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小辞无语，她能说她听着柳月清说话就膈应吗？能不能不要一句话说两遍了，刚开始还新鲜，现在听久了她都烦了，吐槽都懒得吐槽了。
还有，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无奈她的话不能说出来，柳月清也听不到她内心说的话。
洛小辞只有自动过滤掉柳月清含情脉脉的眼神，目光转向一旁，看也懒得看她，冷然道：“这次过来，其实只是想问你……”
但她话还没说完，身旁便响起一声轻泣，洛小辞转头一看，话头就猛地刹住了。
因为柳月清又开启了秒·泪流满面技能，洛小辞一句话还没说完，柳月清脸上便已经布满了泪水，开始了啜泣。
又哭，又哭！
洛小辞觉得自己前半辈子流的眼泪加起来都比不上这几次见面时柳月清哭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眼泪？
柳月清虚弱地张嘴，气若游丝地说道：“宸哥哥，你知道清儿这几天总做一个梦吗？”
莫名其妙，怎么又开始扯梦了？
……一说到做梦洛小辞就想起来前几天做的梦，就是那个香艳的关于三批的梦，一股恶寒从她心底升起。
洛小辞脸上表情更冷了，继续道：“到这里，是有几件事要问……”
但她话又尚未说完，便被柳月清截了话头。
“清儿这几日，一直做梦……”柳月清像是没听到洛小辞在说话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声情并茂、情感充沛地说了下去，“梦到七年前，燕都南山……”
室内氛围像是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柳月清说到“燕都南山”时，在场的人除了洛小辞，夜天宸、莫寻、福伯等人俱色变。
洛小辞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凝滞的气氛，这个柳月清，到底意欲何为？
“漫天的血，满地的尸骨，清儿好怕……”
洛小辞突觉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柳月清伸出手来握住了她：
“但宸哥哥，清儿不曾后悔走下马车，清儿也庆幸自己走下了马车，如果不是这样，清儿怎么能碰到宸哥哥，清儿怎么能救下宸哥哥……”
“每当想起燕都那夜，清儿便觉得后怕，清儿好怕当时清儿若不下马车，宸哥哥便、宸哥哥便……”
柳月清说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
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即使那声叹息很小，很轻，几乎融进了这碧竹院的静寂中，但洛小辞听出来了，这是夜天宸的叹息。
她转头看去。
夜天宸神色复杂地凝注着柳月清，微动的眼神分明在暗示他被柳月清的话打动了。
是了，洛小辞突然想起来了，原书中曾经提到过夜天宸险些送命，是被柳月清救下，二人从此相识，夜天宸也一直感念柳月清救命之恩，所以原书中哪怕知道了柳月清对他心爱的女主洛辞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向嗜血的昭王破天荒地未下杀手，也只是将之驱逐出府。
原书中没有具体提到时间和地点，但现在洛小辞从众人脸色可以推断出，柳月清正在说的恐怕正是此事。
柳影后在打感情牌。
而夜天宸似乎也的确被触动了。
“……”
洛小辞心不住地往下沉，再这样任由柳影后说下去，夜天宸会不会又被柳月清打动而放过她一命？
然而后来的事情证明，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低估了柳月清的手段，也低估这个世界剧情发展的不科学性。
接下来又发生了件冲击洛小辞世界观的事情。
她正思虑急转中，手被猛地向下一拽。
只听柳月清“呕”地一声，弯腰冲着床下呕吐了起来。
洛小辞被这一拉得差点站不稳，待她站定后，看到了迄今为止毕生第二难忘的画面（迄今为止第一难忘的画面是三昭堂柳月清小鸟依人地靠在她怀里以及地上殷红的血）。
柳月清单手扶住心口，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汗，冲着床下，不住地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长了二十几年，跟着父母看了无数部家庭伦理狗血剧和宫斗剧的洛小辞，看到这干呕的动作，脑中便自动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更何况做出这个动作的人，一个小时前还写了封血书来痛斥你啪完后始乱终弃。
洛小辞一脸恍惚地回头去看“从不说假话”的男主大大。
男主大大这个时候仿佛变成了二愣子，夜天宸好像并没有跟洛小辞一样联想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只是盯着正在干呕的柳月清，脚往前挪了步，最终还是站定在了原地。
柳月清呕了好一会儿，总算缓过了气，抬起了头来，楚楚动人地望着洛小辞：
“宸哥哥，清儿觉得，自己也许有了。”
夜天宸：“…………”
洛小辞：“………………”
像是有人用吸尘器刷地一下把房间抽成真空，房间冷不丁陷入死寂。
洛小辞有一瞬间的窒息。
她只听到自己干瘪瘪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
“你说，你有了啥？”
柳月清垂眸，手抚上腹部，苍白的脸上透出红晕：“有了宸哥哥的孩子。”
“……”
洛小辞已经不知道该对着柳月清作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她脑中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作为一个女性穿越人士，被另一个女人告知你们x后她怀上了你的孩子，真是一种新颖又刺激的体验。
神tm刺激了！
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机械音：
【“拨云见日”成就达成√】
【恭喜您！获得成就附带奖励，角色夜天宸勇气值+10，智力值+20，气度值+10，角色夜天宸现有好男主总分-1048分！】
【温馨提示：当前主线剧情单元“偷龙转凤之大战柳影后黑莲花”完成度已达到85%，请执行人再接再厉，继续努力ヾ(=^▽^=)ノ】
哇，这次的表情好萌……但这不是重点，什么时候进度已经85%了？没有一点点防备！她之前几乎忘记了进度条的事情了，现在看这进度条已经到后期了，那说明离柳影后下线已经不远了？
虽然懵逼，但洛小辞还是很高兴的，她甚至差点笑出声来，但好在她及时想起来自己还在碧竹院中，将笑吞了回去。
拨云见日？这是什么成就？是在指夜天宸？
洛小辞这才想起来夜天宸，然而夜天宸的脸上根本看不到半点“拨云见日”后的明亮。
准确说，夜天宸的脸色，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