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光熹帝国 > 《光熹帝国》第九章 洪兴社
    差点被马撞到的那个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呻吟起来,似乎被撞得不轻。

    刘辩皱起了眉。刚刚明明应经勒住马势,马头尚与地上那人有一定距离,那人明显是自己故意摔倒的。

    这时,小巷中又冲出了四个人。横排一站,拦在了刘辩等人的前面。

    当中一个尖嘴猴腮,满脸疙瘩的青年冲着刘辩一拱手说道:“马上的贵人,在下的兄弟有何得罪,为何将他撞倒于地?”

    刘辩愣住了,这架势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在前世的时空中没少听说这样的事情,不过却也一回没有遇到过。想不到穿越来到了东汉竟真真的遇到了一次。只是碰瓷儿这活应该源起于清末,怎么会提前出现在东汉末年?

    他到没有想过面前这群人里会有人同样穿越,如果真是穿越者的话什么活儿想不到,怎会搞出碰瓷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活儿。

    刘辩默不出声,旁边早也看得明白的蒋奇率先怒道:“你等腌臜泼皮,竟敢攀诬好人!刚才明明是那人自己倒下的,何来撞倒之说?”

    那青年冷笑一声,说道:“我等刚才清楚看到这位贵人将我等兄弟撞于马下,今下贵人如此说,莫不是仗着权势欺压良民?须知,我等虽一介草民,却也有一条命来博!”

    说着,一行人摆开架势要来横的。武将身份的蒋奇怎么怕这个,求之不得笑了出来,朗声说道:“最近手正痒,尔等皮紧,正好为大爷解痒!”

    尖嘴青年大怒,正要冲过来动手。一直沉默的刘辩说话了:“尔等兄弟若真是被在下撞伤,在下必会将其接到府中医病养伤。若是尔等借故讹诈,宫城执金吾那里可也不是什么摆设!”

    话说的虽然波澜不惊,但是刘辩特有的那种不怒而威的上位者的威严岂是一个泼皮无赖受的了的。尖嘴青年忍不住退了一步,不禁心生悔意。

    不过事到如今,箭搭于弦而不得不发。尖嘴青年咬着牙吼道:“快速速交出钱帛与我兄弟看病,不然休怪对你不客气!”

    说着,趁刘辩不备突然出手抓向刘辩的大腿。在一旁早有准备的蒋奇怎会容他无礼,扬起马鞭结结实实的抽在了他的手上。

    尖嘴青年一声哀叫,捂着手跳了起来。他身后的那些兄弟见此纷纷出手,扑向刘辩等人。连地上躺着的那人也突然自愈,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挥拳砸向蒋奇。

    虽然尖嘴青年的人数比刘辩等人的多,可蒋奇和另一个护卫皆是军士出身,身手岂是几个拦路讹诈的泼皮可以抵挡的。蒋奇吩咐另一个护卫守护好刘辩,自己跳下马一拳一个将泼皮们打翻在地。

    这回他们是真的要看大夫了,一个个躺在地上痛的哇哇大叫。

    夜晚巡城的士卒被他们的打斗声吸引了过来。听到不远处马蹄声疾响,刘辩不想惹太多麻烦让人注意,看到旁边有间废弃的空屋,便吩咐蒋奇说:“带他们速到空屋中躲避。”

    蒋奇力大,将泼皮们肩抗手拿,带着他们躲进了空屋中。

    走进空屋中,蒋奇将他们掷在地上,冲他们低吼道:“不想死的就都给我闭嘴!”

    知道巡城士卒要来,几个泼皮都吓得不敢出声。刘辩和另一个护卫也牵马躲了进来。

    想是没发现什么,一队士卒未作停留扬鞭而去。听着马蹄声渐远,刘辩总算松了一口气。

    坐在蒋奇扶起的一张矮桌上,刘辩看着地上捂着伤口、哼哼唧唧的几个泼皮,若有所思的沉默起来。

    几个泼皮之中,尖嘴青年算是他们的老大。为人心思细密,颇有些头脑。最初被打翻在地时,心知此次碰到了硬碴,难免要吃苦头。如果把他们交到官府,最差的也是百余棍的杖刑。不过此时刘辩竟护着他们躲开了那些巡城军士,心下便有些惊疑,不知面前的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辩沉吟了半响,突然问道:“这‘碰瓷儿’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几个泼皮面面相觑,不知刘辩所说何意。

    看着眼前的这几个泼皮一头雾水,刘辩干咳了一下,改口问道:“刚才那假装摔倒,拦马讹诈的事是谁想出来的?”

