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卫雁 > 《卫雁》第七十四章撞破
    卫东康冷笑道:“难道她是傻子不成,你拿了她的银钱,她不疑你?”
  
      “小姐快生产了,届时难免慌乱,人多手杂,难道就一定会疑心是我?”
  
      “你难道能一股脑将她嫁妆取尽了?事情闹开来,唐家会冷眼旁观?蠢货!”卫东康不屑地道,“我也不听你废话,别拿这些蠢话来敷衍我!”
  
      “大爷!奴婢所言千真万确,大爷不信,奴婢今晚就取些出来向大爷证明!”
  
      卫东康抚着下巴,思索良久。
  
      ……且先养着这个孽种,若生下来是个女孩儿,也就罢了。若是男孩儿,岂能让他占了长房长孙的位分去?
  
      唔,也不必那么麻烦,到时,直接捂死罢了……
  
      最好我哄得唐氏回心转意,自愿拿钱财供我上位。也许不需这****相助,若瞧她实在碍眼,随便找个由头结果了她就是……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朝阿环瞧了一眼,就离开了。
  
      阿环瘫坐在地上,抱着小腹,抽泣道,“孩子,咱们不会死了……”
  
      卫东康转身去了唐氏的屋子。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叫下人惊动唐氏,以免唐氏知道他来,又把着门不让他进。
  
      他悄声掀了帘子,走进内室,见桌子上景泰蓝荷叶口坛子里供着一大簇水仙,唐氏正倚在临窗炕下跟阿柔一起做针线。
  
      她手里拿着一件已经成型的婴儿衣裳,在上面细细绣着鲤鱼图案。她肚子很大了,手脚却纤细,肌肤愈发白皙。与阿柔低语时,偶尔露出笑意,她正说起阿环的胎儿,“……你的绣活好,多给阿环的孩儿绣几件小衣裳。她如今怀了孩子,这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卫东康凝望她的侧颜,虽然已是多年夫妻,也不能不暗暗赞叹,她真的很美。
  
      计氏与她相较,除了丰满些,其实没一样比的上她。他又是为什么,要为着一个低贱的婆娘,惹得她伤心?
  
      他自嘲地想道:也许男人都有点犯贱吧,就喜欢那些又嗲又媚的野女人。家里的妻室端着闺秀的架子,动不动就抬出一句“于理不合”……,时间久了,再美的人儿,便也觉得索然无味。
  
      这时阿柔发现了他,连忙起身行礼,“大爷万福。”
  
      阿柔朝唐氏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对他和气些,借口倒茶,避了出去。
  
      卫东康堆起笑容,“凌儿,咱们的孩儿快出生了,难道你想一辈子不见我,一辈子不让孩子认得她爹?咱们和好吧。嗯?”
  
      他凑近她,伸手想揽住她肩膀。
  
      她抬起手,“啪”地一声拍去他的手臂,“别碰我!脏死了!”
  
      他笑嘻嘻地上前,不顾她的挣扎,死皮赖脸地将她搂住了不放,嘴里哄道,“别乱动,别乱动,小心伤了孩子。”
  
      唐氏百般推拒,实在挣脱不开,又担心伤到腹中骨肉,也就只有顺着他,不再挣扎了。身子僵硬地任他抱住,耳中听着他又是忏悔又是致歉又是甜言蜜语地哄,几个月来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唐氏闭上双眼,靠在他身上抽抽噎噎地哭了出来。
  
      他们就这样和好了。
  
      孩子出生那时,是个极冷的雪夜。
  
      看到玉雪可爱的孩子,唐氏的心,软软地化成了春水。
  
      卫东康给女儿取名卫雁,以忠贞之鸟为名,是向唐氏表达,他心中只有她一个。据闻,雌雁一旦逝去,雄雁往往不肯独活。
  
      他将这名字的由来向唐氏讲述,唐氏别过头去,忍不住落泪,低声道,“夫君,你真心待我,我自然也全心全意待您……”
  
      卫东康闻言,笑着拥她入怀。
  
      她将他推开,劝道:“孩儿还小,晚上难免哭闹,要不,您去阿环屋里?”
  
      卫东康笑道:“不,我就陪着你,陪着咱们的孩儿。”
  
      他们并头躺在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上歇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见孩子在西边暖阁里哇哇啼哭,奶娘低声地哄着。
  
      唐氏睡得颇不安稳,又牵挂着女儿,就坐起身来,准备去看看。
  
      一起身,方见身旁的位置空着,伸手一摸,那枕上一片冰凉。
  
      她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没有惊动房外守夜的阿柔。她向西边暖阁里走,隔着纱帘,见里面影影绰绰,只有抱着孩子边摇边哄的奶娘,跟在旁帮衬的两个婆子。
  
      她没有走进去,转身向外,见厅门开了一个小缝,显是有人出去过。
  
      她先来到抄手游廊东头,那边一排厢房,第一间住着阿环。她站在窗下,侧耳倾听,里面一片寂静。
  
      她沿着游廊往西走。西边一排没有住人,平时放些换季用的柜子、摆设、纱橱等。她走得很慢,一间间摸过去,蓦地,听见一声轻笑。
  
      ……
  
      她立在那窗前,一手按在窗格上,一手捂着胸口。
  
      极寒之夜,她刚刚生产过,身上只披着单衣,脚下趿着睡觉时才穿的软底绣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何她的预感是那样的准确!
  
      又一声轻笑,夹杂着女人刻意为之、虚伪不堪的吟叫,清晰地钻入耳底。
  
      隔着一扇窗子,却似隔了两个世界。一头是春意融融,一头是冰寒彻骨。
  
      她定定地立着,没有流泪,也没有言语,甚至丝毫不觉得愤怒。她只感到无尽的绝望。
  
      她不是不能容人,她已经把阿环给了他。只要他愿意,阿柔也会是他的。就连那些小丫头,也都能给他。哪怕替他从外面买些姬妾,养在家里,也不是不行。
  
      她不能忍受的是,那个在她心目中,沉稳贵重的夫君,放着一屋子冰清玉洁的少女不要,竟恬不知耻地频频与仆妇私通!而且,是这样一个庸俗至极的仆妇!
  
      不一会儿,里头吟鸣渐止,她听见卫东康说,“别歪缠了,我得回去。叫她知道你夜半还来勾我,又不肯罢休了……”
  
      “大爷这会儿知道怕她了?刚才怎么不见您怕?……大爷这会子回去,她若瞧见问起,您怎么说?”
  
      “只说怕扰了她睡眠,因此出来解手……”
  
      “大爷就会哄人……”
  
      二人低低地笑了几声,就推门走了出来。
  
      冷不防瞧见门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把卫东康吓得一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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