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蜜婚晚爱 > 《蜜婚晚爱》chapter024 是爱着还是习惯?
    第一节:

    慕城到的时候,安言正靠在墙边,一手抓着包,一手扇着风,身上的大T恤已有些被汗湿了。

    “走吧。”慕城走过来,伸手接过她手上的大包,一手揽着她的肩快步往车上走去。

    “好热。”安言上车后即扯过几张面巾纸擦脸上的汗。

    “把身上的汗也擦擦,等身上干了我再开空调。”慕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质手帕递给她。

    “不用,一会儿自己就干了!”安言瞥了他一眼,别扭的说道。

    “昨天晚上都给你换了两趟衣服,身上哪儿我没看过?快擦了!”慕城将手迫递到她面前,见她犹豫着,便皱着眉头转过了身,作势就去掀她的T恤:“我帮你擦也行!”

    “喂,我自己来。”安言忙推开他的手,一把抓过他手中的丝帕——呵,难怪说他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儿,原来是这帕子的原因。

    安言转过身背对着慕城,拿着丝帕擦了脖子后,又从伸到里面擦胸前和背上的汗。

    带着薄荷水的手帕擦在身上一片清凉的感觉,而这种面料的丝帕又很吸汗,所以擦了之后,身上确实觉得舒服多了。

    “好了。”安言转过头来对慕城说道。

    “恩。”慕城点了点头,伸手去接丝帕,见安言略略犹豫了一下,便笑着说道:“舍不得还我?”

    “准备洗了再还你!”安言瞪了他一眼,用力的将满是混合着汗味儿的丝帕塞进了他的手里。

    他只是笑笑,轻轻将丝帕捏在的心,不经意的重新放回到自己的裤袋里后,这才发动了车子,将空调调到26度的样子。

    一路上两个人也不再说话,车子径直往宾豪酒店的会议中心开去。

    ……

    “谢谢。晚点儿我会让成绯来接我。”安言拿着包下车后,在关门前对慕城说道。

    “恩,早点儿回去,我看你脸都是肿的。”慕城点了点头,在安言关上车门转身后,抬腕看了看时间便迅速往回开去。

    在离开停车场时,正看见靳子扬停好车往酒店走去,想了想,又在停车场绕了一圈将车停了下来。

    “安言!”慕城停好车走进会议中心时,安言正和靳子扬并肩往里走去,两人还边走边聊些什么。

    听到慕城的声音,安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回公司了?”

    “公司下午要看制定道具和现场效果图,我就在这儿等你吧,省得一会儿又要来接你。”慕城大步走到安言身边,正好将她身边的靳子扬挤到了旁边。

    “城少这次真是赚了,不仅娶回个老婆,还赚回个首席设计!”靳子扬有风度的往旁边挪了挪,风轻云淡的话里带着不经意的轻讽。

    “靠一靠吧。”慕城伸出手臂将安言轻轻揽在怀里——昨夜一整夜的高烧和出汗,她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不像样子!

    感觉到安言也松了口气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这才回头对靳子扬微笑着说道:“不仅是赚,她是个宝,我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开发她。”

    这话听得安言在心里直翻白眼——这男人也够酸的,不怕牙齿撑不住掉了。

    而靳子扬却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冷情冷性的设计天才,在说起情话来这么肉麻,只得状做无意的笑了笑,边伸手按下电梯上行键边说道:“以城少这样哄女孩子的口才,我输得还真不冤。”

    “靳先生又错了,我只哄自己的老婆,而不是别的女孩子。而且,我们从未竟争,又何来输赢之说?”慕城揽着安言走进电梯,对靳子扬笑着说道——貌似温润,实则尖锐:在慕城的眼里,他连对手都算不上,妄说输赢,也真是让人笑话了。

    “确实,是我失言。”靳子扬走进电梯,按了会场楼层后,转眸看了一眼安静的靠在慕城肩上的安言,完全不若工作中犀利强势的模样。虽然只穿着宽大的斜口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那安静的模样,却极有女人气。

    如果有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敛起锋芒,愿意依靠的话,这个男人,想必就是适合那个女人的了。

    “你们很般配。”靳子扬收起有那一念错过的不甘,诚心诚意的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慕城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肩上的安言,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性的味道——这样的他,谁又能说他是在演戏呢?或者,这戏演着演着,就演成了真的吧。

    安言只是抬眼看着他微扯了下嘴角,便将目光移了开去——他的戏演得太真,真得让她有种被人珍视的错觉;真得让她对宁远回来的消息在最初的慌张过后,也没有马上要见的迫切了!