    知道刘辩是问此事,尖嘴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站起身,双肩却被蒋奇大力一按,又跪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蒋奇的双手如钳般将他按的死死的。

    情知力气不如蒋奇,尖嘴青年也放弃了挣扎,不过也尽量挺着胸说道:“主意是我想的,和我的兄弟们无关。放了我的兄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到尖嘴青年如此说,那个装受伤的泼皮也一骨碌坐了起来,冲着刘辩吼道:“我等兄弟五人一心,同生共死,你要杀就杀,休要折磨我们!”

    其他泼皮也坐了起来,鉴于蒋奇的实力虽没有做什么大动作,可也个个露出决绝、坚定的目光支持那个泼皮的话。

    刘辩被他们几人的兄弟情义感动,连蒋奇在一旁也不住的微微点头。刘辩嘿嘿一笑,说:“你等拦路讹钱,罪犯滔天。你等可知我是什么人吗?”

    尖嘴青年一愣,大量着刘辩一身的白衣,唇红齿白,皮肤白皙。本以为是富家的公子,可现在看着架势和气质,想来必是哪个王公大臣的公子,说不准还是个有爵位的侯爷。

    尖嘴青年内心猜测,嘴里却不敢说出来。旁边的侍卫却代他说了出来:“此乃大汉皇子史侯刘辩!你等拦截皇子,意图不轨,就等着洗干净脖子,秋后砍头吧!”

    五个泼皮一听今晚他们拦下的竟是大汉皇子,吓得瘫在了地上。皇子是什么他们当然知道,那是未来的皇帝!平常他们都只是趁快要宵禁的时刻,出来拦截一些入城的富商。那些富商害怕与他们纠缠耽误宵禁时回家,多数都人气吞声的给钱。本来看刘辩人少,以为是某个富商的公子,想不到竟是大汉的皇子,看来他们这次真的是等着洗干净脖子砍头了。

    正在惶恐绝望中,刘辩却没有要治他们罪的意思,而是和颜悦色的继续问道:“你等有手有脚,不去寻些正经营生,为何要做这拦路的强贼?”

    尖嘴青年答道:“我等本是兖州人士,因家乡闹蝗灾而落魄洛阳。没有本钱无以为继,只好干起了这拦路讹钱的勾当。”

    见尖嘴青年回答还算老实,刘辩点点头,突然问道:“你等愿不愿意投到本侯麾下?”

    泼皮们均是一愣,此次本以为在劫难逃,想不到竟然峰回路转,堂堂的大汉皇子要将他们收入门下。

    看着眼前的这五个人还在懵懂发愣,刘辩故作生气的说道:“莫不是尔等瞧不起本侯,不愿为我效力?”

    噗通几声,五人齐跪在刘辩面前,竟是痛哭流涕的说道:“殿下愿意收留我等,均是我等八辈修来的福气,上天怜惜。我等愿为殿下效死力。”

    刘辩很受不了别人对自己下跪,即使是面对蒋奇、魏翊他们,也是让他们一个行军礼,一个行拜礼。见五人不顾身上的伤,感恩的给自己跪下不住的磕头,急忙示意蒋奇将他们扶了起来。

    刘辩接着又问道:“你等可有姓名?”

    尖嘴青年回答道:“穷人命贱,哪有什么姓名,草民姓陈,无名,因年长几岁兄弟们都叫我陈大哥。”

    “草民姓赵,叫赵狗子。”那个躺在地上装受伤的泼皮也跟着回答道。其他三个人也报出了姓名,一个叫皮狗,另一对兄弟俩,大的叫大山,小的叫大河。

    刘辩听后开玩笑说道:“你叫陈大哥,莫不是以后我叫你时都要尊称一声陈大哥了?”

    尖嘴青年吓的一缩身,急忙说道:“草民不敢!”

    刘辩玩心突起,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的名字实在上不了台面,不如本侯赐你们几个名字,也好方便你们以后行事。”

    皇子赐名,对五个人来说是天大的荣耀。一个个均叩谢不已,恭请刘辩赐名。

    刘辩笑着指着尖嘴青年说:“你姓陈,本侯赐你浩南二字,今后你就叫陈浩南吧。”

    又对其他人说道:“你们以后都叫他‘南哥’就好了。”

    接着又对赵狗子说道:“你就叫赵山河,本侯再给你一个绰号,叫山鸡。”

    “皮狗就叫梁二,绰号大天二。大山大河兄弟俩,哥哥叫包达明,绰号巢皮;弟弟就叫包达二,绰号包皮。”刘辩又把其他三人的姓名起好了。

    虽觉刘辩起的名字比较怪异,但是皇子赐名就是无上的荣耀。一个个拜谢刘辩,只有新近得名赵山河的青年仗着胆子问道:“敢问殿下,啥是绰号啊?”

    刘辩一愣,尽量斟酌了一下这个时代人能听懂的意思,说道:“就是别名,方便今后你们在江湖上行走。”

    “啥是江湖?”赵山河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

    刘辩一时被问住了,正在踌躇间,陈浩南见刘辩面露难色,气的捅了一下赵山河,低声斥道:“殿下说如何便如何,你问那么多干嘛!”

