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做了什么?”此刻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平滑而沉稳，是那种无机质的平顺，里面再也没有了名为“感情”的跳动，所以看着手中的碎布我能够想到的仅仅只是“小华已经遇害”这个客观的事实而已，这颗平静的心已经被其他的事情、或者说更加关切自身的事情所吸引了，这是没有感情之后理智的自私的展现。
“只是一点简简单单的小礼物。”司马鹰充满痞气的声音里处处透着一种彻底的残酷，“我只是稍稍利用了一下‘咎落’和那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女人而已。”
我立刻便想到了那个如同坠落的蝴蝶一般死去的女子，明白了她的生无可恋是从何而来。
“我在一切开始之前在她的身上种上了‘月光’，只要她说出了一些不应该说出来的话那么这些‘月光’便会扩散到在场的每个人身上。”司马鹰说着轻轻张开手掌，在倒映着焰红的苍白掌心中静静的漂浮着一星朦胧的光点。
“月光只要和‘咎落’混合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无法抵挡的幻觉刹那间消耗掉中招之人的内力和体力不得不束手就擒。”说道这里司马鹰轻蔑懒散的脸颊突然带起无穷的恨意和杀气，踌躇在昏暗火光阴影中的半边脸颊变得狰狞无比，与厉鬼无二，“虽然早就料到了那个女人会背叛我，但是我真的很愤怒！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哈哈！不过没关系，那个可恶的女人最后还是死了！魂飞魄散！而你还有那个逆子现在都如我所愿的落在了我的手中。”癫狂的笑声之后司马子昭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了痞气，“一切都照着我的计划在进行，这就很令人开心了不是吗？”
“丽春院的两支刺客都是你的人？”我立刻想到了之前在丽春院发生的事情，那些蹊跷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拼凑成了一个尚待验证的猜测。
“不，只有你们在回廊上遇到的和没有遇到的才是我的人，不过他们从一开始就相互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呢，所以下起手来也不会因为无聊的‘同僚’之情爆发而手软，手段很高效呢。”
“至于其他的杀手，都是些蠢货，卖出一个假消息就能够折损掉右相一个吸金的窝点和一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个买卖只赚不赔。”司马鹰说道这里居高临下的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掐着我的脖子冷冷的说道：“说到这里，你的心里一定更加的关心‘我为什么要将你们牵扯进来’这个问题对吧。”
脖颈之间传来了厚实的窒息感和阵痛，不过这针对这一切不适感所应该有的“反应”都已经被我停止掉了，就像司马鹰说的一样比起这些不必要的行为所有事情的原因反而显得更为重要。
静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他不会将我杀死，我现在只需要安静的等待他的答案而已。
“呵呵，我有许多名号，你听说过那些？”司马鹰突然将我重重的丢在了血色蔓延的荒草上邪气十足的问道。
“笑面修罗、血毛鹰、鹰王、谛听司掌司、暗卫之首。”我说出了自己记忆中所知道的他的全部名号。
“哼！这些称号有一半是死去的敌人给我的，还有一半是那个人心血来潮的结果！可是真正重要的你却一个都不知道啊！”司马鹰摇了摇手指然后用一种阴森的声音说道：“刽子手、叛徒、魔头、朝廷的走狗还有皇帝的鹰犬，这些才是我真正被那些人认可的一面，被那些人所熟知的一面啊。”
司马鹰脸皮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愉悦：“这才是真正的我啊！他们威胁到了那个人的利益，所以接到那个人气急败坏的命令的我杀掉这里所有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至于你们，虽然你们是简王之后不过与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瓜葛，所以卷进来更是理所应当的，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看着我的手下明晃晃的去抓人，那样仁慈的我不就对不起那些人加封给我的珍贵称号了么，所以我才设计了今天晚上的一切来好好的款待一下你们这两个所谓的‘皇亲国戚’！啊，真是兴奋啊！所以，在我的眼中，你们兄妹二人和其他人甚至包括那个逆子在我的眼中，都不过只是我用来展现残酷和手腕的玩具而已。”
说道这里，司马鹰大步走上前去，从仍然跪在那里的活人中提出一人，扔在了我的面前。
借助火光，我看清了那张已经被炭火烤的面目全非的脸，还有他仅仅攥在手中竟然鲜血的半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