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惊变
“江雪师妹……”顾惜月十分诧异，按照他的想法，江雪应该是很喜欢他才对，自己向她表白，就算江雪没有立即答应，也不应该推开自己，转身离开的呀！
他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莫名思绪，可他根本不敢相信，伸手想要挽留江雪，却只是让江雪一角衣袖从手心飞过。
这一刻的顾惜月，如坠万丈深渊，毕竟这是人生第一次表白，而且他曾一度以为这应该是手到擒来的表白才对！所以哪怕他也知道这番举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他也要这样做！
此时此刻，唯有蔽风萧还陪在顾惜月身旁。
蔽风萧并没有开口打扰顾惜月，他静静地站着，不时饮下一口葫芦里的烈酒，神情亦是萧索。
他比谁都看的更清楚，今日一过，风花雪月或许就将成为往事尘烟。
“阿月，这事不怪你，你的做法是对的，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你也无需太过自责，毕竟就算你不开口，花师弟，始终不会忍耐太久。”
最终，蔽风萧也离去了，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对的……吗？”
很长时间过去，顾惜月都还喜欢这样自己问自己，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他当时开了那个口，他不明白，当时不明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依旧不明白。
此时，顾惜月的心中有的只是一种期待，他在等待江雪的回答。
他坚信，江雪给予他的，一定是那个他万分期待的回答。
一天很快过去，白天的风波顾惜月已然放之脑后，他走出洞府，沐浴月光，运转剑诀，练习剑法，暂时将一切忘记。
也唯有修行，能让顾惜月内心暂时平静！
他的剑法，夹杂了太多，剑宗三大剑式他都略有涉猎，更有着他从剑虚行手札之中领悟到的些许剑术，特别是那“一剑斩三魔”，顾惜月此刻深思起来，已经明悟些许意味。
至于他所学的剑诀心法，则是剑宗最高深的心法《凌霄剑诀》，此剑诀炼出的灵力攻击力极端强横，境界高深时可领悟凌霄剑气，剑气威势无匹，世间少有能当，而当练至最高后，更可踏入剑天合一之境，锤炼出万劫剑体，以身化剑，天地间无物不破，杀伐气可斩九霄，乃是南瞻剑道至高心法之一。
《凌霄剑诀》心法一共有五层，分别对应修士的灵动，筑基，紫府，化丹，万象五个境界。顾惜月如今初入第二层，也就是筑基开篇境。
而《凌霄剑诀》之所以强大的，便是修炼它时修士的灵力会产生剑意，这种剑意会使得修士灵力的威力，速度，防御等得到很大的提升。剑诀的剑意由弱到强，分别是剑灵境，剑气境，剑我境，剑天境，合一境！
剑灵境是最容易入门的一种剑意，真意便是修士将体内灵力与手中之剑完美配合，产生共鸣，达到剑起灵起，灵动剑动这种收发随意的境界。修士若是连这剑灵境都领悟不了，那么《凌霄剑诀》这种心法也不适合他了。
顾惜月有惊飘叶的指导，加之这么多年的深入研究，如今倒也领悟了剑灵境，这使得他虽然体质不如许多同门，但是真正战斗起来，却丝毫不弱于那些体质厉害的同辈修士。
只是《凌霄剑诀》的五种意境一个比一个强大，领悟的难度也是成数倍递增，就连在剑道方面极有天赋的惊飘叶，如今也不过只是半步踏入剑天境而已！
“想要让花师兄认同，最起码我得比他厉害才行！”顾惜月心里很清楚花不落对江雪的情意，若非他认为江雪喜欢的是自己，他也不敢这么直接了当的向江雪表白。
如今他既然已经做了，那么他就要将这个后果降到最低，最简单的，那就是与花不落来一场比试，他如果赢了花不落，那么花不落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当然，顾惜月从未没有想过自己会输。
这一点，或许不仅是他，应该所有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不会想自己会输之类的问题。
此刻，在乘云宗术峰上，清屏老所居住的殿宇内灯火晦暗，光现朦胧。
“这小子居然如此耐不住性子。”清屏老端坐在大殿中央客卿椅上，捋着胡子，脸上是一副大局在握的笑荣。
而这殿宇中央的太师椅上，则是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男子神色庄严，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惊飘叶似乎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清屏老笑容一凝，而后再次开口：“这是他自己找死，原本我还想多查询一下他那柄剑的资料，现在看来用不着了，直接抢来便是，若真是那个，你我将会有大机缘！”
“哼，只要你不和老夫争抢这乘云宗就好，至于你那所谓的机缘，就留着自己享用吧！”中年男子轻哼道。