    赵山河一缩脖,不敢再问了。刘辩也借机跳过继续说道:“你们在这洛阳城里可还有相熟的朋友或兄弟?”

    陈浩南想了一下,答道:“朋友倒是有不少,不过过命的就是我们兄弟五个!”

    “恩。你们把他们都找来,自己结党成社,为我探听消息,或替我做些官面上没法做的事。今后若立有功劳,少不了你们封妻荫子,富贵一场。不过有一点你们一定要记牢——我和你们的关系只限你们五个人知道,若是泄露半句,休怪本侯翻脸无情!”

    一番恩威并济吓得陈浩南等人纷纷喏喏称是。好不容易抱上了大汉皇子这颗大树,这帮人又怎会不尽心办事。他们行走于市井之间,探听消息本来就是家常便饭。至于刘辩所说的官面上无法做的事,他们想来也是些打架杀人的不法勾当,这些事倒是为人做过几次,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看着他们喏喏称是的样子,刘辩满意的点点头。这些人是否忠心与否还得以后慢慢考验,不过暂时刘辩也不会让他们做一些涉及机密的事。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要让他们出面做的事——开酒楼。

    汉代的人们尚没有围坐而食的习惯,并不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一群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畅谈。如果是两个人,关系又好,便会对坐饮酒。如果是一群人,便是主人坐在台上的主座,客人分坐在两边,大家各吃各的。

    因此一般的聚会形式多是在家里举办,很少三五成群的在外面吃饭。再加上此时的人只有一天两餐的习惯,大食和小食,吃喝基本上都在家里解决了。个别的商贾和旅人倒是经常在外面吃饭,不过那也是随身带着干粮,饿了咬一口了事,哪有上特地找个地方吃饭的心思。

    但是刘辩虽然不懂经济学,可也知道稀有的必然紧俏,新奇的必会一起注意。再加上他前世所熟知的那些菜肴——满汉全席弄不出来,简单的蒸包子、煮饺子和一些家常菜做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那独特的梨香酒,必然会吸引那些洛阳的达官显贵趋之若鹜。

    不过,当刘辩提出要让陈浩南等人开酒楼,并且发出日进斗金的豪言时,陈浩南等人却面有难色,连蒋奇听了也微微摇头,因为洛阳有不少酒舍或客舍,可多半都是小本生意,所以都觉得刘辩要开酒楼赚不了什么钱。

    刘辩见众人不信,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那种小打小闹的酒舍本侯怎会放在眼里,要开就开大型的豪华酒楼,三层高楼,面山背水,占地少说也得三百多丈。什么歌姬啊,舞姬啊全都给配齐了。一楼是大厅,二楼设包房,三楼时贵宾厅。门口再站俩迎宾小姐,穿襦裙露香肩的那种,甭管是你是进去还出来,都会主动对你说‘欢迎光临’!一口地道的洛阳腔,让人听了倍儿有面子。所有侍应都统一服饰,十二个时辰全天服务。酒楼里配上本侯亲酿的犁香酒,一樽少要也得百余钱,就是一个字:贵!喝酒的杯子也是琉璃做的,告诉他们是用租的,一樽酒少说也要租费二十余钱,周围都是达官显贵,不是拿着琉璃杯就是金酒爵,你要换成一铜耳杯,你都不好意思给人家打招呼。你们说,这样的酒楼一桌菜得多少钱?”

    赵山河已经被刘辩的口沫横飞喷懵了,十分配合的说了一句:“那怎地也得五百来钱吧?”

    “五百钱?那是一道菜的价格!”刘辩一把口水喷在了他的脸上。赵山河哪敢用手去擦,硬挺着站直身体。

    “最低消费八百钱起,你还别嫌贵,还不打折。你的研究洛阳世族大家们的消费心理,肯花二百钱买斗酒的人,绝对不在乎吃饭花多少钱。什么是贵族?就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所以我们开酒楼的口号就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陈浩南等人应经被刘辩的口若悬河唬的云山雾罩,只有点头的份。连蒋奇在一旁听了也晕头转向,不过算算耽误的时间不短了,便提醒刘辩该回宫了。

    刘辩说的口干舌燥,也正想回去,便点头允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了,我们速速回宫。”

    接着,又对陈浩南等人嘱咐说:“你等明早去金市的洛阳纸坊一趟,纸坊的主人尚方丞魏翊会在那里等你们,开酒楼的钱都由他那里支取,以后有什么事我也都会通过它向你们传达,他说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明白没有?”

    “我等明白。”陈浩南等人齐答道。

    刘辩正要离开,陈浩南突然想起一事,便请住刘辩,问道:“敢问殿下,我等所创社团应该起个什么名字?”

    刘辩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早就给你们想好了,叫洪兴社!”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