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三国之学霸来也 > 《三国之学霸来也》第五章 恩人现身
    书房内,华阴杨氏的家主,神童杨修的叔父杨离宽袍大袖,跪坐在长案前,正在和一个满身豪杰气的中年人对弈。

    煮茶的家仆站在一边伺候着,不时地对客人偷眼打量。

    这位被老爷唤作王越的中年人,据说就是名满天下的燕山大侠。他十八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三十岁周游各州,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

    听他刚才和家主聊天,似乎是在洛阳开了个武馆。这样的英雄豪杰,不去征战沙场,求一个拜将封侯,真是可惜了。

    “这华阴县内近日有一七言诗,流传颇广,不知贤兄可有耳闻?”王越落下一子,随口问道。

    “这七言诗就是从我家里传出去的,我岂能不知?”杨离微微一笑,“我那侄子杨修,前日里还跑来与我说,那借住在我家的蜀郡士子张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之人。”

    王越眼中精光一闪,问道:“那贤兄又是如何回他的呢?”

    “我那侄子天生聪慧,但是自恃为神童,这一点我甚是不喜。”

    杨离端起茶水,缓缓而饮:“天下之大,豪杰辈出,若是自以为聪慧,便不将他人看在眼中,迟早有一日会吃大亏。”

    王越拱了拱手:“贤兄胸中有丘壑,弟深感佩服。”

    “正所谓‘诗为心声’,张忘做诗自我吹嘘,自然有他的道理和底气。别的不说,这张忘仅凭他的过目不忘之能,便足以傲视天下读书人。”

    王越奇道:“世上真有过目不忘之人?”

    “这张忘曾经当我面背诵《史记》,一字不错。要知道那史记足足二十万字。”说到这里,杨离意味深长地瞧了王越一眼:“贤弟不相信有人能过目不忘,这很正常。因为我在见到贤弟之前,也不敢相信天下竟有贤弟这般精擅剑术的大宗师。”

    王越心中欢喜,口中谦虚道:“小弟愧不敢当,空有几分武勇罢了。”

    杨离呵呵一笑,未再答话,捻子落于棋盘之上。

    王越精擅剑术,名闻京师,千里迢迢从洛阳跑到华阴,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

    他有一腔报国之志,热心出仕。然而出身低微,洛阳达官贵族根本瞧不上他。偶尔唤他去府邸中赴宴,也不过是要他在宴席中耍剑,好让众宾客娱乐一番罢了。

    王越无奈之下,在洛阳开武馆谋生,频繁出入于王官贵族家中,想要谋一个出仕的机会,可惜一直没有得偿所愿。

    杨离的父亲杨赐,此时任朝中太尉。太尉,是三公之一,主掌全**事,相当于后世的********。王越若想去军中施展一番拳脚,走通杨赐的门路,无疑是一条终南捷径。

    只可惜求见多次,杨赐并不见他。一介草莽武夫而已,堂堂太尉怎会看在眼里?

    王越退而求其次,去见杨赐之子杨彪,同样未得见面。

    不肯死心的王越,单枪独马直奔弘农华阴县,拜访杨离。若是杨离能帮他在自己父亲面前说句话,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王越也可以替杨离捎带家书回洛阳,并以此为机会,见上杨赐一面。

    为了出仕,这个人可谓是绞尽脑汁,机关算计。

    杨离猜到了王越的心意,他一向与人为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帮他一把。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不是什么坏事。

    一个家仆无声无息走入书房,低声禀道:“主人,张忘来了,正在门外求见。”

    杨离看了王越一眼,神情有些犹豫。

    王越眼前一亮,说道:“贤兄,可否让小弟一睹这少年俊彦的风采?”

    杨离暗暗叹了口气,心说我来了客人,你不回避也就算了,还要见上一面?果然是出身草莽,不懂礼数。难怪满洛阳的达官贵人皆不把你当回事。

    杨离见王越没有主动回避的意思,便无奈地对家仆点了点头。

    家仆走出书房,将张忘领了进来。

    张忘对着杨离一揖到底:“张忘见过恩公。”

    恩公?难道是来与我谈及报恩之事?

    杨离微微皱了皱眉头,上前将张忘搀扶起来:“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为何总是念念不忘?恩公一词,莫再提起。”

    张忘笑了笑,正要说话,见到书房内还有别的客人,顿时就是一愣。

    杨离见状,要给张忘引荐,却听王越插话道:“这位少年郎姿容俊美,器宇不凡,果然是难得一见的俊彦。”

    张忘摸不清他的来历,呵呵笑道:“先生过誉了,张忘愧不敢当。”

    杨离瞥了一眼王越,对他的不知礼数颇为恼怒。可是当着客人面,给另一个客人难堪,也不符合他受到的礼仪教育。

    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对张忘抱了抱拳,以示替王越赔礼。

    张忘穿越而来,也是个不懂礼数的,根本没看懂,直接说出来意:“张忘此来,是向叔父辞行的。”

    “贤侄何出此言,可是家中仆人照顾不周?”

