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温策 > 《温策》第十六章 天下与她
    第二天一早,温风飐便已经起来,准确的来说他一夜未眠,华兰霏的出现让他的计划有些变化,而且要从华国手里娶到公主,也需要他仔细谋划了一番。

    看了一眼天色,温风飐知晓自己该离开了,不舍的看了眼躲在怀中的人。想了想,还是伸头一弹她的额头,叫醒她。

    华兰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想起昨夜两人亲密的举动,她脸上有些羞红。虽然但林中的时候她们也曾相拥而眠,但与昨日同床共枕意义又不同。

    “我要走了。”温风飐说道。

    华兰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

    温风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柔声道:“感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将来我们有很多机会相处。”

    一夜的时间让华兰霏冷静不少,她轻声道:“父皇会将我嫁给你吗。”

    温风飐点了点头,肯定道:“当然,他一定会的。”

    但心里想的却是,要是他不答应,那就让华国换一位答应我们婚事的皇帝。

    似乎被他的语气所影响,华兰霏安心不少,“你现在就要离开吗。”

    温风飐点了点头,“许多事都已经变化,我需要快点到达京城,这样我才能掌握更多的情报,面对未来的变数。”

    华兰霏不知道温风飐心里的谋划,她也不问,轻轻松开抱住温风飐的双手。

    温风飐从她的绣床上起来,结下自己脖子上带着的一枚玉佩交到她手里。

    华兰霏俏脸一红,“这是定情信物吗。”

    温风飐无奈一笑,道:“你要这么理解也行,但它除了是定情信物之外,更是一枚令牌。”

    “令牌?”华兰霏有些吃惊的看着手里的玉佩,手里的玉比起一般玉佩颜色要深,质地也更加的坚硬,上面刻着华兰霏看不懂的图案。

    温风飐解释道:“这是景罗山庄的温令,作用大概等于你父亲的玉玺,有它你可以号令整个景罗庄。景罗庄在江湖上交友甚广,只要有这枚令牌,江湖上敢动你的没几人。将来要是你遇到麻烦,只要叫人把这枚温令带到景罗山庄,就算我不在庄中,也会有人帮你,然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华兰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将温令贴身收好,笑道:“你等下,我也送你一样东西。”

    她翻箱倒柜找了一番,却发现自己的东西早已经在路上丢失,一时间找不到合适有意义的,尴尬不已。

    只能强装镇定道:“嗯.....先欠着,我以后再送你一个。”

    温风飐看她这模样,忍不住发笑,抱过她轻轻在她唇上一点,笑道:“有这个就行。”

    华兰霏娇羞躲入他的怀中,两人说了会情话,温风飐才动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内后不久,名战和名音雪便来找温风飐,温风飐也没多说什么,他已经和华兰霏告别过了,当下就和他们收拾行李一起离开无苛城。

    他这一路上遇到的变数太多了,先是走火入魔的赵国公主,随后又是华国公主,这个两个公主已经将他原来的计划打了一个乱。

    他必须尽快到达京城和景罗庄的众人汇合。

    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模糊的无苛城,温风飐将心中的心绪的压下,开始赶路。

    几日后,几人离京城越来越近。

    这一日,温风飐策马停在一处山腰之上,看着远方那模糊轮廓出神。

    名音雪和名战策马来到他的身边,这一路上名音雪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他出神发呆,不由的有些担心,问道:“温公子在想什么。”

    温风飐眼神依旧盯着远方,突然道:“名姑娘,此番温某的谋划若是失败,可能会与整个华国为敌。所以进城之后,还请两位跟温某保持距离,至于我交待两位不可将我援助之事告诉给秋家,也请谨记在心。”

    名音雪眉头一皱,道:“温庄主觉得音雪是那种遇到危险就弃朋友不顾的小人。”

    这时一旁的名战也说道:“虽然不知温庄主所谋为何,但这次相助秋家,是老朽相求。何况温庄主对我名家还有大恩,无论结果如何,名家都会和温庄主在同一战线。”

    温风飐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转头看着名战,道:“若是整个中原武林也与温某为敌,那名前辈又如何自处。”

    名战心中一惊,不知道温风飐为什么这么说,问道:“温庄主在武林中人脉广泛,多次有恩与武林,又怎么会与武林为敌。”

    温风飐笑道:“算一算日子,苗疆那魔头也快痊愈了。”

    名战心中震惊,八年前的那一战他亲身经历,深知那魔头的恐怖,脱口道:“她不是被武阀戈主所伤,无灵丹妙药根本不可能痊愈的。”

    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的温风飐,声音颤抖道:“温庄主.....你...”

