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紫月银狐 > 《紫月银狐》夜夺寒石
    明日便是大婚之期,至宝寒石之事停滞不前。每个人都焦躁难安,心事重重。

    流连客栈。

    自从那日得闻酆都城主将迎娶魔尊之女,银狐情绪陡变,终日将自己封闭于屋内,茶饭不思,谁人不见。哪怕是小妹蜒舞也被拒之门外。这样大的转变,大家看在眼里,各自揣测。

    “哥哥,你开门啊,好歹吃一点啊!”蜒舞端着饭菜,急的泪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屋内依旧无人答应。

    “蜒舞,银狐还是不开门?”敏寻听到声音,从自己屋里走出。

    “是啊,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的。怎么办?”蜒舞焦躁地咚咚跺脚。

    “银狐,你先开门啊。若是有事,不妨告知,或许我们能出出主意呢?”敏寻敲着门,边凑近门缝听着里面动静。

    依然反应全无。

    “算了,我还是走了。这样下去,又要惊动小二了。”蜒舞一脸沮丧,端着饭菜踉跄地下楼。

    也对,声响这么大,小二肯定又不乐意了。敏寻瞅着蜒舞落寞的身影,又回头看向紧闭的门,心中忐忑。既然声响这样大,屋内又怎会听不到。也不知发生了何事,银狐将自己关在屋里,避开各人,真是叫人担心。

    砰~轻轻的关门声,敏寻回屋了。银狐耳贴门缝,舒了口气,随即又懊恼起来。圣姑他们都是聪明人,自己这样反常,怎会看不出端倪。无法,谁叫自己不善伪装,强装镇定铁定会被看破,倒不如躲于屋中,省去麻烦。

    银狐踱到窗前,皱着脸。既然洛月就在酆都,寒石之事就无关紧要了。如今迫在眉睫的,便是如何阻止大婚,带走洛月。银狐沉重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远外,太阳正缓缓坠入天边,天色逐渐黯淡,又将入夜。

    大婚将至,若那紫檀姑娘言语属实,取寒石的期限便近在眼前。圣姑坐在桌前,显然按耐不住了。

    方才屋外,敏寻与蜒舞的对话尽收耳中。银狐的异常圣姑无暇顾及,寒石的事已够焦头烂额的了。唉…圣姑揉了揉蹙成一团的眉心,重整思绪。

    萧南敏寻是蜀山峨眉弟子,做事自是正义凛然。可银狐说的对,取寒石之事不用旁门左道是决不可能成功的。既然不能借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圣姑吸了口气,就这次,让那些道义见鬼去吧,没有寒石,什么神族,什么女娲后人都是空。

    一丝凉风吹过,圣姑不禁看向大敞的窗户。入夜起风了,待夜色再浓点,就去宗府一探究竟。

    “师兄,明日就是大婚了,圣姑前辈那毫无动静。银狐也禁闭屋中,很是蹊跷啊。”敏寻回屋不多时,萧南便来找她。

    “恩,寒石之事,圣姑前辈和银狐应是最心急的人。可到今日都没什么行动,实在不对劲。”萧南纳闷。

    “或许是前辈灵力尚未复原,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敏寻猜测着。

    “以前辈为人,灵力复原与否怎及得过取寒石寻洛月重要?”萧南心知肚明,明日是婚期,宗府守卫定会严密,今晚就是最后机会,圣姑定会有所行动。

    “难道圣姑前辈不露声色,是有意避讳我们?”敏寻泄气,心中失望。

    “前辈避讳也是情有可原。酆都城城主毕竟是冥界鬼师的义子,若是硬拿灵石,必定惹来两界纷争。可是为得寒石前辈必定不计后果,而你我也定会阻止。所以…”

    “所以宁愿不动声色,独自行动。”唉,为了洛月,一向冷静理智的圣姑前辈也变得鲁莽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

