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刑警1985 > 《刑警1985》12,真是的,我就那么招你讨厌
    电话是白无黑打来的,要他速去黑玫瑰酒楼一趟,去迟了就晚了。白无黑说完就把电话压了。我什么事儿都没弄清,去干什么呢,云雾庵想,我烦着呢,准是牟大妮又来事儿了。

    他一个多月以来,工作不顺,恋爱也不顺。韦莲娜这半个多月,她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她妈商总经理还对队里的人说,她女儿莲娜毕业分配工作就在省城。

    这恋爱的事儿尤其叫云雾庵头痛,他妈妈在乡下选好了一个姑娘要他回去瞧一瞧,说姑娘人美着呢,是那个事儿,年内就可以结婚;若近一个月他不回去,她老人家就带那个姑娘来城里看他。这多急人呀。

    云雾庵下班前还是去了黑玫瑰酒楼。牟大妮早去广东了。白无黑说:“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喝杯酒?真是的,我就那么招你讨厌!”

    她把他安排在大厅靠窗口的一桌,送来两菜一汤后就去忙了她的事儿一会儿,回来时,她的一双白皙手搭在他的后背上。他回头看,她红着脸,半露的苏胸紧贴着他的后背,说:“有人纠缠我,帮我对付一下。”她将头搁在他肩上又小声说:“那俩人来了。”

    “对付谁?”他问。这时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朝他们走拢来,看样儿不友善,他拂开白无黑站起身来。

    “他妈的,”高个子人未近,骂声先到,果真冲他俩来的,一到跟前,就一拳打来;雾庵一个侧身,伸腿一绊一侧掌,劈向高个子后脖子,嘭的一声,高个子一个趔趄撞向另一张桌子。那矮个子,人斯文,没动手,还扶起那高个子,拉扯着往外走。高个子仍旧骂骂咧咧,“个□□,”还回过头恨恨地盯了白无黑一眼。

    “他叫什么?”云雾庵问站一旁不惊不咋的白无黑说。

    “叫陆毛狗,”白无黑说。

    “干什么的?”

    “一个混混。”

    “你怎么惹上他的?”

    “同舒构一起玩的,常来喝酒,就对我起了歹心;不说他,你吃饭,我现去弄一个菜陪你喝一杯。”

    白无黑去了,柔软的腰肢一扭扭的,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呷了一口,忽然感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他扭头瞧,愣了。他站起身来惊喜说:“拉弟,怎么是你啊?”

    拉弟说:“见你不行吗?”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有些不自在,人很拘谨。

    雾庵说:“你还站着干吗,坐下来随便吃一点,说真的,我还真是好几次想去看你呢,可我又怕……”

    拉弟坐他对面,说:“就你嘴上说得好听,假话当真话说,热我的心。”

    雾庵说:“是真的,我还不是怕你说我色狼一个?”

    拉弟笑了,娇嗔说:“就色狼。”

    云雾庵也笑了:“哎,你吃呀,”一看她面前连筷子也没有,一拍头说。“你瞧我一高兴叫你手抓着吃,”他起身去拿筷子碗,一副喜滋滋的样儿,这叫拉弟很感动。她后悔没早来找他,叫自己受相思之苦。

    雾庵回来说:“谢你还没忘记我。”

    拉弟心里说,奶奶的,怎么忘?你不是说罚你做牛马照顾我一辈子吗?可她却言不由心说:“我来还不是怕你女朋友误会了你。”

    云雾庵说:“你说的是韦莲娜吧,不过是同事而已,她家人看不起我这个农村出来的人,再说人家大学生,早把我忘了,还女朋友呢,你要看不起我就直说好了,用不着转几道弯弯,我告诉你吧,第一个女朋友谈了两年,嫌我穷,嫁了一个老板去广东了;再就是韦莲娜,又没真谈,她好上了另一个大学生了;谁要我?母亲在乡下着急我找不着女朋友,给找了一个乡下姑娘叫我回去见面呢,我还没来得及回去。”

    云雾庵说着说着自己的恋爱,似有一肚子的气与辛酸,这在拉弟这儿却是喝了蜜一样甜。她装生气正颜说:“我不听你陈芝麻烂西瓜。”似乎云雾庵从前的恋爱对她是罪恶,她顿了顿,说:“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云雾庵说:“你找我算什么账?那些布匹是赃物,我都上交了,你是知道的。”

    拉弟说:“你忘记了,不是说做我一辈子的牛马吗?”

    云雾庵愣了愣,笑了说:“做牛马,做就做,谁怕谁。”

    拉弟也笑了,没防白无黑已端一盘烧鸡翅过来,脸上一派愠色,不冷不热问雾庵:“她是谁,你开心什么呢?”

    “她是……”雾庵正想说是他的一个熟人。

    拉弟接话说:“我是他的女朋友。”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你就死了那个心吧,拉弟可不想再让别的女人打雾庵的主意,她站起说:“买单,咱们走,”丢了一百元钱在桌上,她拖了雾庵就走。

    出门,雾庵说:“你干吗呢?”

