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的意思。”我两手一摊,淡淡说道。
贵理子皱起了眉毛。南里香像是第一回见到我一样的看着我。宫本丽惊讶的张着小嘴。鞠川静香担忧的抿着双唇。小室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平野耕太震惊的无以复加的样子。
唯独并没有我想象中会有的反应,例如——有人激动地大叫:“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们可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啊”或者有人:“原来你这么关心大家呢。”云云。
……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说这种话对他们的冲击,比我这句话本身还要大吗?
我心里很不解。
……我明明就是这样的人啊。
高城沙耶沉吟片刻,问道:“那么,折木你的意思是,大家都留下来,只有你自己陪星奈去东京?”
“对。”我点点头。
“而且这些都是因为你的那个承诺?”
“对。”我点头。
“咦……”
高城沙耶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我微微皱起眉毛。有什么不对？
“还记得,当时从我家离开时候的事情吗?”高城沙耶慢吞吞的说道。
我心中一跳,好像隐隐的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说道:“记……得。”
高城沙耶盯着我的眼睛:“当时你告诉我,你没办法理解我父母留下来的行为。你说,也许像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能理解。”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微微停滞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大脑中思维逻辑组成的巨大运转体系似乎被移动了某个小齿轮,整体发生了严重的卡顿。
“我想不通。”高城沙耶说道,眼中满是疑惑的望向我,“既然你视承诺比生命还重要,为什么当时会对我说你无法理解我爸爸和妈妈的行为呢?”
“难道,你突然想通了?”
“还是说，你的承诺，跟我爸爸的不一样？”
……不对啊……我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当时会那么说呢……世界上有什么比承诺更重要的东西?……不,我就是那样的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无私的家伙……
思维运转体系遭遇了严重的矛盾。
毒岛冴子淡淡地补了一刀:“我记得你说过,经过深思熟虑后放弃生命的行为最为愚蠢。”
（“哈？他说过这样的话？”高城沙耶怒了。）
“轰!”耳朵一阵嗡鸣,我的思维瞬间崩塌。世界在我眼中猛然分解,然后又在刹那间重组。
而我已经坐在了地上,满头大汗,几欲虚脱。
“现在你怎么样?”高城沙耶紧张地问道。
“没事……”我长出一口气,好象有什么刚刚离开了一样,“那个……我刚才忽然有点头晕。”
在场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那,你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吗?你刚才说了什么?”毒岛冴子略带顾虑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又没有失忆……”我笑起来,“刚才我说……”我猛地一顿,笑容渐渐从我脸上消失。
“刚才……刚才我说了什么吗?”
毒岛冴子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瞳孔中映着折木涯略带惊恐、迷茫的脸。
“天哪……”宫本丽捂住嘴。
高城沙耶用手捂住额头,慢慢陷进在沙发里。
“看来,”她喃喃道,“这下麻烦大了。”
………………
“我是这么说的?”我惊讶的问道。
面前的毒岛冴子无声的点点头。
“天哪……”我仰面无语,“我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这简直不是我性格。”
南里香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肩膀,盯着我的眼睛:“那么……如果是你的性格的话,会怎么说?”