    知道晕倒前见到的是宁远、知道宁远还爱着她、知道心心念念的宁远回来找她了,她居然还能好整以暇的去见成绯问她该怎么办?她居然还记得今天要来看展厅的布展进度!

    是她太理智了吗?还是想逃避那个在宁远面前软弱的自己?又或是如成绯说的一样——她放不下的是对被叛的不甘,而不是那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

    “不,一定不是这样的!只是自己已经等过了四年,无法面对他突然的出现,所以需要时间来整理情绪而已!爱情,一定还在的!爱他,从来没有变过的!”安言悄悄的握紧了拳头,靠在慕城身上的身体也不自觉的微微僵直了起来。

    第二节:

    “这个沙发颜色不对,马上去换掉!”

    “顶部的灯质量怎么这么差,这怎么能和我们产品的品质匹配?”

    “金航,我没有批预算吗?是谁让你们这样省的?”

    “每个样板间,必须完全按照安经理指定的品牌、色彩、面料去布置!”

    慕城、安言和靳子扬下了电梯走进会场时,便看见穿着短袖白衬衣,一条洗水白牛仔长裤的苏荷正站在四个样板间前面的空地上,对着金航发着脾气。

    “安言,你过来看看这效果,气得我不行了!”苏荷瞥见他们三人,拉着安言就往样板间走去。

    而她手上用来擦汗的丝帕却让安言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安言的余光在慕城的脸上轻轻打了个转后,便看向苏荷指着的样板间——难怪苏荷生气,原来指定的‘欧亚’照明的灯具,被换成了批发市场的小店里淘来的货品,徒具其形,光照色度、暖度和明度完全不符合要求。

    那沙发,面料和款式倒是对了,颜色却和设计稿的要求差了四个色度,勉强凑和也能用,但效果上仍然有拼凑感,不够流畅大气。

    “怎么回事?”安言皱眉问道——这是她的设计,被改动后,她比苏荷还要生气。

    “灯是广告公司买的,说是为我们省了60%的费用。我估摸着是上次背景板的事件,他们想向苏总示好。”

    “这沙发,确实是没找到色度完全吻合的。”金航为难的说道。

    “这个解释我不接受!”安言不满的看了一眼金航,毫不留情的说道:“金总,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我对于细节的要求你是明白的。而对于灯具的性能,广告公司可以不懂,你不会不懂,如果有便宜的替代品可以用,我们设计部要白白浪费公司的钱干什么?”

    “灯光的色度、明度、暖度,对产品氛围的影响,还是你教我的,你忘了?”安言犀利的语言,丝毫不给他回避的余地。

    “安言,这事你也应该知道的,往年陈升他……”金航看了安言一眼,没想到每年都默认这个结果的她,今年也不再沉默。

    “这会场是你负责,难道别人还能逼你用不成!”苏荷冷颜说道。

    “往年的布展都是陈升负责,开了单子直接给采购部去买,买回来的差不多都是外形达到要求,明度和暖度都不够,我拒绝了两次,陈升坚持使用,而整个预算是我负责,产品效果是他负责,所以我也很难坚持下来。”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这样的替换,所以,今年广告公司这样做,我也没在意。”说到这里,金航的声音不由得弱了下去——说到底,也是他没有坚持专业水准。

    “如果你一直习惯低水准的工作标准,我劝你选一家低水准的公司去做好了!”苏荷的犀利是毫不留情面的:“还有这家广告公司,这次若不是出了陈升的事情,对布展的时间影响这么大,都是要招标来选的,哪能由你们这样随意的选!我就没见过背景板做了三天还倒的广告公司!”

