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惜、震惊、纠结。
听完聂薇讲的真相,韦曼心里被这几种交错的感情占满了。
景南风静静地等了兰玲快一年,这一年,他从一个乖男孩,变成了常常饮酒度日的坏孩子。
他的父亲几度责怪母亲不曾看管好他,后来演变成了争吵、厮打,再后来父亲就不怎么回家了。
母亲常常以泪洗面,终于有一天,卧床不起了。
景南风靠着父亲给的寥寥无几的钱,维持着和母亲孤苦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翻出了父母的离婚证,才知道,原来父母早已经离婚了。他不敢去问母亲,生怕再刺激到她,于是跑到父亲的公司去找他问个清楚。
当他在公司门口见到一个3、4岁的孩子管父亲叫爸爸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父母以他为理由的争吵,都只不过是父亲的借口罢了。
那晚,他喝醉了,他抱着电话向聂薇哭诉多么想念兰玲的时候,聂薇的电话里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
景南风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听力和说话的能力。
他的母亲躺在床上,得知这个噩耗的时候,昏厥过去,再醒来,也已口歪眼斜,不能自理。
医生说他是因为脑中有淤血,压迫了神经才导致丧失听力和语言能力。
二十万的手术费对景南风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的父亲只是开了一家小公司,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也不能卖掉和母亲唯一挡风遮雨的房子,于是只好选择了放弃手术。
他不再奢望兰玲会回头,甚至不想让她回头,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再见见兰玲。
于是有了那次的同学聚会,有了他和兰玲相视不语的一整个聚会。
韦曼心情沉重,缓缓道:“那他现在和他母亲靠什么生活?”
“还是靠着他父亲给的一点点钱,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有时候会偷偷帮他买点吃的用的送去。”聂薇淡淡地说。
“这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我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帮他凑齐医药费?”黎可冰说。
“谈何容易,对咱们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一笔巨款。”聂薇无奈道。
“可以带我们去他家里看看他母亲吗?”韦曼开口。
“他……大概不会同意,不过我有钥匙,”聂薇看了看手表,“我们大概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韦曼立刻起身叫道:“服务生,结账!”
三人立刻坐计程车到了景南风家,看到景南风的母亲瘦骨嶙峋的手时,韦曼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赶忙回身,擦掉眼泪,不忍惊醒睡梦中的母亲,拉着聂薇走到门口,悄悄地说:“我过几天会再过来的。”
回到家,韦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搜索手语教材视频。
第二天,一早,韦曼就站在了景南风家的门口,她看了看门铃,不知道按下去会不会有用,思忖片刻,她还是按下了门铃。
门铃没有发出声音,正在她迟疑的时候,门开了,景南风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