这目光格外的刺眼,我不由得看向别的地方:“你要是非得问……”
“去还是要去的。只是绝对不会是这种说辞。”
高城沙耶嘴角微扬:“我就知道……”
贵理子轻轻笑起来。
“而且我的理由绝对不会是因为什么承诺不可变。”我补充道,“我也绝对不会强行要求你们不去。”
“那你是希望我们跟着呢,还是不希望呢?”贵理子问道,带着点笑意。她好像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希望。”我说道，“要倒霉就要一起啊。肯定不能自己一个人了。”
“……”贵理子一阵无语。
“那你最希望谁陪着你去呢?”贵理子问道,眼睛四下一扫。
在场的数双眼睛都亮起来。
……诶，这里有坑，弄不好会得罪人。
“最想让……”我话说到一半停顿下来,看着贵理子,心中恶作剧的想法忽然发作。
“你啊。”
“哈?”贵理子,猝不及防，完全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
看到了我想看到的表情,我嘴角隐蔽的一翘。
“你看,又漂亮、又善解人意、身手又好,智商情商战斗力都高,自然是首选了。”
“砰!”不知道谁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好在没有摔碎。
“喂喂……你该不会是……”高城沙耶急促的道。
鞠川静香眯起眼睛,露出罕见的阴森气息。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她们。
“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七八道目光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凌厉的网。
“气氛不是很对啊,平野。”小室悄声的对着平野耕太说道。
“嗯,嗯。感觉有点像……”
“别管像什么,我感觉我们还是先撤比较好。”小室孝果断打断他的话,说道。
“你说得对。”胖子露出赞同的表情。
“额,那个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小室孝说道,站起来。
平野耕太也慌慌张张的跟着站了起来:“我、我还要去调试一下枪,那个m20的准星有点问题……”
两个人跑出去。
贵理揉揉太阳穴:“涯君,你要知道,有些玩笑可不是随便就开的。”
“诶?”我的心中正因为能成功摆了她一道而雀跃着,闻言一愣。
“砰!”宫本丽重重把门关上,恼怒的瞪着我。
“怎、怎么了?”我有点笑不出来了。
“没什么。”高城沙耶说道,她回头看向冴子,“冴子?”
毒岛冴子展颜露出很好看的微笑:“请相信我家的墙壁,质量很好。非常隔音。”
沙耶笑起来:“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打搅到别人了。”她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反射着白光。
“喂喂……为什么忽然讨论这个话题?”我不安的叫道,“丽,你脸上的表情好吓人!”
“诸位安心,有我在,不会死的。”鞠川静香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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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理子坐在屋檐下的榻榻米上,手边是一套茶具。南里香就站在外面的小院子里抽烟。
“呐,南里酱。”贵理子问南里香,“你感觉怎么样?”
“你问我?”南里香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话说不要叫我‘酱’啊!”)沉吟片刻:“嗯……从感觉上来说,”
南里香严肃道:“手感不错。他的肚子。”
“噗~”贵理子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之前说什么承诺时候的样子……”
“你说这个啊!”南里香恍然,“说起这个,你不是比我更早认识他吗,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明白吗?”
“其实也没认识多久……”贵理子无奈道,“平时从表情还能判断出大致在想什么,但是这回我是没主意了。看着好像不是假的。”
“精神分裂症?”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邦妮开口道,“也许还有点轻微妄想症?”
“还没到‘症’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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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脸怎么了?”散华星奈好奇地问道,“怎么肿了?”
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脸上受伤的地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额,没什么,之前一不小心自己摔的……”
“自己摔的?你还是小孩子吗,居然会自己摔倒。”散华星奈无语。
“嘛……”我干笑。我会告诉你这是沙耶下的手吗?
说好的不打脸呢。
肋骨还在隐隐作痛,记得是挨了宫本丽的一记肘子。不只是肋骨,还有胸口,手臂,大腿……
腰上怎么也这么痛?
……啊,对了,鞠川没有打别的部位,就一直用指甲掐我腰上的肉了……
冴子倒是没有直接动手。
不过她一直在柔声细语着指导别人。
如果她直接动手的话，故事就结束了。
“这真是糟透了……”我自语。
“什么?”星奈奇道。
“不,什么都没有。”我端起茶杯。
“对了。涯。”散华星奈忽然很正式的面向我说道。
“怎……怎么了？”我连忙放下茶杯，转身面向她。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去了。”星奈抱歉的笑笑，“这一路上的危险我都记得。所以，我不去了。”
“东京。”
“你不去了？”我吃惊的叫道。
“嗯。”她说道，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嘛，毕竟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的一个落脚点。而且还可以自给自足。所以我想了想，果然还是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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