    “这次展会要是再出什么纰漏,你就不用回来上班了。灯马上换掉,沙发必须找到合适的。”苏荷冷冷看着他,态度强势而不容置疑。

    “这个名片给你,沙发可以找到匹配的色度。”慕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金航,拉着安言走过了一边:“身体不好,有事说出来就行了,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

    “我工作的时候你别打岔。”安言烦燥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展间走去,与苏荷一起继续对展间的效果一一比对着,商量着。

    看着这两个天生应该对立的女人,在工作中如此和谐的配合,心下不由得一阵感叹——在她们的眼里,男人远不如工作重要。

    “女人对工作的执着,并不输于男人。”靳子扬看着慕城被安言摔开后的无奈,不由得笑了起来,言语中的佩服与赞赏一点儿也不比慕城少。

    “工作中的女人不要惹,曾经为了一个罩杯之争,和我大吵一架,还骂我猥琐!”慕城看着安言的背影摇了摇头,语气虽无奈,脸上却是一副欣赏加享受的表情。

    直到这时,他突然发现,即便安言和苏荷站在一起,他的目光仍只自觉提锁定着安言而不会出错。

    “爱上一个人,原来并不是那么困难!忘掉一个人,也并不是要费尽全力!安言,我可以,你也可以的!”慕城的目光跟着安言的身影转动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久久未曾收回。

    靳子扬的目光也停在安言的身上,工作中的她与苏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种由认真、强势、忘我所折射出来的迫人神彩。

    ……

    “差不多就这样。你可以安排秦儿每天盯着现场,我每天也会过来一趟。上样前一天我会全天在这里。”安言收起手中的图纸对苏荷说道。

    “恩,那天该是待嫁的吧,不紧张?”苏荷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正因为紧张,才要跑这儿来躲着,我见着他会更紧张的。”安言说话时,眸光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正看着她的慕城,两人的目光相交那一刹那,安言眸子里的柔意却有不经意的黯然——苏荷、薄荷,呵!这帕子,是他们共同的记忆吧。

    “不会吧!你的个性不像!”苏荷笑得一脸的潋滟,在她面前刻意绽放出最完美的状态——当然,安言能看着,慕城也能看着。

    “我也以为不会紧张的,谁知道越临近越紧张,有种想逃的感觉,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也会这样。”安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正如她所说,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与苏荷说这么多关于婚礼的心情!为什么会将这个不像自己的自己让苏荷看到。

    “婚礼就像一出戏,第一次演,总是会紧张怕演砸。”苏荷转眸看着慕城,意有所指的说道。

    “安言,可以走了吗?公司那边还在等着呢。”慕城并不接她的话,直接接过安言手里的包,低声问他。

    “可以了。”安言点了点头,对苏荷和靳子扬打着招呼:“我先走了,明天上午过来。”

    “安言还欠我一顿饭吧。”靳子扬突然说道。

    “喜贴我会亲自送给你。”慕城快速的接过话说道。

    “靳先生,我和慕城诚意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当然,如果那天你不参加‘锦·国际’的发布秀的话。”安言自然的站在慕城的身边,同声同气的说道。

    “你们夫妻,还真是夫唱妇随!发布秀要参加,你们的婚礼也要参加,谁让我惦着你那餐饭呢。”靳子扬看着他们夫妻默契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欢迎之至!”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道,在靳子扬的笑声中,两人转身离去,没人去注意,一直带着笑意的苏荷,在他们转身后,那笑容变得苦涩和挣扎。

    第三节:

    “城少,道具公司的人来了,是等您回来还是改约时间?”刚下电梯,慕城便接到了丁若蓝的电话。

    “你先招待一下,我20分钟后到公司。”慕城对着电话快速说道。

    “你真约了人?”安言听他讲电话,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你以为呢?”慕城看着笑得意味深长。

    “我没以为!”安言瞪了他一眼,脸上微微感觉有些发热——她以为?不过是以为他看到了靳子扬之后刻意留转回头的。

    原来是自做多情了。

    “你以为的是对的。”慕城快步追上她的步伐,伸手揽在她的肩上边往车边走边说道:“我约了人,但看到了靳子扬,所以转回来了。虽然这个男人没什么竟争力,却对你有心思,我怎么能放心。”

    “那你对宁远不是更不放心了?”安言脱口而出后,连自己也愣住了——怎么能在他面前提宁远、对于她来说,他们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当我没说。快走吧,客人在等呢。”安言慌乱的躲闪着他的视线,快步的往前跑去。

    慕城看着她慌张的背影轻轻的笑了——安言,你不过是没发现自己的心意而已!于你来说,宁远只能是过去式了!

