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吧!”
灵姗使的是一把拐杖,上官司雄使的是一把剑。二人于凤凰像前不足三尺之地展开架式,一幅生死搏斗之姿。
谭筝、岳宵很是不屑,对付他二人,只其中一个则足矣,何况是二个人一起上。二人都是用剑,挽剑齐攻。
但二人显然得意的太早,双剑至灵姗二人身前一尺之地时,灵姗、上官雄二人竟弃手中兵器,迎胸挺上。
“不好!”
谭筝、岳宵二人的打斗经验何其丰富,但像眼前这般前一刻还一副生死相搏的架式,后一刻却不过是一心救死的样子,这还是生萍第一次碰到。
没有无缘无顾的求死,谭筝、岳宵二人念一转,心知有诈,但收手已然不及,双剑直直穿透灵姗、上官雄二人的身体,然因出势力道太大,去势不减,将二人生生订在身后的雕像上。
岳宵、谭筝二人虽已做出了急退之势,但仍感胸前一痛,谭筝的胸前被灵姗的袖中剑刺了个透心凉,而岳宵反应似乎快了一步,用胳膊挡向上官雄刺来的袖中剑,虽然没有被刺中胸前,但一条胳膊竟生生的被斩断。
谭筝、岳宵二从双双倒地,谭筝是睁着不可理解的神色一动不动,显然山死去,而岳宵落地,没人任何犹豫,连断掉的胳膊也不捡回,向东野残等人的方向滚动一段距离之后站起来狂奔几步。
在他还未站稳之时,他眼中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严良、赵如站在东野残身后一左一右,手中各持一柄断刀,刺向东野残要害,这时东野残正关注眼前的战况,被谭筝、岳宵二人的落败还未反应过来,哪里防范严赵二人,保况严、赵二人在这一夜的战斗中也是全力以赶,击杀不少二村十部之人,二人手中的断刀就是最好的列证。
岳宵想提醒已是来不及,只听得“啊,你们”,随即是“砰”、“砰”二声沉闷的声音,中间还夹带着无数骨头断裂的声响,严良、赵如二人像沙包一样被东野残劈飞,但东野残也仅能做出这最后一击,连看清杀他之人是否被他击杀的机会都没有。
一刀毙命,严良的刀下手的位置很准,何况那一刀不仅仅只是一刺,而是在刺入东野残的心脏之后,还旋转了至少三个圆圈,想来,东野残此时的心脏早已是一团肉泥。
赵如的刀不过是锦上添花,整柄刀直切东野残的脊骨,使东野残瞬间失去了行动之力。
纵是如此,东野残在死之前仍发出了最后一击,虽然这一击还不足以杀死严良、走如二人,但也使二人失去了再战之力。
其他三位家主待缓过神来之后,一起蜂拥而上,只是片刻便将严良、赵如二人砍成了肉泥。个中原因,三人自或有不同的想法,但却绝对有一个共同意见,这二人原来是内奸!
灵姗、上官雄二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也闭目而逝。二人的鲜血早已被那只眼吸入了不少,二人身上的血每少一分,凤凰像便凝实一分。
灵姗、上官雄二人流尽最后一滴血时,那凤凰脱像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只凝实无比的真实火凤。
火凤再次一声长鸣,凌烈感觉手中的剑跃跃而出。
那火凤绕空三转,又围着凌烈等人一圈,接着飞向高空,一张嘴,却见一团火自高空喷射而下,瞬间笼照整个山林,一时间火光四起。
那凤凰再次呜叫一声,转向凌烈足足注视了约十息的时间,尔后向高空飞去,越飞越高,直至消息在空中不见。
凌烈手中之剑自那凤凰疑实而出以来,一直跳个不停,直至那凤凰离去才安静不动。
而那凤凰雕像自那凤凰消失不见后,也寸寸裂开,最后成了一地碎石。
此时除了林中烈火不停燃烧,显仙坪开始出现地裂,山间不停的有石头坠落。
“灵战、上官霸,你二人带村落人向仙落崖避难。”灵溪心有所感,命令二人道。
“可是,村长,你……”二人不想就此离去。
“别问为什么,快去!”灵溪不容置疑。
“是!”
