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神武九州志 > 《神武九州志》第八章 上谏书杨征行忠义
    刘当在一旁说:“这就是圣元宫的正殿,含英殿。陛下,预计含英殿的工程在一个月后就基本完工了。”

    姜妃看看含英殿,又注意了一下其它几座宫殿,欣喜若狂的对历帝说:“皇上啊,这简直是天上的神宫啊!连我的娥宫都显得小气了呢!以后可别忘了娥宫里的妾身啊!”

    历帝非常受用这些假话,爱抚着姜妃柔腻的脸颊:“朕就是要千秋万世都记住朕的名号,等朕的天浪苑也建成了,就挥军西进,将西域的土地纳入朕的版图。所以,朕现在就要准备,多生几个皇子,免得皇位旁落。”

    姜妃欣然道个万福,“妾身领旨,一定为皇上开枝散叶。”

    历帝搂着姜妃的腰,“这天浪苑的一间偏殿已经可以住人了,朕今晚就在那里请你听戏,如何?”

    姜妃当然知道历帝的弦外之音,竟然有几分羞答答的说:“妾身,领旨。”

    刘当领着赵奔识趣的退下了。

    这以后,历帝虽然很在意天浪苑的工程,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姜妃那里度过,姜妃也变着法的笼络历帝,这两个人在后宫一住就是六个多月,居然两百多天不理朝政。民间百姓对此无不有所怨言。

    这天是立冬,杨征结束了丁忧,一清早到了朝房,准备点卯,朝房里只有几个值班的官员,冷清的很。杨征点卯之后又翻开了朝房的记录,记录上清楚记着皇帝的上朝情况。记录中记着,历帝自四月巡视天浪苑之后就没有召见过任何大臣,算下来竟然有二百多天,这二百天的所有朝政都是刘当办理之后去向历帝汇报的。他难以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在家中虽然有所耳闻,但今天亲眼看到却不得不信。

    杨征的心寒啊,皇帝居然如此疏于政事,他心酸啊,他愧对先帝的嘱托啊,他心痛啊,刘当这个奸臣祸国殃民啊。杨征决心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立刻动手磨墨给皇帝上奏!洋洋洒洒的写了很长的一份奏本,放在一堆奏本之中,转身而去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的杨征心情畅快了很多,还叫老管家准备了酒菜,一个人自斟自饮,倒也很开心。

    石贝从书房出来,手上拿着一本《庄子》。“师傅,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哇,好香啊!”

    杨征心情好自然愿意好言好语的,“我今天又上奏了,这个皇上,但愿他还有心,我这道上奏可以将他骂醒,使他振作起来。”

    石贝说:“师傅,这一点都不值得庆祝,反而十分危险,因为刘大人一定会利用上奏告状的。”

    杨征正高兴,自然不中意石贝的话,将他打发出去了。

    石贝只好乖乖的听话,出了书房,鬼鬼祟祟的对老管家小声说:“快,去买金疮药,晚了就要手忙脚乱了。”老管家一头雾水,虽然对石贝这个小不点很是喜欢,也知道他有时候聪明的过头了。但是如此突然的吩咐,他还是决定不做的好。石贝没有在意他是否照办,去找杨愫了。

    “啊?”杨愫完全不明白石贝在说什么,“你……是说,我爹会被皇帝处罚?可是,为什么?”石贝说:“因为师傅他执意要给皇帝上奏,劝皇帝勤政节俭,这固然是好事。但是这个皇帝根本就不会听这些的,师傅越是这么迂腐,那皇上就越是生气,轻则受罚,重则丧命。”

    杨愫是听明白了,她爹伸张正义规劝昏君,而昏君会一气之下杀了她爹。杨愫坐起来:“不行,我得去劝我爹,把那奏疏拿回来,皇帝好可怕,我们不当官了!”说着直奔杨征的书房。