    慕城依然保持着不急不徐的步子,以一惯优雅的姿态走到安言的面前,拉开车门将她的包放进去后,阻止了她上车的动作。

    “干什么?”安言一只脚已经跨了进去,说话时并没有回头。

    慕城轻轻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你说得没错,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宁远。”

    “从前,他在你的心里根深蒂固;现在,他在我们共同的城市里随时可见;所以我怕,怕你会不顾协议、不顾责任、不顾你对我渐渐已动的心,回到他的身边。”

    “我没有……”安言转过头不去看他——渐渐已动的心?

    是,这个男人太精明,连她隐藏得那么好的心动,都被他看出来了!在他的目光里,她根本无处可藏、无处可逃,是吗?

    “别急着告诉自己没有!你告诉我,今天从我去接你到现在,你想了宁远几次?从苏荷拿出丝绢,你想的是我还是宁远?”慕城没有强迫她面对自己,只是靠近了自己的身体,让她的背完全靠在自己的胸前,低沉的声音和温热的气息一并吐在她的耳畔,句句击中要害的让她心惊——她一直在想他!

    想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儿、想原来苏荷在他心里一直是不同的、想自己和他之间的真相只是一出戏、想这样的事实让自己失落……

    不是爱宁远爱到要死吗?

    不是这四年心心念念全是他吗?

    不是犹豫着是要毁约回到宁远身边,还是放弃爱情迁就现实吗?

    怎么会在看到苏荷的薄荷丝帕后,整个心思全被慕城所牵引了呢!

    “我没有,只是气你对每个女人都一样!这和宁远没关系。”安言不安的说道——她不相信自己会变心!她不相信那样的痴恋、苦恋反而在见到他本人之后,变得不够强烈了!

    不会的!

    “那至少也说明,你对我的气,超过了对宁远的想!”慕城在她的耳边轻语着,似乎下定了决心,今天将两个人一直若有若无的心思,全部剖开——不容自己再犹豫、不容安言再逃避!

    “这帕子是我妈爱用的那种,面料、味道全是!给苏荷那块,是那次在办公室见面时,给她擦眼泪的。”

    “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用了。”慕城从口袋里掏出安颜擦过汗的那条丝帕,扬手往身后扔去——一道轻蝶漫舞似的弧线,那方浅绿色的丝帕飘然落下。

    “不要!”安言猛的转身,伸手越过他的肩膀去抓那丝帕,却被他拦腰紧紧抱住,看着她说话时,声音低沉而霸道:“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言双手抓在他的衬衣上,敛下双眸轻轻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的东西只能你用,别的女人都不能用!”

    “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是你男人,你对我及我所有的东西都有所有权、分配权、使用权!”

    “你胡说!”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有心动,你在意我!”

    “不可能!”

    慕城一条一条的细数着隐密的心事,安言一条一条的反驳着他这听起来荒谬的话,只是反驳的语言,却显得苍白无力!

    慕城当然不理会她无力的辩驳,只是看着她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和你一样,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及你的所有,只有能归我所有、分配、使用;对你动心了,我在意你的一切!”

    “你昨天也淋雨了吧?”安言看着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没发烧!”慕城拉下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你的意思你可以不承认,我的意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现在头晕,听不太懂,改天再说吧。”反驳不了,那就拒绝记住!

    安言低下头,将头顶顶在他的胸口,无意识的磨蹭着,却不知道她已经将他当了最亲近的人——如此的亲近,没有任何的犹豫与不适。

    “好,我们晚上回家后慢慢儿的说!你想听几遍都成。”慕城也不逼她,只是轻轻抬起她的脸,一个温柔却霸道的吻,重重的印在了她的唇上——用力,但不是为了宣泄;深入,但不是为了相互取暖!