    拉弟说:“她不是好人。”

    “去哪,对了,你也是市里人,上你家?”

    “租房,陈家山上,厂里的事儿交三久了,我就跑跑市区的厂家。”

    “你一直在市区怎么不找我?”

    “还不是怕遭人讨厌,我问你,打你的人,那个高个子是什么人?”

    “一个混混,你早到了咋不见我?”

    “观察观察你,我听那高个子说什么小舒的金香炉,在白什么女人手里,你瞧她那个样,还爬在你背上呢。”

    “咱们转回去,”云雾庵说。

    金香炉半年前被各路走私分子传得沸沸扬扬,雾庵早有所闻。金香炉与舒构有关,舒构死了,近两天金方明也死了,这就显得有些蹊跷了。

    “转回去?”拉弟不解。

    云雾庵说:“那一高一矮俩既为金香炉而来,大概不会走远,说不定又去找白无黑闹事”。

    “你放心不下那女人?”

    “你说什么呢,就因为金香炉,已死了两个人还嫌不够?”

    “好紧张,”拉弟拉起雾庵手,说。“那你还不快跑?追!”

    他俩一阵猛跑,气喘喘地赶到黑玫瑰酒楼时,却眼睁睁地看着白无黑钻进了一辆的士一溜烟儿走远了。

    “妈的,没希望了。”一早上班吴大豪阴沉着脸说。

    看他那消沉又气愤的样子,雾庵把要说金香炉的事儿吞了。“没希望,怎么了?”雾庵知道大豪的希望就是升官,当更大的官。

    大豪说:“一刀切个屁,只下了两名副局长,陈老头子不下。”大豪说的陈老头就是管刑侦的陈副局长。

    原来,上面说,诺大一个城市,一年有多少案子要破啊!不是陈局长不想退,就这么突击大换班让年轻人上,行吗?刑侦支队可上的队长,有德的逊才,有才的,德又不完备;刑侦局长,支队长上也好,退也罢,都缓一缓,他们要在一年半载的时间里,挑选和培养出德才兼备的好苗子来。

    局长不退,支队长不挪位,队长当不了支队长,探长上不了队长,第三梯队的人们都得继续等待。岂知这等待,在他们心里,比等孩子老死还难。

    可也有人说,近期支队长要走了,是到安全局当副局长。还有,经侦大队拔格升经侦支队,谁当支队长就在第三梯队里选拔。这又有了希望,但谁能保证这说的就是真的呢。

    可人们宁可信其真。于是就有人猜测吴大豪会任经侦支队长。但有人反驳说:那经侦大队江怀志大队长往哪儿摆呢?人家在经侦本来就干得好好的。

    江怀志的叔叔是市组织部最老资格的副部长,怀志本人还有一张中南政法大学的大专文凭,当初从局政治部调刑侦支队就看好了这个位子。“大豪没法与人家争,”有人作结论说。

    妈的,看江怀志那踌躇满志的样儿,大豪真不想与他在一个地球上呼吸空气,连他妈局办的俏妞儿小雅也向江怀志频频送秋波。

    江怀志的父辈给儿孙一片蔚蓝色的天,可他吴大豪的工人老子给了他什么呢?身上淌的是小户人家的血,真能干什么,只有摆地摊尽可以往酱油里掺水。

    他吴大豪也读了大学,可又怎么样呢,猴子穿上衣服还是猴子。前日开各大队头儿会议,大豪一个副大队长自然矮了江怀志半截。可江怀志却说:“吴大队长,你汇报,我怎么就愈听愈糊涂呢”更可恨的是李兵,艾忠俩混蛋,一个说:汇报讲一二三,层次分明要好些;一个说:汇报讲司法用语更确切些。大豪想:你们为拍江怀志的马屁就不惜对我落井下石。

    今天半个钟头的会议,二大队的人就这么耗着,待他们走了,云雾庵总算把金香炉的事儿以及对舒构,金方明之死的想法对大豪说了。

    大豪说:“还不就是个怀疑,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金方明那案子,李兵他们在办,我们插不上手,那个白无黑,雾庵你注意一下,要么把你的想法告诉李兵。”

    “行。”云雾庵说,就要走。

    大豪说:“不忙告诉李兵,你有空找一找那个陆毛狗,金香炉是真事儿,就有戏了。”

    正要细说一下金香炉的事儿,江怀志来了,哎,还有陈副局长。大豪忙站起,等待局长作指示;雾庵向局长点个头,笑笑走了。

    “怎么样?”局长问大豪,脸上笑微微的。

    不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明知故问,大豪心里说,他感觉局长的笑多热情也是皮笑肉不笑,他一个憨样盯牢陈局长,说:“什么怎么样?”

    “局长是问你那坠楼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江怀志忍不住了一旁插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