    杨离刚刚允了让一个小乞儿住在张忘院中,转眼就听到了张忘要走的话,心中颇为惊讶。一个落难之人,无家可归,身无余财,能到何处去?

    张忘说道:“不瞒叔父,张忘原本就是要去凉州游学,所以才千里迢迢,从蜀郡而来。谁料遇到盗匪,落难华阴。”

    去凉州游学?杨离听了,更加莫名其妙。

    天下游学昌盛之地,当数颍川和青州。颍川拥有陈寔、荀淑和司马徽,在讲学上首屈一指。青州是孔子的故乡,那里有孔子的后人孔融,管子的后人管宁,还有名士郑玄、王烈等人,讲学之风也很盛行。

    唯独这凉州,自从大儒马融死了之后,就没落了,再没有出过什么可圈可点的饱学之士。唯一能排得上名号的,不过就是阎忠,韩允之流。不过他们在凉州苦寒之地排得上名号,出了凉州,也不算什么了。

    杨离沉吟了一下,问道:“贤侄前去凉州,可是寻那凉州名士阎忠、韩允求学?”

    阎忠号称凉州名士,但是一辈子最大的官是信都县令。韩允本为凉州从事,叛乱后改名韩遂,也不过是个二流谋士。

    这两个人,也值得我去求学?

    张忘摇了摇头道:“凉州有一饱学之士,乃是前汉贾太傅之后,家住武威郡姑臧县,名叫贾诩贾文和,我此去凉州,是要拜他为师,学习文韬武略。”

    “原来是他。”杨离微微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知道贾诩,是因为贾诩是西汉贾谊的后人。此人前些年举为孝廉,在朝中为郎,不过没几年就因病辞官回乡了,从此默默无闻。

    张忘远在蜀郡,居然听说了此人的才学,真是奇也怪哉。

    张忘说完了来意,冲着杨离行了一个大礼:“若无叔父施以援手,张忘早已死在街头,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报答。”

    杨离见他又来这一套,佯作恼怒的扶他起来:“我华阴杨氏数百年大族,名声在外,救人于危难这种小事,也要人回报的话,岂不是遭天下人背后耻笑?”

    张忘一本正经道:“施恩不图报,那是你的事,有恩不思报,那就是我的事。张忘别无所长,就是读的书多,恩公若是不弃金银俗物,张忘有数种日进斗金之法,可助恩公家族一世衣食无忧。”

    杨离丝毫不以为意,挥挥手道:“我杨氏数百年大族,良田千顷,店铺无数,岂会缺了钱财?贤侄再提什么报恩之类的废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杨离和张忘你一言,我一语,没人搭理王越。

    王越却不以为意,听到张忘有日进斗金之法,顿时间双眼放光。

    他自己若是有生财之道,也不必开武馆在洛阳谋生了。手底下那一帮杀才徒弟和以武会友的吃客朋友,简直快要了他的亲命。

    张忘见杨离态度坚决,毫无虚伪之色,便退了一步道:“杨氏名门世家,代代都出卓越子弟,此乃万卷藏书之功。我有一部《论语注疏》,可帮助族中弟子研习论语。我愿意誊写出来,为杨氏万卷藏书再添一部,请恩公莫再推辞。”

    “哦,贤侄这《论语注疏》,是谁人所著?”

    杨离一听这话,果然来了兴趣。古代的读书人都这毛病,把书看得比金银财宝重要。

    张忘脸不红心不跳得撒谎道:“是我在蜀山一处山洞中寻到的,不知道著者是谁。”

    《论语注疏》,又称论语正义,北魏何晏注,北宋邢昺疏,凡二十卷。

    此书是几个时代注家们的共同成果,在朱熹的《四书集注》问世之前,此书是天下士子学习论语的标准注疏,非同凡响。

    这种实话当然没办法和东汉人杨离交代。

    “这样啊……”杨离略有失望,都不知道是谁写的,还能指望它是本好书吗?真正的名家大儒,根本也不可能会去蜀山那种遥远险峻的地方隐居。

    张忘满怀信心道:“此书有二十卷,皆在我胸中。我可以先默写出一卷,恩公若觉有可取之处,我再写后续。”

    杨离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我若是不让他写,他还要纠缠于报恩之事不松口,真是不胜其烦。他要写,让他写就是。多一部藏书,用来参考借鉴,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他说道:“如此,这件事就有劳贤侄了。贤侄满腹才华,能被贤侄看重的,定然是一本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