    是他在明白自己心意后,对她的珍视和所有权的宣告!

    是他在看到了她的心意后,满心的欣喜想与她共享!

    这样的温柔与缱绻,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是第一次吧:他温柔的轻吮浅吸、缠绵的辗转交互、温热的气息交织,让她一直倔强着的坚强倾然崩塌,象征软弱的眼泪,不经意间已流了满面——

    “安言,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慕城感觉到她满面的泪水,有些慌张的捧起她的脸急急的问道——这样一个强势冷情的女子,怎么会突然间哭了?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她根本就在想着如何离开自己回到宁远身边,对自己的突然来的表白感到为难?

    清晨吻她时的拒绝,让慕城心里的喜悦一点点的冷了下来。他垂着眸不再发一语,安言闭着眼,眼泪不停的流……

    第三节:

    “是谁痛了这四年、是谁死气沉沉的过了这四年、是谁要被社会逼得女金刚似的独自应对了这四年!你被人骚扰、被人潜规则的时候他在哪里?在这样的青春年华,哪个女孩子不是有人疼着、有人宠着、有人呵护着的!”

    成绯的话,字字句句打入她的内心深处——她,安言,并不是天生的女金刚啊!她并不是天生就坚强到可以独自面对一切呵!

    她也贪恋这样的温柔、贪恋这样的呵护、贪恋一双坚强有力的手,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扶她一把!

    ……

    “别哭了,你这样我会心疼!”

    “你不想听我说这些,我以后就不说了;你不想我碰你,我以后……不碰你就是了。”慕城的声音沉沉的,倾身从车上扯出面巾纸,仔细的帮她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只是,才擦干,却又流了出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直到这时候,慕城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果说连这个女人都能哭成这样,他相信其它女人哭起来,一定是泪流成河的。

    “安言,别哭了好吗?”

    “安言,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好吗?”慕城将她的头重新按进自己的怀里,却对她的哭泣不知所措。

    “再抱我一会儿好吗?”安言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双臂紧紧抱在他的腰间,闷闷的声音小心冀冀的请求着。

    “好,当然好。”慕城用力的搂着她,那种足以将她揉碎的力度,却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踏实感!

    在他的怀里抽噎良久,直至所有的理智又重新回来,直至那坚强的神经又布满了大脑,安言扶着慕城的手臂轻轻的仰起头:“是不是吓到你了,这个女人这么能哭。”

    “是,我怕我让你讨厌了,讨厌到想哭。”慕城低着头,看着她红红的眼圈一脸的无奈和心疼。

    “我说不是,你信不信?”安言轻声说道。

    “前面说的不是我就不信,这次说不是,我就信!”慕城绕口的说了一大串,让安言忍不住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说什么呀,一大串的绕口令呢!”

    “笑了就好了!你哭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慕城松开楼着她的手,扶着她上车后,自己也跟着上了车,拉上车门后又重新将她搂进了怀里:“再抱你一会儿,我主动的!”

    安言眼圈忍不住又红了红,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窝

    “慕城,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安言轻声说道。

    “晚上回家再谈,我们去公司吧,我约了客人。”慕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她是要时间来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要时间来决定是走还是留?

    他现在还不想谈这个!

    她与宁远有四年感情,与他只有一个月的相识,在她还没有完全看清自己的心之前,他还不想冒这个险!

    她要时间,他也要时间——他要时间在她做决定前,将她圈在身边,直至不再想离去的事情。

    当他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之后,便又恢复了平时的理智与冷静——将这份感情当作事业一样来经营、来维护,他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或者我先送你回家?”慕城低头看着安言柔柔的说道。

    “好了,和你一起去公司吧。”安言将头从他的肩窝轻轻的移开,抽了两张面纸整理了一下自己哭花的脸,侧头看见外面地上躺着的丝帕,不禁愣了愣,便拉开车门将丝帕拾了起来,上车对慕城说道:“我洗干净了还你。”