“回水木峰,快”岳宵虽然断了一臂,但余下的大部分是他的人手,其他三大家主除了身边还有一二个人外,其他大多已战死。而谭筝一死,其手下人也没有主见。也顾不得厮杀,随岳宵等人一起逃离。
“显仙坪、舍身崖!”灵溪自语道,忽而转问灵雪道:“雪儿,你怕不怕。”
灵雪虽然被眼前一切所吓倒,但镇静的道:“有爷爷在,雪儿不怕。”
“嗯,凌烈,准备好了没有?”灵溪望向凌烈。
“不就舍身吗?没什么怕不怕的。”
前有火凤显像,后有神剑感灵,凌烈对显仙坪的传说道是有几分相信。
此刻,地上裂缝越来越大,凌烈所立之地似有坠落之势力。
“那就舍此身以求仙助。”三人抱团飘然而下。
“岳宵,你不能丢下我不管!”炎青被林中不知何出现的飞箭射中双腿动弾不得,而此时身边已没有一个手下。
岳宵此进在一干手下护拥而逃,哪里顾得了他人。对于炎青的呼救自是充耳不闻,只留下炎青在身后不停的怒骂。
遇到这样的情况已,岳宵已不是第一次。在逃回的路上,炎青已是第三个。
第一个是铁无情。
那时众人逃离显仙坪不过一二里地,忽然地现一大裂缝,不待众人有任何反应,瞬间吞噬了七八个人,而铁无情亦是其中之一。
纵然,你平日高高在上,生杀予夺,但面对这种情况,此刻也不过是孤立无助的小草,任人收割。
第二个是林琛。山火已满山,众人慌不择路,只能选火势较小的地方走。但满山大火,脚下又不时出现一条条裂缝,林琛在躲一条地裂时,被一燃烧倒下的大树砸中,大火瞬间将其烧成火人,他在大火中的惨叫声,令众人毛骨发颤,虽然在场的每一位都杀人如麻,但杀人是一回事,被杀又是一回事。
五大超级家族以及东野残共一千多人的队伍,此刻却只剩下他岳宵及所带的不足三十人了,这是火云城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败绩。但此刻不是想后果的时候,如何逃出才是当务之急。
岳宵一路奔逃,尽管中间又遇到不少的麻烦,折了些人手,但总算带着近二十人走过那座桥回到了水木镇。
水木镇中的常驻民不知道二村十部落发生了何种情况,只觉得大火吞噬了整个山林,不时有山石炸裂的声音。有好事者想进去探究一番,但没人能够抗拒死亡的威胁。大多数立在桥头看热闹,直至岳宵一行人出现。
当然,众人不敢问什么。岳宵等人虽然落魄,但谁都看的出来,只要有一丝的可能,这些人能瞬间变成老虎,将之前所受的屈辱撤在众人身上。
众人以为岳宵等人会在水木镇中作停留,却不想,岳宵等人未作任何停留,径直跨过当初高傲而来水木桥,离开水木镇。
来时的不可一世,离去时的灰头丧脸,均落在水木镇人眼中,若不是接下来出来的情况,定当会在较长一段时间内沦为火云城的饭后谈资。
但岳宵已不在乎这些,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
当水木峰众人看着眼前的热闹,议论着岳宵的落魄时,却不知道灭顶之灾已然临近。
火势未影响到水木峰,但不断崩塌的山石令水木峰也在不停的摇晃。
“怎么回事………”
“你看前面的山在不停的下陷!”
“天啦,二村十部落在下陷!”
“不好,快逃!”
此时众人似乎才明白,眼前二村十部落的灾难很可能波及到水木峰。众人纷纷涌向水木桥,那惜命的,什么东西都不要,直奔桥边,那爱财的,却顾及家中的宝贝,往回跑,想带财一起出逃。
然而,一切都晚了,无论是早到桥边的还是晚到桥边的,都停在了桥边,因为桥断了!
是的,桥断了,不是人为的砍断,而是生生的被撕扯而断,只因水木峰此时已慢慢发生倾斜倒向二村十部落。
愤怒,骂天不公都无济无事,桥断则生机已断。
有那受不住打击者,直接跳桥而下,深谷传来声声的惊叫声。
这个世上有喜欢看热闹的人,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总以为事不关已,尽可不管,只当是看一场戏。然而却浑然不知,自己虽然只是看戏,但也是戏的一部分,现在戏里的悲欢离合,也许正预示者明天的自己。
尽管有天大的不愿,但水木峰在二村十部落陷落后,也跟着陷落,只余岳宵等人在水木峰的那一头庆幸,然而这庆幸维持只是一瞬间,众人又狂奔而去,哪怕是回头看一眼的功夫都不愿担误。
灵战和上官霸二人带着二村十部落余下的人员迅带朝仙落崖而去,一路尽管也是地裂火烧,但长久生活于此,于地势是再熟悉不过,中途虽又折了五六人,但最后还是有十余人跟着出来了。
行至仙落崖,因地裂原因,已找不到原来的秘密小道,此时有一人站出来道:“我是伦芋部落的人,先前护送孩童至此,如果二位信的过我,就由我在前面带路。”
上官霸问道:“兄弟,贵姓?”
“我叫伦芋青。”那人身上不下十道伤口,身上染满鲜血。
“好!青兄,前面带路!”
一行人很快找到小道,在小道行了一程,便没有地裂和火烧之事发生,但此路甚窄,只容得下一行通行。一路上还见到不少孩童身上的衣裳被撕下的布条飘在山间。
此路在半山之间,下,是深不见底的深谷,上,被树遮当不见山顶,众人除了踩稳脚下之石外,只能徒手扶紧崖壁。
众人缓行一段后,遇一山洞,于是悉数进入作短暂休整。
灵战站在洞口,看向外看着,只见整个二村十部落所在的水木镇整个下陷,而下陷之下,原来一片火海的地方慢慢被浓雾所埋没。
“竟消失了”灵战不能相信自己眼睛。
“消失了!”
“消失了!”
…………
不知何时,众人都站在了洞口。
“呜呜呜呜……”
不知谁小声的哭泣起来,没有人笑话,因为随之而来的,是所有人都下了泪水。
这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家园一朝被毁的悲伤,是前程难料的恐惧,是对失去亲人朋友的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