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再换一种问法,沈大将军,你有没有想过
沈瀚漠不由得望向了沈寒依的那条跛腿,眼底是复杂而深沉地痛惜。
“是你从未待她如妻。”韩逸墨句句紧逼,“沈大将军若真念夫妻情分,当年,又怎会差一点将沈寒依乱棍打死?”
“你?”沈瀚漠哑然,叶秋池是烂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是我对不起她。”
“哦?”韩逸墨勾唇,带着淡淡地嘲讽,“一日夫妻百日恩?本王觉得沈大将军是在座的所有人当中最没有立场说这句话的人。沈大将军可还记得沈寒依的母亲叶秋池?那个女人为你生了一个女儿,陪在你身边近十年,沈将军可曾待她如妻?还是她出身低微,比不了昭阳公主身份显贵,在沈将军眼里,她只是你传宗接代的工具?”
“王爷,”沈瀚漠来到韩逸墨面前,“一日夫妻百日恩,无论如何,明珠都是在王爷身边陪伴了三年,希望王爷念在这三年的情份上,救救明珠,将解药给明珠吧!”
“解药”这两个字,无疑是这两个男人如今最关心的字眼。
韩逸墨这话说得声音并大大,也只是说给沈寒依一个人听,只是,刚巧不巧,却被沈瀚漠和楚靖北听到了。
“那解药呢?这世上离恨欢的解药只有一颗,在我这里。如果二小姐答应嫁给我,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当然也包括这颗解药。”
是这样吗?若缘已断,情还在,该让她情何已堪?
“不想。”沈寒依简单干脆地回道,心里却一直回想着韩逸墨的那句话:已然情深,何惧缘浅。
韩逸墨微微一笑,莫测无限,“缘分这个东西,虽然是强求不来,不过,却也不是想断便能断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二小姐和楚相,一纸休书,真的就能断得彻彻底底?如今,这休书不在了,两位的缘分呢?是在还是不在呢?还是,已然情深,何惧缘浅?二小姐就不想知道楚相的选择吗?”
“寒依与王爷,怕是没有这个缘分。”
只是,韩逸墨越是这样,沈寒依越是觉得他浑身都透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没想到堂堂的青宵摄政王脸皮居然如此厚,还做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
“你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怎会与本王无关?”面对沈寒依的断然冷漠,韩逸墨依然一脸灿烂无害的笑容。
“放手,与你无关。”沈寒依抽开被韩逸墨拉着的衣袖。
沈寒依正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二小姐为何急着逃开?”韩逸墨的这个“逃”字正戳中了沈寒依的痛处。
“何事?”沈寒依微微皱眉,淡淡开口。韩逸墨这种人邪肆莫测,喜怒无常,离他,还是远一些为好。
韩逸墨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沈寒依竟然没有察觉。
这世上,称她为“沈二小姐”的,只有韩逸墨一人。
是韩逸墨。
“沈二小姐,等一等。”
就在沈寒依的一只脚刚要跨过门槛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
她的心已经不痛了,习惯了被漠视,习惯了得不到,也便没有了奢望。
想到这里,沈寒依竟自嘲地笑了,这个笑容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明珠是璀璨夺目的明珠,而她,只是阴暗角落中的一粒微尘。
沈寒依默默转身,准备悄悄地离开,这一次,没有人注意到她。
在沈明珠面前,她总是输得一败涂地。
在一旁的沈瀚漠也是涕泪纵横,沧桑刚毅的脸上尽是沈寒依再也熟悉不过却从来都未得到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慈爱与温暖。
“明珠,我的孩子……”昭阳公主哭着,将沈明珠紧紧拥入怀中,母女二人失声痛哭。
沈明珠沉默不言,眼里的泪水奔涌而出,忍了三年的委屈痛苦在那一刻决堤而出,再也克制不住……
“明珠,是真的吗?”沈瀚漠声音颤抖地问。
沈明珠吃了离恨欢?这三年来,她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据说,当年,鬼医杜天威就是用这种方法找到了与妻子通奸的男人,并且让他受尽折磨而死,而他的妻子,在目睹情夫惨死之后,精神受到刺激变得疯癫痴狂。
离恨欢每月月圆之夜毒发一次,奇痛无比,据说无人能够忍受。解痛之法只有与人阴阳交合,将离恨欢的毒转移到另一个人体内。如果没有解药,被转移之人,三日后便会毒发身亡,死状奇惨无比。
离恨欢,传说是五十年前青宵鬼医杜天威为了惩治他红杏出墙的美貌妻子所制的毒药。
原来,碎了的心可以变得更碎。痛到极至,便是麻木。
爱与不爱,差别于此。
在楚靖北的眼里,她从来都未见过“心疼”这样的眼神。
沈寒依不禁在心里苦笑:她为楚靖北挡了夺魂针又怎样?楚靖北知道了真相又怎样?她在楚靖北的心里,依然抵不过沈明珠的半分。
那眼神,生生地刺痛了沈寒依,让她已经绝望的心变得更加彻底,真正的心如死灰。
楚靖北如僵化一般,静静地望着沈明珠,眼里的心疼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掩饰不住。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毒药?
离恨欢?
“不是我不想碰她,而是不能碰她。因为沈明珠三年前吃了离恨欢。”韩逸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