    “以后不用了。”慕城坚持说道。

    “那我洗好了放家里。”安言垂眸低笑,将丝帕放进了自己仔裤的口袋里。

    “恩。”慕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下车绕到驾驶室后,发动车子径直往公司方向开去。

    ……

    “城少,道具公司的李总在您办公室等。”到了楼上,丁若蓝见慕城和安言一起进来,忙站起来说道。

    “恩。”慕城点了点头,与安言一起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李总,不好意思,临时有些事,来晚了!”慕城一进办公室,快速的走到道具公司老总的面前,脸上带着职业而淡然的笑意。

    “听说是夫人有事,那自然是最重要的。业内的老板们,怕是我第一个见到城少夫人吧,今天算是没有白等呀!”李总看着站在慕城身边的安言,边与慕城握着手边爽朗的笑着。

    “内子安言。”

    “安言,这是’奇艺’道具公司的李总。”慕城揽过安言的腰,对李总介绍道。

    “李总好,很高兴认识您!”安言微微晗首招呼着。

    “少夫人好!城少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呀,大伙儿除了知道城少今年有喜事外,都在猜这个幸运儿是哪家女子呢。”李总松开慕城的手,作势拍了拍慕城的肩膀,讨好的意味十足。

    “是吗。”慕城淡淡虚应了一声,转头对安言轻声说道:“你昨天发烧还没完全恢复,去休息室睡一下吧,一小时够了吗?一会儿一起看看展间的效果图。”

    “可以。”安言点了点头,朝李总报歉的笑了笑后,便跟在慕城身边,去到与他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里。

    “这儿和家里一样安全,我出去了你就将衣脱了。”慕城将窗帘拉下后,帮好将被子展开,看着她脱鞋躺了进去,笑着说道。

    “恩。”安言抓着被沿,看着他戏谑的眼神也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就是夫妻吧,她还在适应中,他却已经熟捻至此。

    在慕城出去后,安言脱掉仔裤和内衣,将整个人都蜷缩进了被子里面——这被子里满满的全是慕城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还有淡淡的烟草味儿,还有他拥抱她时,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熟悉味道。

    轻轻的闭上眼睛,宁远在雨中绝然的身影、严歌平地起雷的澄清、宁远在雨中拖着行李箱时那张模糊的脸、慕城他中午在车边说的话,如打架一般交叉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本来有些昏沉的脑袋不仅无法休息,反而更加难受了。

    安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慕城的味道有股让人安心的感觉,不觉间,那些打架的镜头一一退去,还给她一觉安然好睡。

    第四节: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慕城才敲定了所有道具的材质和款式,因为担心安言醒来找他,所以交待丁若蓝送客后,便匆匆回到了休息室。

    大概是高烧之后流了太多汗,所以身体有些虚;又或许是心里的事太多,一直压着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安言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早忘了与慕城的一小时之约。

    慕城坐在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一切正常后,又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两度,将她的手臂塞进被子后,这才关好门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的事情。

    ……

    “这个大蚌的造型要逼真,这套衣服就放在珍珠球上,所以珍珠球的光线要是柔暖的。”

    “背景要4D效果,模特儿的出场是从背景的场景中走来。”

    “绘稿要文艺复兴时代的油画效果,上面的人物用我们的真人模特儿。”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加几盏灯。”

    “你先记下我的意见,我离开一下马上过来。”

    慕城和广告公司沟通着背景效果图,听见休息室有声音,便起身急急走了过去:“安言,吵到你了?”

    “我睡了多久了?”安言从床上坐起来,感觉屋子里的光线特别的昏暗。

    “半小时,继续睡吧。”慕城作势看了看时间,轻声说道。

    “恩,我听到说话的声音,以为时间到了。”安言点了点头,扯着被子将身体又滑了进去,翻了个身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慕城看着她蜷缩的背影暖暖的笑了——只有在这样迷糊的时候,她才会展现出这种温软的小女人模样,看得人心暖暖的。

    ……

    “去会议室说吧,我太太睡觉很警觉,有一点儿声音她都睡不着。”慕城出来后,拿着文件对广告公司的项目总监说道。

    “好的。”项目总监眸光朝那休息室门口下意识的转了转,拿起效果图跟在慕城后面往会议室走去。

    “城少几时结的婚?这可是大事儿,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呢。”到了会议室,项目总监客气的说道。

    “下月初婚礼,会有贴子的。”慕城淡淡的应了一句,快速的将话题转回到工作上:“这个效果能达到吗?”

