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浥尘……”
“乖!”
许浥尘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用手微微亲昵地抚了抚了慕飞飞的额头。
慕飞飞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当许浥尘最后一个字夹杂着呼吸,喷到自己的脸上的时候,她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浥尘的声音太有魔力,许浥尘哄着慕飞飞的时候,语言总是不多的,但是对于慕飞飞来说,可是很受用。房间里随着慕飞飞的安静,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只能依稀听见许浥尘缓缓地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慕飞飞也安心地伴着这样的呼吸声,困意开始袭来。可是思想却没有停止。虽然今天莫名的头疼,但她清晰地记着自己晕倒前听到的声音,那样的温柔,熟悉,到底是谁的?为什么自己会有种想流泪的感觉?
嘶!
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察觉到躺在床上的慕飞飞有些异样,许浥尘就知道,这个不让他省心的小丫头。于是自己也顺势躺了下来,睡在了慕飞飞的身旁。一把抱住了还在辗转反侧的小丫头,心疼的安慰。
“飞飞,别想了。”
许浥尘的温度从四周蔓延开来,一直暖到慕飞飞的心底。
他就近在咫尺,呼吸也在自己的头顶,慕飞飞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许浥尘的安慰。自己的手,也在不觉间抱紧了他。这种感觉慕飞飞真的很喜欢,真想一直这样。
自己的头被许浥尘轻压在下颌,有些发冷的鼻梁在有意无意间能够触碰到许浥尘性感的喉结,在黑暗中,许浥尘并没有很快地离开。而是等到慕飞飞的呼吸声开始均匀之后,便抽身起来,坐在一旁的木凳上。
借着朦胧的月光,许浥尘能将慕飞飞的睡颜看个大概。复杂的瞳孔,凝望着这美丽。
令他惊异的是,飞飞的脑袋里明显的有瘀块。为她检查身体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受出来,而那个瘀块之中,一定包裹着一段失去的记忆。朦胧的月光同样也照着许浥尘忧郁的侧颜,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小丫头脑袋中有了这样的瘀块,而这样的瘀块之中,又藏着怎样的记忆?
凭着慕飞飞的性格,一定不会对许浥尘有所期满,但是,令许浥尘心痛的不是这,而是这样的瘀块,连那个小丫头自己也不知道,会存在自己的脑海中。
今天飞飞之所以会晕倒,许浥尘思索着,不是她自己身体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瘀块在作怪。他和慕飞飞在一起的时光虽然不长,但是还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他有必要相信,一定是今天玩纸鸢的场景,和慕飞飞脑海中包裹的记忆有吻合的地方,所以才导致了她晕厥。
可是,要怎样去解决?要怎样去揭开这段被遗忘的记忆?许浥尘犯难,想着,虽然自己和飞飞相遇的时间不短,可是细细想来,他似乎对慕飞飞的家人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去查这件事。
夜,虽然很长,可是许浥尘看着慕飞飞的睡颜,却睡不着。
另一面:
明晃晃的剑光反射在少将军府的回廊上,邵庭轩一脸早就预料到的表情看着对面用银白色长剑抵着自己喉咙的蒙面人。
“果然还是来了。”
依旧是没有任何回答,清冷得没有任何血色的目光狠辣地盯紧了邵庭轩,等着他自己交代自己想听的答案。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到她的时候,邵庭轩的心竟然泛起不知名的欣喜。知道他给她造成的伤害,或许已经没事了。
“伤好了吗?”
剑在不知不觉中更加靠近了邵庭轩的喉咙,冰冷的剑刃刺激着邵庭轩清醒的神经。
但邵庭轩能明显地感应到,这个蒙面人下意识地停顿了。
看着对面的人没有想要告诉自己答案的意思,蒙面人从来就不喜欢在没用的人身上去等待,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邵庭轩的反方向稳步前行,不在意邵庭轩此时是否会趁自己不备,来暗算自己。
“不记得我?”
没有停留。
“你真的不记得我?”
没有停留。
“宋浣然。”
果然,蒙面人闻声顿了顿。极其隐逸地停顿,瞬间就回神,开始继续行进。
“我叫邵庭轩,你叫什么名字?”
“邵庭轩,我会替姐姐好好照顾你的。”
“你会也在天上照着我吗?”
邵庭轩对着背对着自己的蒙面人念着,一段看似无关紧要的对话。一步步不断地靠近,一步步在揭露着那些被尘封在岁月黄沙下的记忆。
蒙面人身形明显震动了,是很那种不可思议到极致的震动,在邵庭轩期许的表情中伫立在回廊的尽头。
“怎么?还没有记起吗?”
邵庭轩怒气显然,英俊的眉目之间传递着不可忽视的愤慨。
自己真的是被彻底的忘记了吗?
蒙面人不动,可邵庭轩却停不下自己的脚步。一步之遥,邵庭轩在阳光里抬起了埋在阴影下的脑袋,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可捉摸的感情,抬手,企及那近在咫尺的肩膀。
“是要让我来一点一点帮你记起吗?”
嗖!
铜黄色的暗器瞬间就被邵庭轩握住,惊讶之余的转身,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人,蒙面女子,又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
紧握住那枚利箭状的暗器,邵庭轩没有散发出慑人的杀气。看来,这样的方法是没有机会捉住她的。只有捉住慕飞飞,一切才能真相大白。
蒙面人一路小跑,一处不知名的山谷渐渐浮现在她的视野面前。
看似极度的崩溃过后,明显的泪渍还残留在她因为跑步而通红的脸上。
一座不起眼的无字碑扎住在这座不知名的山谷。看起来有些年头,旧到没有任何痕迹来显示他的主人。可是墓碑的四周打扫得无比干净,有人定期地来打扫。
蒙面人如行尸走肉般靠近这座无字碑,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遮面布也应时而掉,宋浣然姣好的面容就清晰地浮现。
“是庭轩,娘,真的是庭轩。”
一时间,记忆倒转,宋浣然的过去就从她自己的脑海喷涌而出。
十年前:
“给我打,没爹没娘的丑东西。”
宋浣然没有反抗,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只是拼命咬着嘴唇,凄凉地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脑袋。
“还敢恨我,给我狠狠地打。”
带头,细小的瘦高的小男孩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浣然。
“说,为什么偷我的衣服。”
血从宋浣然的嘴角流出,一股一股,却不是一丝一丝。为首的小孩打得不过瘾,蹲下身来,抓住宋浣然破烂不堪的衣领,轻蔑地嘲笑着。
“没娘的东……”
还未说完,便被一股力道给硬生生地扯了出去。
狠狠地摔在了离宋浣然不远的地方,痛苦地在地上□□着。宋浣然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只是从地上,不太清晰的影子看出来,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站在自己的面前,护着自己。
“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