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沅带着阿寻按约定的时间去了西南方的那宅子。
若是不带上个丫鬟,在这讲究礼节的时代,似乎有些不妥。
至于绿柳,若是来到这儿,必定会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
开门的是那丰神如玉的男子。
“妹妹倒是准时。”
男子轻轻一笑,唇角勾起,更显姿容非凡。
谁是你妹妹!
韦沅在心底嘀咕,脸上却扬起灿烂的笑意:“哥哥说笑了。”
这年头谁还不会攀个亲戚。
男子听到韦沅的话,笑意微微一僵,随后便退了两步,神态自若的将韦沅迎进去。
“父亲身子骨不太好,大夫说是长年过度舞锤的缘故,若是妹妹有心,今儿个不妨和父亲说点其他的……”
韦沅这才明白,男子当日为何会是那般神情。
“知道了。”
韦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男子却没有再提起这事。
“阿沅你来了?我今天准备了更大的锤,舞起来肯定更好看……”
延亲王欢天喜地的跑到韦沅面前,手张得开开的,比划着那大锤的大小。
“今天太热了,我不想在外面呆着,不如我们去屋里,我教你玩个好玩的!”
韦沅挑起了眉,用诱惑小孩子的口气说道。
“玩什么啊?要不我们在屋子里也可以舞锤啊!”
延亲王嚷嚷道,眸子亮了几分,似乎对在屋子里舞锤这个想法十分满意。
“不行,在屋子里把房子砸坏了怎么办?”
韦沅有些头疼,老头身边比她少的人完全没有,对付小孩子,实在是没有经验啊。
“砸坏了让人重新建嘛!”
对于延亲王这种财大气粗的模样,韦沅只想说: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豪迈的说出这种话!
“咳咳,这不是建不建的问题,你把那些家具屋子打坏了,多浪费啊,那可是好多工匠木匠花了好多时间才建好的。还有那些花瓶屏风什么的,那可都是好东西啊!”
韦沅一边说着话,一边领着延亲王往林荫小道上走,她记得延亲王指过,那藏宝阁好像就是这个方向。
“阿沅喜欢那些瓶瓶罐罐啊?我可不喜欢,随便碰碰就碎了,若是阿沅喜欢,以后我有了好看的瓶瓶罐罐就让人给你送去!”
延亲王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韦沅会喜欢那些脆弱的东西,一禁不起敲打,二不能戏耍,最是无聊了。
“好啊。”
韦沅随意应道,并没有放在心上。
和延亲王说话的时候,特意放缓了脚步,延亲王已经不知不觉的带着韦沅朝藏宝阁走去。
“阿沅,你今天要教我玩什么啊?”
快到藏宝阁了,延亲王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韦沅神秘的笑笑,并没有剧透的打算。
上次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见识延亲王的藏宝阁,今天走近了她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皇亲国戚!
藏宝阁用阁字来形容实在是太委屈这地方了。
一个有足球场那么大的院子,有太湖石堆砌而成耸高的假山,也有七彩宝珠镶嵌的小路,最为显眼的就是那一尊金光闪闪的狮子,威风凛凛的站在院中,比韦沅还高了半个头!
“阿沅,那看那狮子,像不像真的?”
延亲王得意的摸着狮子的背,韦沅看着那丝丝分明的金属毛发,若不是多年的生活经验提醒她这是金属质地的,她真的会错认为这是一头真正的雄狮。
“太像了!”
韦沅低声喃喃道,眼神震惊,实际她想说:太奢侈了!太震撼了!
用那么金子造那么大的一个狮子,放在现代绝对是一个名声鹊起的土豪啊!
“我在京城的藏宝阁里有一个比这个还大的!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韦沅失神了几秒钟,很快就回过神来,听着延亲王得意洋洋的炫耀,就像刚入一年级的小学生,向自己的新同桌炫耀自己的新文具一样。
韦沅笑着点头应下了,心里却是知道,就算京城那个比现在这个大了些,她也不会失神了,因为有了心理准备。
和屋外的粗犷不同,屋里布置得很是精细,就连喝茶的杯子也按照延亲王的标准放大了几个尺寸。
“这些都是些不好玩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不能丢的……”
看着延亲王对着一整柜子的朱玉翡翠为难,韦沅顿时受到了十万的伤害。
“这些都是好东西,你留着以后有用呢!”
韦沅计划,以后等和道教展开全面的合作后,自己也要弄一个这种玩意儿!
“有用?有什么用?我都不喜欢这些,等我走得时候我就把这些扔这儿了,然后我就和他们说我忘记落在扬州了!”
延亲王满脸激动的做着计划,韦沅不会打击他,外面那人记性看起来不错,应该不会把这些东西落在这里。
“这主意不错。”
韦沅点头应和着延亲王的话,乐得延亲王眉开眼笑的。
韦沅看着四方桌上摆着的棋盒,眉眼弯弯。
“来来来,我教你下棋!”
韦沅冲延亲王招了招手,正在喜笑颜开的延亲王一听下棋脸色僵硬了几分,有些不乐意的扭扭捏捏到韦沅旁边。
“我会下棋,师傅教了好多年了……”
延亲王闷声闷气的道。
韦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按照延亲王目前的心智来看,应该就是八岁左右,想成为一个太傅夸赞的学生实在不易。
围棋是一门烧脑的技术,韦沅自个儿也没本事教别人啊。
“我跟你师傅教的不一样,我教你下的叫做五子棋!”
韦沅兴致勃勃的将棋盒打开,把黑子递给延亲王:“这个很简单,不像你学的那个那么复杂,只要五个颜色一样的连在一起就赢了。”
棋类活动可以强化人的反应能力,延亲王若是能多多练习,心智应该就不会增长得这么慢了。
延亲王心怀抵触的听着韦沅讲,听着韦沅的指挥下了两盘,莫名的对着简单的游戏感兴趣起来。
在韦沅刻意想让下,两人几乎打成平手,延亲王乐得哈哈直笑,声音可算是震耳欲聋……
“阿沅!我又赢了!哎呀……”
在院外,站着一穿天青色袍子的男子,听着屋里传来的大笑声,紧绷的表情一点点碎裂,露出几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