，可是没有办法，我不要能让他们那么脏得样子吃着东西。那样我会呕心的。
“快去洗个澡，换好衣服，再先吃点东西。”我拿出一些廉价的内衣给她们。
“小姐！”两人颤栗地叫我。
我随后在路边，给四姨太和四妹买一些鞋子，内衣外衣，袜子还有一大堆食品。风风火火赶到那个小客店。他们疲备的样子似乎因为我的到来才没有了绝望和恐慌。
我匆匆把她们带到一个低档的旅店。
人来人往的街头，两人截然不同的穿着身份气度在一起说话，显得很不适宜的。
“小姐，我真的对不住你，没有将四妹带好。话说着可长了。我把四妹交给你后，我就去跳黄埔江。”
“你真的是四姨太？”
一串泪珠似洪水一般滚落下来。一个女人要投靠自己声名显赫的男人，却流落街头。
“你看！”四妹指着不远处，一个乞讨的女人。
我白净的手抬起凌乱的头发下脏兮兮的脸，“你是四妹？”
“姐！”那一个姐字，叫得让我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女孩子递过来的手绢，是根本不想要了。
“你的手绢掉在地上了。”
“小姐”稚气的声音仍在唤我，我头也不回，一元也不少了。
“小姐，给我一点好不好！”从口袋里掏出一元，丢进一个破碗里。不走，会有更多的要饭地围个水泄不通。
左看右看，前看后看，真怕一个熟悉的影子从背后将我的双眼蒙住，更怕陈强向我问“罪”。
上午11点的百乐门，也不见得让人心旷神怡。夜晚，可是让男人女人醉眼朦胧的地方。
反正要路过百乐门。上午11点，想请我吃饭，也不能这样吧？让我猜来猜去也猜不中。
“小玫瑰，百乐门见！星期六上午11点。急急，火！火！”拆开一封信，很有风格的字体让我想不起来是谁写的。陈强的笔迹是工工正正。陈思思？陈思思的字曾让我扑地一笑，因为她写的字就像一个娃娃鱼。将军？更不可能，他已去山东省。阿芸？小园？她们不会同我玩这个猫猫的。是同事，还是某个场合上偶遇的某个多情的男子？想想好笑起来。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办公桌上已有一层灰。几天没有来了。
来到报馆，冷冷清清，只有当班在看来稿，有几个手忙脚乱的打电话催稿子。
今天阳光灿烂。心情特好装扮了一下。今天穿了西洋蓬蓬裙，头发用一条粉红丝巾束起。虽是已做人姨太，俨然一副大小姐的高贵与端正。
“将军，你放心，我会等你接我过去。做你的姨太，也算是我的福气。”同他说话，还是不敢过于放肆的娇嗔，因为他一向都是特别的威严冷峻。
“其实随军是很苦的，我想待安稳下来，再接你过来。军人有军纪，你能理解就好。你一个人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就好了。”
“小玫瑰，这天气或冷或热的，气温变化大，你要注意身子。”宽厚的声音传来，让我瞬间感动地流下泪，这是我想也不敢想的温情。跟随他，该有二年了吧，第一次打来关爱电话，意想不到，又分外感动。
一早起床，电铃就响个不停。又是报馆要我加班的，很是慵懒地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