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大明宫阙 > 《大明宫阙》第五十七章 唇亡齿寒
    “不,郎牵姬,老夫绝不会再穿这衣服了,你给我拿开,拿开!”嚎叫着,这次俞程琼却是正真的急了眼,脖颈上的青筋都是根根爆出。

    伸手展开那件令俞大人瞬间失了方寸的衣袍,郎牵姬笑得像是一只瞄准了事物的秃鹫,仔细摩挲着那刺绣花纹说道,“俞大人,怎么的,这衣服看得不顺眼吗?呵呵,怎么会能呢,这可是卑职特特的找人给您老看的尺寸新做的;瞧瞧,这花纹,这制式与您当年做总旗时穿的那一身无差别吧。“

    “绝不可能!郎牵姬我告诉你,这件衣服当年老夫焚了它就没打算再穿上过,就算是天塌下了我俞程琼也不会妥协的。”一脸坚定,这俞大人却是反常的一口说死了话。

    舔了舔自己的干滞嘴唇,郎牵姬愣了愣眼神反手将手中的那件锦衣卫总旗的衣袍扔在了俞程琼的面前,拔下了木头上的绣春刀寻了一处坐了下来。

    “俞大人,不如你我之间实诚一点吧,”郎牵姬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但也是处处都透着冰冷,“你知道我这般折腾可不是要简简单单的完成上司派下的任务,也不是只为了心中一时畅快看这件衣服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强穿在你身上。不是,绝对不是······”

    “哪,你意欲如何?”听到这里,俞大人不由出声问道。

    “啊,”长舒了一口气,郎牵姬看了看手里的刀刃便道,“我要的,是让你俞大人重新变回那个当年心狠手辣的锦衣卫。”

    沉默,直直地望着,这牢房里便是陷入了沉寂,只有摇曳的火光不时崩裂着火花。

    “你······”喉头不知为何干结,俞程琼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不如这样吧,”想了想郎牵姬却是先声说道,“为了帮助俞大人您回忆起当初的岁月来,我郎牵姬陪着俞大人讲讲故事;也不是让您白讲,你说一个,我说一个,这样看起来公平些。”

    沉默,继续的沉默。俞程琼喉头翻滚了几下却是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只是觉得愈发的看不懂这昔日的子侄了。

    与此同时,在钱塘府的另一边腾千总的府邸里,与于冕结伴而行的杨流觞也是一起匆匆骑马赶到了,翻身下马还未步入这腾府之内便是从紧闭的大门上感到了这紧张的气氛。

    “腾千总,腾千总······”来不及再带着于冕参观参观,杨流觞一步当先便是带着于冕推门进了腾千总的书房,听腾府上的管家那鲁知府与他都是在内等候多时了。

    “杨兄弟!”刚刚进入书房,那满脸胡茬高大身躯的腾千总便是先一步上前热亲的招呼起来,“杨兄弟,这位便是新来的于冕兄弟吧,前个儿我家中琐事缠身未去军营驻地,这于兄弟前去述职便是没碰着,见谅,见谅啊。”

    “好说,好说,腾千总客气了。卑职初来咋到应该是先来拜访腾千总的才对,只是昨日未先父上坟尽尽数年之遗缺,这便是······耽搁了。”于冕也是挤着自己的笑脸热情的回应着,这官场上的门道客气他多少也是懂得,既然答应了景异提议他便是努力去做个混日子的大家少爷便是了。

    “客气了客气了,于冕兄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于少保的气节咱也是知道,这其后人也必定不差的,何必如此生分呢,要是看得起我腾冲之便叫声大哥就是了。”这腾千总也是客气,全然没看起来的那股莽撞样,看来也是略懂官场之人。

    这边还在客气着那边鲁知府却是出来做好人,连连说道,“大家就都别客气了,都是在钱塘府这一亩三分地里做官,同僚一场今后相处的日子多得去了;现在啊,我说要紧的是赶快商议商议一下这锦衣卫的要做些什么,咱们又该是如何应对。”

    “对对对,”听了鲁知府的话,这腾冲之一拍脑袋说道,“还是鲁大人说得对啊,先紧着要事来,先紧要事,这可都是火烧眉毛了的啊!”

    一拍手这腾千总便是先回了书房桌边,这众人也是凑了过去。

    “各位同僚,今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是知道了的;”一撑手,这身材肥胖的鲁知府脸上竟是渗出了一层细汗来,说道,“这么急着召集各位为了不是别的,就是像腾千总所说的看看锦衣卫此番举动的用意好想出应对之法来啊。”

    鲁知府此话一出大家却都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个不出声自顾自的想着。

    打量了一下众人,鲁知府咳了咳嗓子又是补充道,”可能这于副千总还是不知,这被捕的俞大人归田之前乃是行伍中人一度官拜游击将军,虽然不曾在两京任职过但也是名声不错的一位老将了,这卸甲之后便是回到了钱塘养老。家中无老人但有一对子女几位妻妾也算是富贵,可是有一子侄,啊,就是此次锦衣卫带队的郎牵姬了,有一阵是有与自己叔父不合的谣言,当然现在看来八成是真的但没想到这一回来便是摇身一变成了锦衣卫的千总。依我看啊,这其后一定是有人的,不然这才二十大些的年纪怎么的也混不到个千总的位置当当的。”

    鲁知府的叙述让于冕是有了思量,刚是想说些什么但有想起了临出门前景异的嘱咐便是又咽了回去,这正皱着眉的腾千总与鲁知府没瞧着,但一盘的杨流觞却是看了真真切,摸了摸下巴也不有何打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这书房里的四人渐渐的你一口我一嘴怎么的也都不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反倒是将这腾千总越说越是着急起来。

    终于,似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感觉,这莽汉一样的腾冲之便是又一拍桌叫道,“囫囵那小儿,也不知道到底是几个意思。诶!不管了,各位我腾冲之这便是想去讨个说法来,不管怎么样这俞大人要是沉了灾,所谓唇亡齿寒尔等可还能完焉?不管了,要来的便就是一起去吧!”

    这牛劲上来谁也是拦不住,书房里其他人也只好跟着匆匆一起出去了,只是那于冕听了却是感到了一丝的不寻常,对着腾千总所谓的唇亡齿寒却是起了疑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