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步而下，尚在半腰间就听得二婶的大喝，莫小凡不由得微怔，再扫视厅中其他人望着自己不自然的表情，不自觉觉得气氛微显怪谲。
莫心莜喉咙蠕动，欲言又止，心里非常矛盾。堂弟的高分，让她更加迫切想知道弟弟的成绩，却又怕知道。一切，应该都因为时刻准备着肆意嘲讽的二婶吧。
二婶见莫小凡依然不急不缓，脚步反而放缓了稍许，有自傲更有期许。“小凡，你刚才不在，肯定不知道你堂哥考了547分哦。现在，大家都在等着看你的成绩呢。”
二婶的炫耀，看在莫小凡眼里，真心觉得可笑。“哦，547分啊，似乎还不错。”
什么叫不错，二婶顿然有怒升起。要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肯定会即刻还击回去，还不错？听你口气，似乎你能考得比这个分数还多一样。就凭你这个成绩从未进过四百分的渣滓，还敢用这种口气评论。稍后等你的成绩出来，一定得要你好看。
莫心莜凡事不争，却不代表着笨，哪里猜不到二婶藏着什么心思。被压抑得久了，内心的怨积蕴得多了，她总算是忍不住了，爆发了。“小凡，你就让二婶看看，你考了多少分吧。”
说话时，莫心莜的声色有些低沉，透着不悦。她知道，今天二婶是铁了心要莫小凡难堪，再多藉口都不可能躲得过去了，既然如此，便赌了。她对莫小凡，有着极大的信心。
二婶偏头看了一眼莫心莜，也听出了她话里的针芒。不过她对此，真是不屑一顾。很无耻地认为，莫心莜此举是破罐子破摔了。
莫小凡笑盈盈地缓步而下，径直朝着柜台走来。
常青藤和余少游本打算要走了，遇见这事也暂时留了下来。不是看好戏，而是对这位新晋大神的好奇。
等莫小凡走进柜台，二婶自动让到一边，表情上露着冷笑，心头已是在复习早就准备好要嘲讽莫小凡的话。
莫小凡蹙着笑，很轻松，很随意地敲击键盘，录入自己的信息。
这个过程很短，然而所有人都觉得很漫长，不由得呼吸都变得急促。特别是，还坐在席间的莫步帆，早已伸长了脖子紧盯着柜台，紧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连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页面刷新后，莫小凡笑得更浓了，往旁边一站，伸出手做出一副请的举动，笑着对二婶说道：“二婶，不是要看我成绩吗，请吧。”
莫小凡说完，二婶没动，犹如被下了定身咒一般。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甚至是惊恐的表情。“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呢喃完，二婶急促地奔到电脑面前，凑得很近很近，几乎都快贴到显示器了。而她的表情，从刚才到现在，根本就没变过，惊恐地无以复加。“错了，绝对错了，一定是重名了，对，一定是重名了。”
二婶表现得太诡异了，太反常了，引得所有人都惊疑起来。难道得了什么恐怖的分数不成？
本走出柜台为莫小凡挪地方的收银员，耐不住心头的好奇，小碎步走了进来。当她看到页面上赫然显示的数字后，花容失色，小手本能地捂嘴发出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如是此般，更是挑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就连远在角落的工作人员也奔了过来。莫心莜和二叔，更是大步冲进了柜台。
“靠，逆天了。”二叔，第一次在晚辈面前爆粗话。
莫心莜没发出惊呼声，然而她是这些人中最激动的。此时的她，已是小手捂着嘴，在低声抽泣。当然，是喜极而泣。
还不知道结果的人，比如说常青藤和余少游，心里便是觉得有千万条虫在爬一般，等得好辛苦，好不舒服。如果不是碍于礼貌，他俩真想大声爆粗，尼玛能不能把话说完啊，光做表情有屁用啊。
……
离托斯卡纳不远的一处小区内，廖珊珊坐在自家阳台上，正对着手中笔记本显示的页面，露出惊恐，且难看的表情。
她看的不是省教育局的页面，而是酒城二中的网站页面。
而今天酒城二中的网页，被制作成了似是过年般张灯结彩绽放烟花的版面，而且正中间有一行刺目而鲜红的大字：
“热烈庆祝我校莫小凡同学，以594分的成绩，勇夺全省理科状元！”
在廖珊珊眼里，这行镀着金边鲜红刺目的二十七个大字，就像是二十七道巨雷在不断冲击着她的心一般，不但是撞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更是将她最后翻盘赢过莫小凡的机会，撞得支离破碎。
“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赢不了他。”廖珊珊脸色难看地喃喃自语，心头无端涌起无限的悲戚感。“难道是上苍，对我当日明知莫小凡无罪，却视而不见的惩罚吗。”
至此，廖珊珊满怀着超过莫小凡的期望，全线崩盘！
……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真的。”纵然是看了又看，紧盯着屏幕上的莫小凡三个大字，还有594的逆天分数，看了将近三分钟不止，二婶仍然不相信眼前所见，是真的。“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刷新下再看看。”
说着，二婶大步冲了过来，在键盘上重复的刷新，最后显示的结果，依然如此。
呆愣地抬起头，看着所有人看向自己厌恶的眼神，还有丈夫一脸的愤怒，二婶直感觉脸火辣辣的烫，耳里全是嗡嗡的声音，传进脑袋后，竟然有种眩晕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应该是莫小凡考得很差很差，然后无地自容地接受自己的嘲笑。最后，莫家姐弟永远都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可结果怎么会颠倒了过来，现在无地自容的是自己。
想自己刚才还在吹嘘，还在炫耀，自己的儿子考了547分的高分。然而现在，在莫小凡面前却是不值一提。
想起刚才的所有行为，二婶真的感觉很可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凡，别理那个疯婆娘。”二叔走近莫小凡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蹙着开心的笑，恭喜道：“好小子，有你的，居然考了594分这样的逆天分数，你简直可以被载入史册啦。”
“什么？594分？我没听错吧。”没能亲眼见到分数的人，此时无不是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常青藤和余少游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的震惊，根本就掩饰不住。
“怎么可能，大夏历史上，高考成绩最高分是多少？”常青藤显然是被吓到了，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余少游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弱弱回答道：“听说，几十年前出了个妖才，成绩是588分。再高的，就没听说过了。”
常青藤无力地看了莫小凡一眼，转头对余少游，挤出一抹强笑说道：“现在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