    “可以,我们有4D画师,我可以说,全国也只有三家公司能做到城少要的效果!”项目总监看着慕城骄傲的说道——与慕氏合作了两年,对于慕城的要求他不说完全清楚,起码也知道他对全场效果的关:灯光、色彩、温度、舞台形式,全部要围着产品转,以突出产品为主!

    “好!”慕城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他当然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继续与他们合作!

    “在顶部的灯光处理上,除了传统的排灯外,顶部做柔光处理,灯具造型与大蚌中的珍珠一样,灯光色调以黄色为主。”

    “舞台的边缘全部以同款小型珍珠灯围起来,营造一种夜明珠的感觉,自然、华贵、柔润。”

    “样板间的效果图已经给你们了,改天我们去现场再沟通。”慕城在原图稿上对要求做了一一的标注后,交回给项目总监:“我希望尽量不要改动,画师的进度每天和我沟通,样板间可以进场后,提前一天我要去看材料。”

    “OK,我这就安排画师去改效果图,至于那几位模特儿的照片,还麻烦您明天传一份给我,分别编上号,和这图上对上。”项目总监收好效果草图,两人又沟通了一些细节后,项目总监见慕城在后面已经有些心不在嫣的样子,知道他惦着那屋的夫人,便识趣的匆匆告辞了。

    只是在心中纳闷着:城少这么多年身边都没出现过女人,甚至还有人传他是个GAY,怎么会突然结婚了呢?不会是商业联姻吧!

    看起来又不像,他似乎很在乎那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在业内有设计天才之称,又是慕氏最热门接班人的城少呢?

    “若蓝,城少结婚了?”项目总监走出会议室,在大办公室遇到丁若蓝的时候,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八卦了一把。

    “是,下个月婚礼。”丁若蓝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通知我?我也好提前送个大礼过来。”项目总监狡猾的套着若蓝的话——一来看看其它合作厂家有没有提前知道的,以判断公司在城少心中的排名地位;二来看看城少这婚事到是个什么性质。

    “城少会统一发贴的!”丁若蓝也不多话,很官方的答了这么一句。

    不过,对于狡猾的项目总监来说,至少已经知道了,其它公司也处于和自己一样的状态,并没有人会提前知道这信息。

    当下便随手放了几盒巧克力在丁若蓝的桌上,笑笑说道:“我们最近和巧克力公司合作呢,帮我分给同事们尝尝,有什么意见直接告诉我。”

    “谢谢您啦。”丁若蓝轻瞟了一眼,客气的道着谢,既不热情,也不冷淡,职业的笑容恰到好处。

    “你忙吧,城少对项目有什么要求,你记得及时联系我。”项目总监看见慕城正往办公室走去,忙向丁若蓝挥了挥手,快步的往电梯间走去。

    慕城不喜欢合作的公司有太多的小动作,不过时常买些小甜点过来给这些小姑娘们,不说别的好处,起码来谈事情的时候,态度会好一些,通报也积极一些。

    “城少,这是魏总监给少夫人的巧克力,他不好意思直接给您。”丁若蓝也人精儿似的,在项目总监走后,便将巧克力递给了慕城。

    “你们留着吧,她不爱吃甜食。”慕城眸光微微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仍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这是广告公司的项目进度表,你注意跟进。”

    “是,我知道了。”丁若蓝忙接过慕城递过来的笔记本。

    ……

    似乎从来没给她买过礼物?呵,直接进入婚姻程序确实会让人忽略很多东西,恋爱的过程,得给她补上才是。

    丁若蓝的一盒巧克力,让慕城好好儿的反省了一番,在回到休息室后,静静的坐在床边,轻轻的拉起安言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在昏暗的光线中,仔细的用手丈量着她手腕的尺寸。(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