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紫月银狐 > 《紫月银狐》位归原主
    紫竹仙山。

    竹屋。

    “伤无大碍了。恕我多言,就算你是妖界银狐王,这地狱炼火也是碰不得的!”漠穹给银狐拉上衣服,再三告诫。

    “事出突然,顾不得那么多了!”银狐穿好衣服,此时一身蓝色粗布,和天机身上的一模一样。

    “少主也是,怎么多日不见,变得这般鲁莽?”漠穹一脸严肃,责怪道。

    “我…”洛月理亏,不敢狡辩,愧疚地瞅了瞅银狐,

    “还疼么?”

    “放心,皮外伤,不打紧。”银狐拍拍胸膛,显示自己没事。

    “你的衣服都已烧坏…嗯,穿着我的粗布衣服,照样英气逼人。”天机老人满意地上下打量,银狐害羞地傻笑。

    “老人家,这些石头是什么?怎么这么光亮?”纵使外面暗无天日,这小小竹屋内却灯火通明。洛月注意到发出耀眼光芒的正是挂满一屋的小石头,大小不一,晶莹闪烁。

    “这些是耀晶石,发光发亮之余,还能净化污浊,可是好宝贝。”天机老人得意不已。

    “难怪…”洛月嘀咕,要不然呆在这种黯淡无光又浊气满布的地方,不出毛病才怪。正想着,忽然胸口一阵剧痛,洛月哼唧一声,瘫倒在地,脸色煞白。

    “洛月,又发作了!”银狐眼疾手快,揽起洛月,漠穹也上前,帮忙着把洛月扶**。

    “我来看看!”天机老人在床边坐好,悉心检查,此时的洛月已经昏迷不醒。

    片刻。

    “阴阳两气,相生相克。每每交汇,便产生剧烈碰撞,灵力耗损。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两气互相抵触,水火不容啊…”天机老人言下之意,似乎已知端倪。

    “莫非你知道缘由?”漠穹忙问道,一旁的银狐也瞪大眼,满心期待。

    “嗯…你们来找我是找对了。”天机缓缓起身,

    “本来,少主可能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一切。可惜,老天不甘愿,偏偏让少主身上的神族封印破裂。封印破损,神力外露,与体内魔族之气相逢…神魔向来势不两立,产生如此大的反应,不足为怪。”

    “什么!洛月…洛月来自魔族,又怎会有神族气息,还有那个什么封印?”银狐被搅得莫名其妙。

    “这…”漠穹与天机老人面面相觑,似有难言之隐。

    “还有,洛月既然是魔族,为何会成长在苗疆,被视作女娲后人十几年。之后又遭身份暴露,魔族封印破除,让她陷入两难,痛不欲生!”银狐越说越激动,到底是什么让洛月变成现在这样,让她背负魔族和女娲族的宿命,苦苦挣扎在洛月与紫檀之间。

    “银狐…”漠穹轻轻拍了拍银狐的肩膀。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十多年前说起。”天机老人长叹一声,回头看向洛月,

    “少主的生母,乃神界瑶池圣母座下神女,沐翎,负责看守瑶池仙境。虽说,人人都羡神仙好,只可惜,身为高高在上的神族,却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孤独寂寞。几千年前,就有神女不甘孤寂,私下凡间,留下了如今的修仙圣地,仙霞山碧池。仙境无聊,沐翎一人百般无趣,终日以仙境池边的寒光玉石为乐。寒光玉石为瑶池圣母的宝物,能看到任何心中所想人事。天地六界,唯魔界可与神界相提并论。沐翎对魔界心存好奇,又听闻魔界尊主新旧交替,新尊主绝梵年轻气盛出类拔萃,于是心痒难耐,偷偷借着寒光玉石想要看看新尊主的庐山真面目。谁想到这一看便埋下了祸根。

    玉石上,尊主紫黑长发,高大健硕,一身霸气,深深吸引着沐翎。沐翎心中悸动,对尊主的爱慕愈演愈烈,最终不顾天条约束,私自下界。为了见到绝梵,沐翎不顾神魔千古恩怨,以身犯险进入魔界。这一举动着实让尊主绝梵,还有三大长老吃惊不小。只可惜,绝梵当时心有所属,再也容不得别人,那人就是女娲后人,侍渊。沐翎深受打击,却不愿放弃,想要等下去。不料,绝梵是个情种,用情至深,除了侍渊,其他女子看也不看一眼,冷酷无情。沐翎经常偷偷下界,每每只是躲在一旁,看绝梵一眼便知足。三大长老看在眼里,不免心疼,对于沐翎偷入魔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常,还会让沐翎来我们屋中,百般开导。