“如此更好！”清屏老摩挲着下吧，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便按照计划行动吧，你我去狙杀惊飘叶，这聚灵谷，便交给我那乖女儿了！”
“希望她可不要因为一己私情，而坏了此事！”
“放心好了，谅她也不敢！”
……
三日后，乃是乘云四宗立教之节日，这一天整个乘云宗都举宗欢庆，宗门内无论弟子长辈，都会难得的放松心情，参加立教盛宴。
聚灵谷自然也是如此，谷内也会举办盛宴与节目，40名天才弟子亦是会借此机会相互切磋与交流，算得上年终大比之前的相互试探。
这是弟子之间的交流，乘云宗长辈并未参与，他们也有自己的活动。
日上三竿，顾惜月才从他的打坐中清醒过来，若非今日还有个顾惜月也比较期待的盛会，他还真想就这样一直打坐修行下去。
自打去年年终大比之后，顾惜月就一直在沉寂苦修，实力几乎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也很想知道如今的自己达到了什么样的水准，与花不落，蔽风萧，江雪他们比起来，究竟还如以前那般弱小，还是已经接近了不少。
故此，他心中是相当期待这个盛会！
伸了个懒腰，顾惜月在灵泉里洗了个脸，便走出了洞府。
“不少平时看不到影子家伙，都出来了呀！”
因为他的洞府离聚灵谷中央区域的比武台不算太远，又处在高处，所以他一眼便能看清比武台周围已经坐着了不少人。
在比武台周围，早已有乘云宗的杂役弟子放置好的几案与蒲团，上面更是摆放着许多灵果灵液。
此时大会早已开始，聚灵谷那些天才弟子按照他们的关系各自坐着，一边吃着几案上平时难得一见的珍贵灵液灵果，一边欣赏着比武台上的对决。
比武台上对决的二人，也算是聚灵谷天才弟子中的名人，不是他们资质高，而是他们二人之间恩怨纠葛了很久，一有机会就相互斗殴，实在是太引人注意了。
而****，恒澜，李无云，吴行……这些曾经自诩不凡，心高气傲的天才弟子，却是独自坐在几案前，浅饮慢酌，思绪飘浮，对于比武台上的比试完全放不上心。
因为，他们的心思全都在蔽风萧，花不落，江雪三人身上。
“咦？怎么没有看到风师兄他们？”顾惜月仔细看了一遍，惊诧发现那比武台周围竟然没有江雪，蔽风萧和花不落的身影。
“月师弟，你在找风师兄和雪师妹吗？”然而正当顾惜月疑惑之际，花不落却突然出现在其身后出现。
他脸色一如往常苍白，却没有以往那般温和笑意，双眸冷淡，带着顾惜月从未想过的陌生。
自打那天之后，这是顾惜月再一次见到花不落……
“花师兄？你知道风师兄和雪师妹他们在哪儿？”顾惜月虽然觉得花不落有些陌生，但是却未多想其他，看到许久未见的花不落，他心中还是非常高兴。
“恩，跟我来。”花不落苍白脸色十分淡漠，轻声说着，便转身向着天柱峰外走去。
“花师兄……”顾惜月向着花不落的背影招了招手，想说什么，却又半响说不出来，想了想后便跟着花不落走去。
乘云仙山大致是四峰环绕天柱，外加十八山脉盘绕的格局，最中央处是天坛峰，聚灵谷在天坛峰的中央，现在花不落带着顾惜月，是向着天柱峰西南方向走去，是一个远离乘云宗的方向。
顾惜月与花不落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一路缓缓前行，他们竟是在树林之中走了半个多时辰。
“花师兄，到了没？”顾惜月终是耐不住性子问道。
“恩，你看前面。”花不落也终是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
顾惜月不疑有他，果然抬头望去，只见前方密集树林出口处清风徐徐，隐约有着急流之声，但他却什么都看不到：“风师兄……前面是……”
突然，顾惜月只觉颈部一阵刺痛传来，便浑身失去知觉地躺在了地上。
“月师弟，这一次，就当将你我二人的兄弟情义还清吧，日后……希望你好自为之。”花不落站在顾惜月身后，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顾惜月，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犹豫，最终又化作坚定。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今生无法走在一起。
而这个时候的聚灵谷之内，却是出现了一幕血腥画面，只见之前还在畅饮灵液，大吃灵果，一副兴高采烈之色的那些聚灵谷天才弟子，竟是突然之间全都口吐黑血，倒地抽搐起来！
抽搐之间，只见一股股妖邪的黑气从他们的身上弥散而出，随之便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充斥整个聚灵谷！
这些聚灵谷天才弟子痛苦非常，面目狰狞，青筋暴露，疯了一样地抓着自己皮肤，皆是露出了极端痛苦姿态！
他们像是中了某种诅咒，又像是饮下某种剧毒。只是片刻光景，便是尽数断气身亡，并且其体内血肉渐渐枯败，化作了惊天的黑雾毒气，浓烈恶臭越发刺鼻。
聚灵谷40名天才弟子，如今看去，除却不知身在何处的蔽风萧，江雪，花不落，以及昏迷的顾惜月外，没有一个逃过这场惨剧，全部中毒身亡，死相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