    石贝摇头叹气,扭头对杨愫的丫鬟说:“快去把愫愫的手帕准备好,愫愫被师傅骂回来时擦眼泪要用。还有把花瓶之类的东西收起来,免得愫愫发脾气全都打碎了,再伤到她。”

    三天之后,刘当正在处理政务,随手拿起一本奏疏,却是那天杨征写的,于是刘当就读到了杨征的奏疏。

    “……夫天下之势莫不集于君王,王不恤与民,民何以奉其天?今天子何以为治天下?自古时起,不问其政,不恩其民,但为妇人而好,信用奸小之言,宫室奢美为事,而江山长固,四方来朝,百姓称颂者,未闻有也。况此皆为祸国殃民之举。今下臣不吝一死,百拜上奏,谏言有三。一,停工程,重行节俭,爱惜万民;二,罢刘当,广用大臣,开广言路;三,废姜妃,整肃后宫,远离妖色……”

    刘当看了之后,忍不住笑了,“腐儒。是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刘当心狠手辣。来人啊,我要进宫一趟。”

    “大人,现在是二更啊!见到皇上就是三更了。”

    “就是要现在去才能杀人啊,去准备吧。”

    历帝正准备就寝但也没有拒绝求见。刘当进宫之后,得到历帝的接见,小心翼翼的将杨征的上奏呈给了历帝。历帝打开一看,只看了几行就气急败坏的将上奏扯得粉碎,摔在地上,“好你个杨征,朕把你放在礼部没杀了你,是太纵容你这个老狗了吧!”

    历帝立刻将杨征宣到宫里,杨征接到旨意马上动身进宫。石贝看着他去宫里,只有看的份。杨征来到宫门前,看着宫墙,他也知道历帝如此急的召见自己只能是因为一件事,就是自己的那份上奏,可能是祸非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杨征只有迎面上前了。

    在玉阶之下,杨征规规矩矩的行君臣大礼。历帝的脸色铁青,刘当侍立一旁。历帝阴阳怪气的说:“杨征啊杨征,你好大的文采啊,让你做个什么官都管不住你的手笔啊,礼部太小了是吧,应该让你去翰林院!朕修个园子你要管,朕花几个钱你要管,连朕喜爱哪个嫔妃你也要管,你是太上皇啊!你可知罪?”

    杨征心中下意识的有几分惶恐,毕竟他只是一个臣子,但还是有几分胆气,说:“陛下,臣是朝中的大臣,对皇上的不当行为理应上奏劝阻。皇上发怒,臣也没有办法,这是臣的本分。臣是忠于职守,皇上要臣认罪,臣无罪可认。”

    历帝听到这话,更是火气上涌,气得全身发抖,拍案而起,大骂道:“混账!这天下是朕的,是列祖列宗留给朕的,朕想怎样就怎样,生杀予夺,是朕——天子的权利,你一个下臣居然要做朕的主,你欺君罔上!你不知罪,难不成还是朕的罪过不成?朕一定要杀了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刘当立刻站出来,“臣以为,杨征的用心是可取的,但是所作所为确实是大不敬,应予以严惩,不必动用死刑。既不用杀人,也能成全陛下的仁德每名啊。”

    杨征再迂腐也明白了,是刘当干的好事,利用自己的上奏在历帝那里告刁状,只后悔自己一时兴起。不由得想起石贝,后悔不听其劝告。历帝依然是龙颜不悦,下令将杨征拖出去,杖责五十。几个御前侍卫将他架起来,拉到宫前的空地,按在木凳上,这五十棍打下去了,杨征的身子骨当然受不住,汗水向豆子一样大,纷纷滚下来。

    打的杨征脸色发青,血水从木凳上淌下来,咬着牙忍受着;刘当安然的看着,心想谁还敢和我争;历帝的滔天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了。

    被打了五十棍的杨征是被仆人背回来的,家人忙着找郎中的,忙着背着搀着他去卧房的,忙着端茶送水的,一团乱。只有石贝和杨愫两个小屁孩,在后院偷偷的挖蚂蚁窝,弄得浑身都是泥土,最后在老婆婆的怨骂中才回去洗澡。在郎中的治疗下痛苦的熬过了一夜,又想起石贝的料事如神。就对老管家说:“以后,石贝说什么我们都要听一听,他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老管家当然明白杨征的意思,点头允诺。

