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千秋叹 > 《千秋叹》第二十四章 出浴
    阮祠微扔了鸡快步走出屋内,寻思着去找张仿吐吐苦水消消气,锅里的粥也马上就熬好了,饿不死屋里的这对大爷。^^%搜索@巫神纪+www.biqusan.com@阅读本书#最新%章节^''刚走到院外,忽听身后传来童九延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关你屁事!”阮祠微头也不回。

    “那时,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到,”童九延淡淡解释道,“我向来话少,见宝儿脱离危险后只是恢复常态罢了,宝儿童言无忌,并非针对于你。”

    阮祠微停下脚步,默不作声站了一会儿,又快速向屋后竹林跑去。

    “阮祠微!先前是你自己说不挂在心上,现在非要这样和一个孩子置气吗?”童九延没想到自己诚心解释也没换得对方谅解,不禁也生出一丝微怒。

    “我看你话也不少!老子要去捉鸡,奶奶的才一会儿就看不见了!”阮祠微扔下这句话转眼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童九延哑然失笑,颇为无奈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老母鸡最终还是难免被宰的命运,变成一罐浓香扑鼻的野山菇炖鸡煲,就着金黄酥油烙饼和玉酪白米粥,再加一叠碧绿小菜,直教宝儿吃得大呼过瘾,一顿饭下来小肚子撑得滚圆,一屁股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童九延也吃饱了,放下碗筷,帮阮祠微一起收拾桌子,两人配合默契,刷碗擦桌子分工明确。

    “谢谢你的盛情款待,童某感激不尽。”

    “嗯,这个你得谢谢我,为了捉住那只鸡我的衫子都扯了。”阮祠微把胳膊一伸,只见自上臂内侧的布料上撕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一段细嫩白皙的藕臂。

    童九延急忙把视线移开,转而又一愣,两人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阮祠微边重新给大锅装满水边头疼一会儿该怎么缝补,其他都还好说,这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她最不擅长。

    童九延按压下心中的奇怪的感觉,仔细看了一下袖子撕扯的地方,觉得缝补起来应该不难,便开口道:“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补。”

    “什么?”阮祠微眉头一跳,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会补。”

    笑话,衣服一脱这还了得?我男子之位不保!

    “但你应该不擅长针线吧?”

    “你怎么知道?”阮祠微奇了,难道自己刚才把心里想的给不小心说出来了?她记得没有啊。

    “你的下摆。”童九延指了指他的下裳。

    阮祠微低头一看,自己下衣左侧有一条歪歪扭扭一拃来长的补丁,不用说,自然是她自己缝的。

    她难得脸皮一红,却强自镇定道:“我一个老爷们儿不怎么会这些女人玩的东西有什么丢人的,你补的也不见得能比我好哪儿去。”

    “我哥哥针线活做的比女人还好,宝儿的衣服都是哥哥做的!”宝儿躺在床上抚着小肚子叫道。

    小崽子说话真不会挑时候!

    阮祠微绷着一张脸,心中飞快想着对策。

    “额,那个,水一会儿就烧好了,你们先洗个澡,洗完澡你再给我补补如何?”先使出一招缓兵之计。

    兄弟俩确实有好些日子没洗澡了,身上脏的有些不像话,亏得阮祠微这么大工夫都没嫌弃他们。

    “也好。”童九延看出阮祠微似是不太愿意,而自己兄弟两人寄住在别人家中身上太脏也确实不大好。

    阮祠微心中终于吁了口气,动作麻利儿地把浴桶皂角和干净的衣服准备好,生怕对方后悔再让她当场脱衣。

    “你们先洗,我到别处逛逛,等你们洗完差不多就回来了。”

    童九延有些好笑,这水才刚刚做上,要倒满浴桶还要烧好几锅,也不知他这么慌张在怕什么,那么厚的脸皮,也有害羞的时候。

    为了避免对方尴尬,自己便也应下,阮祠微仿佛得了令飞快从他视线中消失,也不知跑去哪儿逛了。

    火烧的很旺,不多时锅内的水便已沸腾,童九延把开水倒进桶内,又新做了两锅顺序倒进,屋内取了水瓢从水瓮内舀了凉水,待温度适中后先给宝儿洗净身子,自己才又重新换水沐浴。

    坐在温暖舒适的浴桶中,舀了一瓢水当头淋下,他将身子隐藏在氤氲升腾的雾气里,渐渐有些疲乏,好久,没这么轻松舒适过了……

    阮祠微回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去的是苏莲房原来住的小茅屋,在床上蒙头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焕发,又上了趟茅厕,整个人神清气爽,早把下午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哼着小曲儿一路回家,推开门正准备和兄弟俩友好地打个招呼,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这……这也太惊悚了!谁来告诉她眼下是什么状况?

    只见一个男子坐在浴桶中,两条光裸劲瘦的手臂搭在浴桶边沿,微麦色的肌肤细腻光滑,裹着男子瘦而不柴的劲拔身躯,他两肩宽阔,锁骨在颈下拉成一条极富张力的直线,愈发显得这副身躯修挺强健。男子湿发披散,紧紧贴在平坦的胸膛上,黑发蜿蜒成几条奔腾的河流,冲刷过平原上那两点朱丘,顺着窄瘦的腰线直淌而下……

    阮祠微视线急转向上,这一抬头,正对上男子一对深墨带赤的狭长双眼,她不禁呼吸一窒,似乎唯恐自己惊跑了他。

    眼前这人五官深邃,极其凌厉俊朗,一个眉梢、一个鬓角都宛如精刀刻画。他眉眼相近,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鼻梁高挺,如峻峰拔地,嘴唇薄而红润,在刀刃般锋锐的下巴上方紧抿成一条深线,整张脸庞给人的感觉既惊艳于它的精致绝伦,又不敢轻易亵渎,这份美暗蕴危机,但却又引人深陷。

    他的美不同于苏莲房的清隽,也不同于张仿的纯肃、更与阮祠微的秀美萧然迥然而异,这个男子的美是张扬外露的,尽管他有意收敛自身的气质,却依然无法阻挡他外放的气势。好像暗夜里潜藏的黑豹,虽隐藏在黑暗中,一双金眸却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妖……妖……妖孽!

    阮祠微头脑中只剩下这个词,反反复复浮现不止。

    那个妖孽似乎觉得身子有点冷,扭头看了眼挂在竹榻上的衣物,背对着屋门“哗啦”一声直接从浴桶中站起,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分别向外一迈,猿臂一伸勾过一件长衫披在身上……

    阮祠微仿佛听到心中“嗡”地一声巨响,随即鼻腔一热,有未知的液体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你回来了。”妖孽对她开口说道。

    熟悉的声音飘进耳内,低沉沙哑,透着一丝魅惑。

    我了个老天,这不是那个又臭又脏看不清脸的童九延嘛!他原来长这德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