    “师妹放心,交给师兄。”不出意外,就是今夜了。

    银月当空,夜色正浓。

    清辉下的宗府越发冷寂的可怖。

    屋内。

    桌前,紫檀,玄机相对而坐。桌上茶水冒着微弱的热气。

    “紫檀,夜深歇息了。”玄机婆婆催促道。

    “时候尚早,紫檀还不困呢。”紫檀撒娇,不想去睡。

    “明日便是大婚,会是忙碌的一天,今夜还是早点休息吧。”玄机婆婆压低声音,另有他意。

    “哼,既然婆婆知晓,大婚前夜又怎会这般平静呢?”紫檀嘴角上扬,似乎料到了什么。

    “看来那帮人还是不肯放弃。”玄机婆婆心领神会,

    “这该如何是好?”玄机故意声调上扬,快速瞟了眼紫檀。

    “就地正法!”话音刚落,紫檀抓起桌上的紫色纱巾,纵身飞出,屋门顷刻冲开,吱呀作响。

    “炼狱火海!”一声大哮,是圣姑。玄机婆婆听出了声音,连忙跟了出去。

    一出门,翻涌的热气扑面袭来,玄机不由倒退几步,定睛一看,顿时惊呆。眼前火光烛天,烟雾弥漫,家丁伺婢们四下跑蹿,端水扑救,混乱嘈杂。玄机惊恐,这圣姑真是失了心,为了寒石,尽不惜纵火烧府。

    嗖嗖~头顶火光闪过,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跃了过去。玄机认出,为首的是圣姑,追赶其后的正是紫檀。她们去后园了,不好,极地寒石!

    容不得犹豫,玄机婆婆握紧蛇杖,一跃而起…

    后园。

    “炼狱火海!”圣姑身手敏捷,飞蹿于屋顶间,所到之处燃起熊熊大火。极地寒石,极阴至宝,寒性最甚,自然不受烈火侵蚀。

    圣姑俯视一周,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只见漫天火海中,一点幽蓝冷光莹莹发亮。极地寒石,终于找到了。事不宜迟,圣姑纵身一跃,飞进大火,同时周身筑起结界,免受烈焰焚烧。

    眼看那清冷蓝光越来越近…

    “冰封归宁!”立刻,气温骤降,雾气弥漫,火力被瞬间吞噬,慢慢消退。

    “谁!”眼前模糊一片,方向难辨。圣姑即刻回转身,悬浮在半空,不敢妄动,

    “….侍…渊…”圣姑脱口而出。冰封归宁,当日魔族侵扰蜀山,侍渊便用此术消散爆裂焚烧的火球…不对,侍渊不幸香消玉殒,又怎会出现在此。莫非是…洛月!想到这,圣姑心底一阵翻涌,双手挥散着浓雾想要看个清楚。

    迷雾散尽,不远半空,紫衣紫纱印入眼帘,是紫檀!

    “好一个圣姑,为了寒石尽纵火伤人,草芥人命!”紫檀抢先发难。无奈,情势所逼下,自己尽用了封存已久的女娲灵术,万一被圣姑识破可就糟了!

    “那冰封归宁…莫非是你?”圣姑眯着眼,疑信参半。

    果不其然,紫檀背脊发凉,强装无事,

    “这种水系术数,紫檀不屑。想必圣姑此举人神共愤,有人先于紫檀阻止。圣姑啊圣姑,你这等暴行还自诩神族?”紫檀冷笑,暗自舒了口气。

    也是!女娲族灵术,魔族之人怎能使得出!圣姑啊圣姑,你还真是老糊涂了!既然不是她,莫非真是洛月!圣姑倒吸一口气,洛月,你当真来了酆都?不管了,先拿了寒石再说。

    容不得多想,眼见四周恢复清晰,圣姑找准寒石方位,极速飞下…

    紫檀大呼,好个圣姑,真是死不罢休!紫檀怒挥两指,几道紫色光束飞速穿梭,直逼圣姑。

    圣姑察觉,飞身避开,顺势盘旋向下,稳当落地。对面,紫檀也落地,还未站稳,圣姑先发制人,一记风卷残云,紫檀紧接跃开,身后焚烧后的残垣断壁被送上了天,尘烟四起。

    “冰天雪地!”不留任何空隙,圣姑接连发招,紫檀移步闪躲,边摊掌运气,欲还击。

    啊…忽然一阵剧痛。紫檀眼前发黑,猛地跪倒在地,额头渗出豆大汗珠。为何偏在此时!紫檀捂住胸口,喘着粗气。

    “三味真火!”紫檀异常,圣姑半信半疑,不敢松懈,随即使出火系灵术,一条火龙从掌心飞出,张牙舞爪,朝着紫檀呼啸而来。紫檀全身无力,疼痛难忍,眼睁睁地看着烈焰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圣姑…

    哄!爆炸声,震耳欲聋!