    温风飐毫不掩饰,淡然道:“温某将一味神药赠与苗疆了。”

    名战此时已经面无人色,他原以为温风飐和苗疆关系不过是有一名朋友,但是他此时此刻的作为在武林中已经可以是通敌卖国了,不由的怒道:“温庄主,你可知你在干什么,苗疆那魔头心智和武功之高你难以想象,当年她入侵武林,五大门派皆不敌,最后还是求的武阀戈主之助以仙武十二剑诀才胜她一筹。而她当年不过22岁,八年过去无人知晓她的武功进展到什么地步,她这次痊愈而出,武林中又要面临一次腥风血雨。这次武林中若无人能阻挡她,恐怕中原武林沦入苗疆之手,温庄主你怎么能这样做。”

    名家虽然经商,但都是靠武林同道给他面子,对他的商队多在照拂。名战可以不在乎朝廷,他经过两个朝代,对朝廷没什么归属感,但江湖是他的根,他又怎么能不怒温风飐的所作所为。

    名音雪不像名战那一辈人武林人,对苗疆的仇恨那么深,但也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解的问道:“温庄主,你为何要这么做,不但引起武林大乱,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景罗山庄也...”

    两人的反应在温风飐的预料之中,他并不意外,只是淡淡道:“温某自有温某的理由,此事温某今日说出,名前辈若是喜欢也可以将这件事告知各大门派,温某并不介意。”

    名战本来觉得温风飐会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人选,此时他这番作为让他痛心疾首,道:“温庄主,你到底想干什么,不但要杀夏侯冉与华国为敌,又帮助苗疆,与武林为敌。”

    名音雪眉头微皱,想起他在古阳城中见到那封信的欢喜,似乎想到了什么。黯然道:“温庄主帮助苗疆是因为口中那名很好的朋友吗。”

    温风飐望着名音雪那黯然的目光,想起两人相识来的种种,语气不由的柔和起来,缓缓道:“温某所要的东西在那万仞高崖之上,若是一步一步的走,恐怕一生也难以到达。所以温某只能另辟蹊径,成则登顶取物,笑傲天下。败则落地尘埃满身,背负骂名。”

    名战被他的语气所感染,怒气少了一些,但仍然劝导:“温庄主又何必如此,倘若武林和华国都与你为敌,天下又岂有你藏身之处。”

    温风飐淡然一笑,语气中皆是自信。“名前辈又怎么知晓我会失败,就算计划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那模糊的京城,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等着他去驯服,他冷笑道:“若华国和武林都与温某为敌,你说,他们能让温某使出全力吗。”

    名战和名音雪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口出狂言的人,甚至觉得他已经神志不清。

    温风飐淡然一笑,仿佛刚刚那些话不过是一句平淡的问候,策马朝京城的方向而去。

    “名前辈和名姑娘还是和温某保持距离吧,否者不久后名家在武林上的处境将会尴尬无比。”

    名战看着那个独自离去的背影,不敢上前。

    名音雪看着那个背影,那个背影是如此的高傲,如此的坚强,但又是如此的孤单,让她觉得觉得心疼。但家族的立场让她不能向前,不能靠近那个男人。

    “温庄主,音雪的心很小,今生注定无法陪你一同登上顶峰。但请记得,若败跌落,山脚之下不止有骂名,还有等待的音雪。”

    前方的温风飐身体一震,停下步伐,转头看着她。

    夕阳下,两人四目相对。

    她眼中情愫如此的熟悉,温风飐在很多女子眼中见过,却又如此的陌生,因为这是属于名音雪的情,她独一无二。

    她望着他,似要将他的身影刻在心上,却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早已经是他了。

    她继续道:“你能....只爱我一人吗。”

    曾经被伤害过的她,想要一段一心一意的感情,这并不过分,但对温风飐却如此的艰难

    温风飐黯然的低下头,不敢看着她期待的眼神。

    “我....”

    心智绝伦,巧舌如簧,但在此刻,在她的眼神下,他骗不了她,也骗不了自己。

    “我....不能。”

    温风飐心涩更心酸,突然觉得自己是这般无用,他的谋在这个女子面前毫无作用,就算她想要天下,温风飐也能回答她能,但她不要天下,她要的其实很小,但他就是做不到。

    名音雪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伤心,心中苦笑,果然如此吗。

    她苦涩道:“为什么不骗我。”

    面对她,温风飐苦笑道:“今日我为你负她,他日我为她负你,温某做不到,也不想做。”

    名音雪讥讽道:“温庄主,你究竟有几个她。”

    温风飐心虚的举起手,缓缓升起两个指头。名音雪看着他,美目顾盼间,皆是怒色。

    在她的注视下,温风飐如同做错事的孩子,缓缓又升起一根小指。

    名音雪眉角抽了抽,忍住拔剑的冲动。

    温风飐在她那杀人的目光下,只觉得头皮发麻,手忙脚乱的指着那明显短了一截的小指头强行解释道:“半个....半个....”

    名音雪冷笑的看着她,丝毫不相信。

    温风飐尴尬的收起手,不敢奢求她能接受,缓缓转身。

    名音雪望着他的背影,两人的距离不长,却难以跨越,看着他离去的步伐,心中难受至极,却无法开口,暗骂他真是个傻子。

    温风飐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停下前进的步伐却没回头,沉默许久,说道:“待诸事了结后,我会前往江南名家。”

    名音雪望着他,只说了三个字,却无比的坚定,宛如刀削斧凿刻在温风飐的心上,她说。

    “我等你”

    夕阳更浓了,古道之上,温风飐的步伐一如既往的坚定,只是变的更加的沉重。

    因为,不能败的理由......

    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