    没过多久,侍渊终于忍受不住神族,女娲族的压力,与绝梵决绝,孤身离去。再一次听到侍渊消息时,便是她嫁给蜀山弟子洛责的喜讯。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伤的绝梵肝肠寸断,每日借酒消愁,不省人事。一切的一切沐翎看在眼里,心急如焚,想要劝慰,没想到就这样闯下大祸。魔尊朦胧中抱着沐翎,心中恼怒,自己全心付出却得到此等回报,因而对侍渊由爱生恨,心存报复,以致失了理智,与沐翎做出傻事。沐翎对绝梵痴心一片,无怨无悔,可是魔尊翻脸无情,撵走沐翎,不准再来纠缠。沐翎伤心欲绝,回了神界,再没音讯。侍渊成婚当日,绝梵来捣乱,不想被蜀山掌门散渡击退,眼睁睁看着侍渊嫁给了洛责。”

    “魔尊功力深不可测,怎会敌不过蜀山掌门?那后来,沐翎怎么样了?”银狐听得入了神,迫不及待想知道后来的发展。

    “别急,听天机老人慢慢道来。”漠穹示意别打岔。

    “魔尊绝梵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日子,终日生不如死,不闻窗外事。沐翎怀胎数月,一直施法掩藏身孕,唯恐被神界发现。侍渊也怀上了孩子,在家中待产。不多久,沐翎找了处僻静之地,诞下一名女婴,名唤紫檀。而侍渊因长期忧郁劳心,以致早产,机缘巧合下与沐翎同一日生产。沐翎自知是神界罪人,不仅犯下天条,更为魔尊产下一女,死罪难逃。她找到我,恳求我将孩子交给魔尊,希望尊主顾念骨肉之情,能收留孩子好生照料。魔族与神族无异,一旦有了孩子,双方都将灵力外泄,法力大降,需重新修炼。沐翎知道,今日一别,他日难见孩儿,于是将自己仅剩的全部修为都注入孩子体内,未免女儿受不住神力的巨大能量,便暂且用封印封住,待成年后,若有缘再见,自会为她解封。但若无缘,灵力将永远被封印。

    我将孩子带回了魔界,交给了尊主绝梵。绝梵这才知晓为何当初会敌不过散渡,全因灵力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因此迁怒于女儿,欲杀了紫檀泄愤。我深知,绝梵本就不爱沐翎,就算生下孩子也丝毫不会动恻隐之心。于是我冒险夺过孩子,祈求尊主放过她。不想魔尊心中生计,决定调包孩子,杀人诛心,报复侍渊的狠心离去。为了保住紫檀的命,我唯有答应了这个计策,将魔尊的女儿与侍渊的调包,让侍渊悉心照料紫檀,抚养他的女儿,而侍渊的亲生女儿则带回来凭他处置。

    我来到侍渊家中,不想空无一人,摇篮中睡着女婴。来不及多想,我迅速将孩子调包带走。可是思前想后,侍渊的女儿若真的落入魔尊之手,一定凶多吉少,唯一的女娲血脉可能断绝,实在狠不下心来。辗转思索,我最终将孩子放在了峨嵋山上。峨眉为修仙练道的名门正派,孩子在那应该会安全。而我自己则带着麒麟兽躲在了紫竹仙山,驻起了结界,从此销声匿迹,连魔尊也找不到。”天机老人长舒一口气,十多年的恩恩怨怨总算一吐为快了。

    “原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真是几经辗转啊…”银狐越想越忿忿不平,

    “我听洛月说过,侍渊前辈生下她…不是,女娲后人后,便不告而别,独自来了邬冥山脚,默默陪伴魔尊左右。她对魔尊一片痴心,宁肯背上抛夫弃女的骂名,舍家人而去,导致洛责郁郁而终,难道侍渊前辈心中好受?魔尊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她?更设计将她的孩子调包,太狠毒了!”

