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古御擎目光复杂的落在仍被他弟弟握着的手上，又看了看另一只手，面色凝重，迟疑了半晌。
“这……手筋……”
话只说到一半便堪堪停下，欲言又止。顾寒冽走过来，难得温柔地从古御桓那接过我的手，放在身后赶来的宫女手中。一双深邃的眸子流连在我身上，摸了摸我耳畔的头发。
“皇后遇刺，不幸被挑断手筋，武，功，尽，失！”
没等古御擎发问，他放下手，睥了眼那宫女，“伺候皇后回宫休息。”
“是。”
宫女唯唯诺诺地应声，扶着我快步往回走，古御桓的呼声还在身后响着，我没有回头，但他们的对话仍然清晰可闻。没想到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将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勾画了了。
“遇刺？”
看着被宫人簇拥在中间的步清月，古御擎拦住想要追上前去的弟弟，语气坚定却又带着试探意味道：“就算刺客武功极高最多不过是重伤，再说皇后武功在锦周国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又怎会伤及手筋？皇上可是在欺骗本王。”
“那有如何？她是朕的女人，朕要她生她就生，朕要她死她就死，就同朕脚下的蚂蚁，生死不过在朕一念之间。”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此时的顾寒冽俨然一副暴君模样，皇威尽施到让古御擎反应过来，自己横竖不过是客，确实逾越了。
遣退宫人后我倒向*榻，困意渐渐袭来，近日睡觉居然成为常事。可惜好梦不长，浑浑噩噩中被人扯住头发，从*上拖起来。
“步清月，你倒有本事！梦逻国的秦王爷可是非你不娶啊！”
“啪！”
随之而来的一记耳光，让我片刻清醒过来。
“不知廉耻的践人！”
头发被他死死拽在手中，整个头皮已经疼得发麻。我才知道，原来女子齐腰的秀发不只可以用来悦人，也可以被人用来做惩罚的刑具。
“不要用这副无辜的模样看着朕，你是不是也这样*旁人的。”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也能被说的如此不堪。
“啪！”
许是脸上嘲讽的微笑让他觉得君王之威受到挑衅，那怒气通通发作在我脸上。
“真想毁了你这张脸，看看你的情郎还会不会爱你如初。”
有一刻我觉得他是真的想毁了我的脸，那如视蝼蚁般鄙弃的眼神不停扫过我已经红肿不堪的脸。以一副救世主的语气施舍道：“一会儿用冰块敷一敷，不要留下印记。”
印记？他何曾认真注视过我的容颜，又怎会在乎留不留印记。
“朕明日就要将烟儿接进宫，她待你这个嫡姐极好。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朕不想让她知道。你若是露了马脚，就休怪朕不客气。”
他的抬爱果然不可多求，所有甜言蜜语都只是为了别人，可我却痴痴傻傻地为他赴汤蹈火。像扔一块破布般将我狠狠推倒在地，顾寒冽接过宫人递来的丝绢擦擦手，薄唇轻启，道出一字：“脏。”
视线随着从他手中飘落的丝绢落在地上，上好的金丝云锦绣成的丝绢千金难求，如今因着我却被厌恶遗弃吗？
直到宫女放下冰块又为我涂了膏药退下后，脸上十个指印依旧让人感到疼痛。
派人送来药膏，又命令宫女按时给我敷药也只是为了讨好他欢喜的女子，那我这个妻子又算什么？他的烟儿是宝，我就活该是草吗？不想了，不想了，步清月，这婚事是你求的，为了将军府，为了庶妹也不能得罪他。
但理智却告诉我，他即使眼里心里容不下我，为了他喜欢的庶妹和手足情深的大哥也会眷顾着将军府，如今忍着受着，也不过是我心中还隐隐有丝期盼，盼他有朝一日能念着我的好。
闭上疲惫不堪的眼，歪歪斜斜躺在*上，懒得去拉锦被，现在我已是废人，连替自己盖被子都办不到，踏上锦周国女子至尊的位置，我却没有一日舒心，步清月，你果真是个废物，废物……
蜷缩着身子昏昏沉沉地睡去，左右不过两日，却恍如隔世，历经沧桑，真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没有争吵，没有伤害，也没有冷漠的顾寒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