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刑警1985 > 《刑警1985》97,月色朦胧茶吧
    晚上七点半,月色朦胧茶吧门口,彭韩默穿着仍是白裤子红褂儿,立在那儿看着云雾庵急急地向她走来,她笑意从嘴角泛起,一直升到眼角,说:“还蛮准时呢,一分不差。”

    云雾庵说:“我没你那个闲情逸致——喝茶,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一大堆事呢。”他说,就一步不停直往楼上闯。

    彭韩默抢上一步挽上他胳膊说:“那你还来。”

    雾庵说:“你是个小女魔头,怕了你,今晚这个样儿履约与你喝茶是第一次,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当然,你就看在我俩迟早也是个扯乎儿亲戚[方言:七弯八转不太亲的亲戚]的份上。”

    韩默说:“啊哟哎!嫌我是个扯乎儿亲戚,是吧?那好,那我俩就不能来一个亲上加亲,你嫁给我好了。”

    “是你嫁给我,嫁和娶都弄不清。”

    “好,这可是你要我嫁给你啥,好朋友们,你们作证,这个大叔要我嫁给他,你们说好不好?”就这一说一应话儿的功夫,韩默已把雾庵领到了一个包间,雾庵的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可他却看到里面已有五个女孩子在喝茶。茶几上还摆有点心瓜子儿什么的,这费用算下来花光他一月的全部85元工资都不够,他心里在暗暗地叫苦,以至于女孩子们站起来齐声喝彩说:“好!好好!”他都听不见了。

    雾庵坐下来,平静一下自己,心想就算是遭到小女魔头的暗算吧,只这一次好了,以后说什么也不和她上茶楼了。但今天这面子不能丢啊,可口袋就50元,找谁救急呢?

    这会儿他的茶水也上来了,服务员说什么“铁观音”请慢用,他知道一杯“铁观音”15元,喝光了只管往杯子里兑水即可。彭韩默这会儿对雾庵介绍她的五个女同学叫什么琼琼芳芳猫子蚊子,雾庵只管点一下头就再不做声了。

    该姑娘们对雾庵评头论足了,有说他长得帅,一点也不“大叔”;有的说他样子像个农K[即土包子],但有男子气;有的说智慧常常潜藏在相貌不出众的人身上,所谓英俊的男人大多是体面苕〈方言:傻瓜〉,中看,但一肚子无墨水……

    雾庵不听也听到了,他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就想找谁,打个电话叫人把钱送来,不能挨到真结账时,没那多钱,就傻眼了。他趁她们疯疯颠颠大笑时,悄悄地溜了出来,到茶楼外公用电话亭要打个电话。

    不能给菁菁打,请别的女孩子喝茶,叫她送钱来买单,天理难容,他想。于是就给黑老五拨电话,碰碰运气,他想再不行就给王长增打或者给邓一诺打。

    结果,黑老五不在,长增也不在家;再打邓一诺电话,她接了。

    好,你在家。他喜滋滋地说。我是雾庵,在〈月色朦胧〉请人喝茶,带的钱不够,差多少?还差大概50元吧。男的女的?女的,一个小女魔头,害死我了,我以为她一个人,谁知道她故意整我,带了半个班的来了。哎呀,你知道我每月也就那85块的硬工资,灰色收入?瞎说,你当每个警察都是狼呀。好,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哎,这个时候,能帮我的人全不在,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挂了,只好叫菁菁送来了,你恨她,所以你不帮我?也对,挂了。

    雾庵打完电话,弄不到钱为难着呢,不防身后一人抱住了他——是彭韩默。她嘤嘤地哭了。

    原来他一出门她就悄悄地跟了出来,他打电话她就站在他身后,电话另一头人说什么她听不到,但雾庵在电话里说什么,她可听得一清二楚。一个警官不犯难时,他是不会打这么个丢面子的电话,岂知仅是为了支付几个茶钱啊

    “你哭什么?”雾庵转过身推开她说。“我以为就我俩,钱带少了,真是文钱逼死英雄汉,我差点儿就要叫你舅韩四儿送钱来,他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拐外甥女儿呢,没天理。”

    彭韩默听他这么一调侃,就破涕为笑了说:“我怎么了,怎么拐了?不就叫你花这么一点点钱嘛,一杯茶钱都付不起,丢死人了,看我不马上去告诉姐妹们,还到处打电话救援呢。”

    雾庵说:“算了,都让你知道了,还爱什么好?你今天不说明天也是要说的,不就是个没钱呗,富日子咱没过过,但人穷谁没困难过。你走吧,我叫菁菁送50块来,下月发工资我还她就是了。”

    彭韩默那容他再打电话,拖他往回走。她早讨厌了社会上的不良现象,许多群众说,法官是虎,检察官是狼,公安是个大流氓。如今竟让她看到了一个清正的警官,竟为付几十元茶水钱,到处打电话救急,他早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上楼喝茶,彭韩默与几个同伴不知耳语了几句什么,大家就谈笑风生地“天南地北”起来,他们偶尔望一眼云雾庵,那眼神也是极真诚的,丝毫也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就这么聊着,大约一刻钟,邓一诺带着黑老五赶来了。他俩找着了雾庵一伙。雾庵有些气一诺,说:“不是不帮我吗,我从没求过人,求一回就被人拒绝,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想死。”邓一诺也气他说。

    雾庵转而对黑老五说:“老五记住,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都要丢,这是外国一个叫什么菲儿的诗人说的吧?”

    邓一诺气得翻白眼;黑老五憨憨地笑;彭韩默接话说:“是一个意大意的诗人,不对,是一个噢噢地诗人叫云雾庵的说的。”

    众姐妹哈哈地笑。

    邓一诺说雾庵:“你在这儿快活,美女如云,告诉你,我刚才在钟楼看到你屋那个‘翻嘴唇’在和别的男人压马路。小心她哪天给你戴顶绿帽子。”顿了一会儿又骂。“犯贱的东西,还不叫人送茶上来。”一诺挖了黑老五一眼又说:“你学学人家万分之一,也不至于这么笨死了。”

    “好好,”黑老五说。忙去找服务员送茶来。

    雾庵说:“这还不好,听你裹拽,你就放温柔一点不行?”

    邓一诺说:“他知道我不爱他,他要缠上我,叫我怎么着,这家伙出钱叫邓录取去学开车了,你瞧邓录取那个屁颠屁颠的样儿,看得我都起鸡毛疙瘩了。他呀不把我这个妹妹搭出去,是不会死心的。当时我正生气,你就来电话了,你和这些个小魔女有干系?还请喝茶!”她又小声问雾庵。

    雾庵说:“一言难尽,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