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清烟扶着我从偏厅出去，到了一个凉亭中。
“这里没有外人，有话快说。”我停下来站在八角亭的正中间。
她抽回手，拢拢衣袖，目光徘徊在我肚子上，“姐姐倒是好运，原以为你就这么在天牢里了此一生，竟然诊出身孕。”
“本宫此次否极泰来，还多亏了你的‘善良’。”
若不是她想在顾寒冽面前表现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招太医为我诊治，我恐怕也出不来。
“否极泰来？！姐姐恐怕想岔了。”她抿嘴一笑，“姐姐以为阿冽是看重这个孩子才将你放出来的吗？”
终于说到正题了，我静静看着她，敛了笑容。
“唔～”她用手揉了揉额角，微眯着眼道：“错了，阿冽的确重视这个孩子。”
步清烟笑得越发灿烂，握住我的手往外拉去，“姐姐喜欢看戏吗？”
她走在前面，侧着身子与我说话：“记得小时候姐姐虽不爱寻常女儿家的玩意儿，话本可没少看。想来是喜欢的吧。”她眨眨眼神神秘秘道：“今日妹妹就请姐姐看一出好戏。”
“步清烟，你这个疯子。究竟想耍什么把戏。”不想在她面前暴露我手伤已好，尽管她手劲很大，尖尖的指套插进我手心里，扎的人硬生生的疼，我也忍着没有挣开。
“姐姐说是把戏也可，不过妹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在姐姐面前耍把戏。”
她拉着我走的不快，却捡的小路，几乎没见着什么人影。环顾周围的景色，这是应当是往夜宴殿附近那个小花园去的。
步清烟没再说话，我猜不出她想做什么。若想设计陷害我应该找人多的地方，若想加害我，也不会亲自动手。
“嘘！”她将我拉进一片花丛中，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让我蹲下，“姐姐若想知道真相，可千万不要出声。”
说罢她转身离开，真相？什么真相？步清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刚想起身，不远处却走来两道修长的身影，我反射性的蹲回原地，后又想，我没做亏心事躲着做什么？
一时拿不定出去还是躲藏的主意，那两道身影已徐徐走近，竟然是顾寒冽和那个戴面具的神医！
他们不在殿中把酒言欢怎么跑到空无一人的小花园来了，身后也没有服侍的人。想着步清烟之前的话，我还是选择默默蹲在花丛中。
接着，顾寒冽的声音从原处传来。
“没有别的法子吗？”
“在下虽解了皇贵妃身上的华阳露，可这毒素已经深入胎体，龙子就算产下，也活不过瞬息。”
什么华阳露？不是步清烟给自己下的吗？她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没有办法解除胎毒？”
顾寒冽停下来，背对着我，而秦悦则站在我正对面。只是这里没有灯光，我屏住呼吸，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发现我。
“解毒的方法在下之前已经说了。”秦悦平平淡淡掷出四个字：“以心换心。”
“朕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解毒之法。”顾寒冽拔高声量，似是无法接受。
以心换心是什么？我在头脑中寻思着，却错过一道扫向我的目光。
“陛下未闻，不代表没有。”秦悦的脸被面具遮的严严实实，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顾寒冽一脸冷峻，双唇抿得紧紧的。
我听秦悦继续道：“以心换心有两个条件。其一，年龄相近；其二，至亲血脉。也就是说给皇贵妃腹中胎儿换心的人选只能是陛下的龙子。如今看来，只有皇后所怀……”
“只能如此？！”顾寒冽若有所思的打断他的话语，而我的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们是想将我孩子的心换给步清烟的孩子吗？他顾寒冽怎么敢？如此荒谬的事情……这定是步清烟捣的鬼！
“若是留下皇后的孩子，皇贵妃的孩子活不下，若是皇贵妃的孩子得了心，皇后的孩子活不下。”秦悦顿了顿，“陛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顾寒冽还有些犹豫，秦悦却摆摆手，“今日听闻陛下将皇后从天牢中接出来，还以为陛下已经做了选择。”
“你以为朕做了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