    “你说真的?侍渊真的…”漠穹难以置信。天哪,侍渊,你为何这样傻!

    “难怪,当日侍渊家中空荡荡的...”天机老人茫然若失,这情情**,到最后,任谁都未得到心中所愿,唯有抱憾此生。

    “那少主的两气,是因为神族封印被破?”漠穹言归正传。他万万没想到,沐翎将灵力注给了紫檀,并封印起来。若是一个不留神,灵力耗尽,可就魂飞魄散了。

    “想来是玄机在破解少主魔族封印时,不小心弄破了神族封印,可惜能力不足,无法完全破解,才会变成现在的尴尬局面。”

    “那前辈是否能破除?”银狐忙追问。

    “请恕我无能,除了神族,无人能解。看来,只有让少主去神界找她娘亲了!”天机无奈,只有这一法了。

    “神界,岂是说去就去?”银狐觉得荒唐。

    “神界自然是守卫森严,若非身有仙气,偷上神界,必遭五雷轰顶,化为灰烬。可是少主不同,半神半魔,本就有神族血脉,如今封印破漏,仙气游走体内,些许能获准许,上神界。”天机老人细细说来,

    “神界瑶池与天山天池一脉相连,你们赶往天山,只要少主获得灵龟兽准许,便能跳入天池,逆流而上,到达瑶池仙境。”

    “还要得到灵龟兽的许可…可是这都十多年了,些许那沐翎早已遭到处罚,不在神界,万一…”

    “天上一天,地下十年,能不能遇见沐翎全凭造化了。至于灵龟兽,毕竟是四大灵兽之一,要避免正面冲突,明白么?”漠穹打断银狐的担忧,

    “事不宜迟,少主的身体拖不得,必须马上上路。”

    “先想办法让洛月醒来。”银狐跑到床边。此时此刻,多虑不得,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你…醒了?”银狐愕然,床上,洛月眼角两行泪痕,枕头已被眼泪浸了个透。

    “我很早…就醒了,一直…在听你们说话…”洛月睁开眼,眼里满是忧伤,怨恨。

    “少主…你…”漠穹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必担心…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躲也躲不过…”自己处心积虑,想要逃避现实,想要解决两气就走。不论何缘由,身世,一概不闻不问。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事与愿违?洛月起身,却酥软得没有力气,银狐忙上前搀扶,好生心疼:

    “洛月…不该让你知道这一切…”

    “我没事…经过了这么多事,捱得住!”洛月故作淡然,勉强地挤出个笑,掩不住的憔悴。

    “少主…”天机老人想说什么。

    “老人家,我还有一事想知。”洛月抢先道。

    “少主请讲,只要我知道,必定知无不言。”天机自知愧对少主,深感内疚。

    “真正的女娲后人在峨眉?有何特征,姓甚名谁?”洛月念念不忘,要找到真正的女娲后人,以慰侍渊前辈在天之灵。

    “她的脖子上有一个瓷瓶,上面刻着渊字。”这是女婴身上唯一的信物了,天机前思后想,又想到了什么,

    “数日前,那孩子曾来到紫竹仙山,与神族圣姑一道。一身峨眉道袍,名叫…敏寻!”

    “敏寻!是敏寻!为什么我没有早想到!”洛月脱口而出,一旁的银狐目瞪口呆。

    ……

    “你知道吗,她和我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真是太有缘分了。”

    ……

    “这个阿,师父说她发现我的时候脖子上就有这个了。您看,这上面还有字,或许是我爹,娘的名字,也有可能代表什么特殊含义。”

    ……

    “我的洛月,为娘感觉到你来了邬冥山。十七年了,原谅娘的不辞而别。原谅娘没有在你身边。对不起。娘始终无法面对洛月你。你还是回去吧。

    侍渊。”

    ……

    是敏寻,是敏寻…曾经种种在脑中飞速闪过,洛月思绪混乱,头脑发涨。原来真正的女娲后人是敏寻,当日去邬冥山寻母,侍渊前辈之所以有所感应,全因敏寻。同年同月,“渊”字瓷瓶…如此百转千回,那人却近在咫尺。洛月苦笑,老天爷,为何给自己开了这样大一个玩笑。洛月手足无措,有不甘,有失落,还有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