    紫檀耳边嗡嗡作响,费力地抬头张望。空中,不计其数的火球满天飞舞,黑夜映照着如同白昼。三味真火被炸开了!

    “紫檀,你没事吧?”温柔细腻的声音,随后一双臂膀,有力地将自己扶起。紫檀勉强站直,回头瞅见的正是一脸焦急的沧励。

    深邃却柔如水的眼眸,干净白皙的肌肤,古雕刻画的面容,顺滑的一头黑丝轻轻飘摇。

    看到沧励,紫檀不禁放下心,一下瘫在了沧励怀里。

    “你是城主沧励?”圣姑明知故问,局促地扫视了遍周围,烧的发黑的残壁枯木,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这位客人,沧励好奇,你从府邸大门一直烧到后园,所谓何事?”沧励抱紧紫檀,边质问道。言语冷冰,却温文尔雅。

    “我…是为极地寒石而来。”圣姑也不隐瞒。

    “你还真是聪明,知道这灵石为极寒之物,烈火焚烧伤不了它。那你也理应知道极地寒石为我宗府所有,也是酆都镇城至宝。况且,我已将它作为聘礼送给我未来的妻子紫檀。你不问来取,纵火行凶,未免太目中无人了?”沧励一字一句,依旧冷冷冰冰。

    “若不是情急,我又怎会出此下策…”圣姑声音越来越小,心中嘀咕。这沧励浑身散发瘆人的威慑力,压得人心里发虚。

    “不论何等情势所逼,既然是来我酆都城,就该遵依酆都的为客之道。明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血光。此次纵火之事,我暂且饶恕,下不为例。请回!”沧励下逐客令。此时家丁侍婢们也姗姗来迟,每个人都是一脸熏黑。

    “不成,拿不到寒石,我誓不罢休!”显然这次圣姑孤注一掷,绝不半途而废。圣姑微移步子,眼睛紧盯沧励身后的地方。

    这后园都是花木,且被烧了个大半,唯独那处没有丝毫损伤:丛中的青石密室。夜色下似乎还泛着淡淡的幽蓝冷光。

    一定就是那!圣姑卯足气力,飞身跃起,直向密室。

    沧励不紧不慢,抬手轻拂,一团幽灵鬼火凭空出现,一下击中圣姑手臂。圣姑惊呼,应声倒地。

    好轻!好快!自己竟察觉不到,更别提闪躲!圣姑躺在地上,被击中的手臂被冻住,变得**,无法动弹。

    “我说过,下不为例,为何你这么快就再犯?”沧励有些恼怒。

    “放…她…走…”怀中,紫檀瑟瑟发抖的声音。

    “紫檀…”沧励瞅了眼面色惨白的紫檀,犹豫了下,随即瞟了眼一旁的家丁。家丁们立刻领会,一拥而上,将圣姑扶了起来。

    “将她送出宗府。”说罢,沧励又想了想,

    “你的手臂半柱香后便能好。我看你呼吸不匀,面无血色,想必之前灵力耗损过大,还未完全恢复。我奉劝你莫再逞强,免得得不偿失!”

    “你…”圣姑憋地说不出话来,便被一圈家丁抬了出去。

    圣姑一走,沧励勒令:“今日的事,谁也不许外传,尤其是老爷,明白?”

    “明白。”所有人老实点头。

    “都下去吧。”

    “是。”

    仆人们慢慢散尽,沧励看向怀中的紫檀,紫檀满额冷汗,已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