    从此以后,杨征对朝政就很少进言了,心灰意冷。石贝也继续用功读书游戏。日子就这样在死般的缄默中安稳下来了。

    但是在宫廷内却骚动起来。

    第二年,高德五年。历帝的太子年方十四岁,小太子眉目俊朗,太子的身份是要求对国家大事了然于胸的,只几年的朝政太子是心知肚明的。和历帝不同,太子从小就是个柔弱善良少年俊才的人,对自己的父皇的所作所为就痛心又痛苦,时常认为是自己作为儿子,对父皇的规劝不够,使得这些残暴奢侈的事发生。

    对于姜妃是恨,对于历帝是恼,太子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做,是韬光养晦?是继续劝?是政变?政变了以后对历帝是幽禁还是处死?想有所作为,又不能背弃孝道,太子一直优柔寡断。可是他身边的侍读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瞒着太子暗中动作。

    这天,上巳节,可是宫中没有祭祀和活动,有的只有莺歌燕舞,娥宫里满是女人和宦官,还有历帝。太子站在东宫滴水檐下,这些看在眼里,可心里是又悲哀又愤恨,“父皇无视卫朝的勤俭之风,对那个女人的宠爱也太过分了。我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但是太子身边的两个侍读却说:“太子殿下忧国忧民,我等一定要为国家除去他。”

    其实,这两个人在太子身边六七年了,也一直想着太子做皇帝,自己就可以谋求个官职,好在历帝声色犬马,心肠好又追求儒家教义的太子,对历帝既失望又想着自己有所作为,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他们早就在拉拢一些酒肉流氓和禁军的人,暗中准备着政变。

    太子吓了一跳,“什么?你们……你们要弑杀父皇?我不允许!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们不能这么冲动。”

    两个侍读跪在太子面前,“殿下,皇上沉湎酒色,信用奸臣,这样下去大卫王朝就要亡国了。只有除掉这个昏君,让贤明的太子殿下登基,才能拨乱反正,重振天朝。殿下,我们不能成功的话列祖列宗也无法瞑目啊,如果继续让皇上昏庸下去列祖列宗就会瞑目了吗?”

    太子心头沉着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全身都是重的,两眼发直,两个侍读急切的等着太子的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太子说:“去吧,为了列祖列宗,为了江山社稷,只是怕你们两个还不够,我担心刘当会有所察觉,你们不能暗杀,要逼宫才行,封锁内宫为上。”两个侍读立刻连连叩头,去做政变的准备工作了。

    这两个侍读叫朱英,侯卿,他们早就不甘心于做小小的侍读,将来就是在太子做了皇帝,也不过是六部侍郎而已,可现在真的做成这件事,一定可以入阁。他们的建议得到了太子的首肯,立刻去宫外召集自己的亲信,无非是一些流氓地痞,再有是禁军的军官。

    在东市的一家酒肆里坐下,几个仆人分头去请参与此事的人,朱英和侯卿叫了壶茶,足足等了半天,是因为有几个流氓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找他们的人去了好半天也不回来,人终于到齐了,就在酒席上将的太子的话说出来,准备逼宫,让历帝退位,太子登基。这些流氓们自然高兴,一个个眼里放光,有机会升官发财了,这要是做了官得有多少钱啊,而怨恨赵奔和刘当的军官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谁人不想出将入相。食色性财,有了这些可以憧憬的东西,这伙人来了精神,立刻决定下月初六兵变逼宫。商量的不亦乐乎,临了还喝血酒发毒誓。

    都商量好了,那些人也醉醺醺的散了,朱英和侯卿也离开酒肆,刚出了酒肆到街上就听到人喊马叫。朱英心里吓了一跳,不是被人发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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