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你压到我触角了! > 《你压到我触角了!》第52章 和妖神熟吗
    皇宫中一时之间妖仙聚集让牧单颇有几分无奈,左丞相倒是乐观,笑呵呵的揣着大饼去拜访青瀛等几位上仙,估摸着是想沾点仙气回去造福子孙。

    牧单瞧着怏怏不乐的云隙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角,云隙郁闷抬头,牧单将吻落在他唇上,温声道,“不开心就不见她了。”

    云隙撅嘴,委屈道,“她~说~话~太~快~”

    他每次听她说话都费了老大蜗牛劲,常常他说完他的话,平桑就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云隙很担心她根本就没听完他的话啊。

    深秋的暖阳金黄璀璨映入大殿内,一方半露的漆红木台子上云隙托着腮帮子捏着狼嚎笔慢悠悠写着他要告诉平桑的话,竭尽全力来避免与平桑交谈。

    牧单看了一会儿,问,“她若找到霖泉水需要多久?”

    云隙眯着眼晒着暖阳,“到~极~北~之~地~,二~十~日~来~回~”

    “嗯。”牧单捏起一块涂了蜜的白瓜皮喂进云隙口中,见他慢吞吞嚼着,眉眼之间都散发着温润自在的神态,牧单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将此时此刻眼前这小妖的模样记在心底,他日若进了修罗道轮回,也定然能取出来看上两三眼的,不负这一刻的韶华光阴。

    云隙写好了一张,悠悠的正晾干宣纸,抬眼望见牧单正温柔的瞧着自己,他慢慢撅起嘴,脸上一坨坨红了起来,傲娇的甩了甩头,留给牧单一双春波流转的眸子。

    “陛下,人带来了。”于述身后跟这着十三四岁的少年,面容清秀,头戴蓝翎羽巾,穿的干净朴素,朝他们恭敬的一拜。

    牧单朝他挥手,“明生过来。”

    明生有些畏惧传说中的鬼刹帝,忐忑几下慢慢走到了牧单面前,声音微颤道,“明生拜见陛下。”

    牧单让他抬起头来,笑着低声问云隙可否喜欢他,这是宗学中学习最好的儒生,性格温和明理,身世也干净,举家尽是德行兼备学富五车的文人学士。

    云隙望着少年干净的五官,这副模子和小时候的牧单有两分相似,他曾想过若单儿没有遇上冤魂釜,待长大成人之后也是这般文质彬彬的吧。

    虽然有几分像单儿,云隙却不知自己为何不大喜欢这少年,更是对皇帝的引荐感到莫名,牧单笑着拍拍他的手,“莫要担心,只是想让你认识认识。”

    云隙点点头,牧单让于述又将人带了下去,“不喜欢他?”

    云隙凝眉问,“为~何~要~喜~欢~他~?”

    牧单笑了笑,摇头,“没什么,怕你待着这里无聊,带个孩子来见见你。不喜欢他喜欢我好吗?”

    云隙嗔怒的瞧他一眼,哼哼两声又开始写自己要送给平桑的话。

    一派热闹的千罪宫传出百灵鸟般的欢声笑语,隔着三丈巍峨宫墙就能听得清清楚楚,云隙脸微微有点黑,牧单给他理了理肩上的黑发,“不想进去在这里等我。”

    云隙捧着个胖口小壶吃着里面的酸果花蜜,含着勺子沉思着自己要不要进去,他在心中刚做了进与不进两般比较,眼前倏的一花,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平桑一阵鸟叫似的叽喳。

    “云隙你来找我了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我好伤心咦你吃的是什么我能尝尝吗?”

    牧单惊讶的瞧着这姑娘,拉着云隙退后两步,一口气说的这么长当真不会累吗。

    平桑摇头,表示自己的肺很大的,她接住云隙闷声不响递过来的宣纸看起来,几张宣纸细密写满了字,平桑两三眼看过就已经全部阅完了,速度快的云隙一口酸果蜜浆都还没咽下去。

    “你想让我帮你寻找霖泉水吗这可不大好寻找不过云隙有求于我我定然会义不容辞啦哈哈哈哈不过你想我什么时候去的呀?”

    云隙抿着唇,捏了个决,空中平白浮出一张白底黑字,写的是——立刻就去!!!四个大字。

    “咦云隙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生病啦你别急等你病好我就去啦!”平桑细看云隙几眼,想找出他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她这细看和别人细看不一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云隙别过头拒绝和她对视。

    真~是~看~上~一~眼~也~嫌~快~呐~

    他们正交谈之际牧单让于述送上来适合众位仙子小妖的各种吃食,青瀛磕着五色稻谷在心里辗转该寻些什么借口来拖延时间。

    绪卿带着阿团走了进来,望见自己面前的一盆肥沃的黑土若有所思,看那张黑脸像是甚是满意,阿团睁着黑豆小眼瞧着自己的水果拼盘和糖醋大鱼头直咽口水,而云隙的面前果不其然是几盘馥郁花香的糖浆花瓣和花糕蜜枣等等。

    每两三种菜色都恰好对应每个仙妖的胃口,不抢也不闹吃个饭甚是和谐。

    但和谐的大部队中也偶有不大和谐的调子,比如平桑就十分郁闷,左右看了几眼,问,“为什么不给我吃虫子青瀛也偶尔吃虫子的呀阿团从前也应该吃的而且有的凡人吃的虫子各种各样还有我听说有的蜗牛也会吃一点点虫子的我们里面只有木头不吃虫子但为什么大家都不吃?”

    想到那来回爬动的虫子,青瀛咳了两声,“我改吃素了。”

    阿团举起小爪认真道,“糖醋鱼头更好吃。”

    云隙懒洋洋抬抬眼皮,慢悠悠道,“本~蜗~不~是~有~的~蜗~”

    有的蜗牛吃虫子不代表他就吃的!

    牧单跟着顺着云隙的腔调道,“本人不是有的人”

    有的人吃各种各样的虫子不代表他就吃的。

    平桑瞧着这轮了一圈借口,眼巴巴将目光落在绪卿身上,“那你——”绪卿迅速接话,“谁把虫子端上来本仙跟谁势不两立!”

    平桑嘤的一声趴在桌子上,“你们好适合坐在一起吃饭我好可怜来帮忙就只能吃素的了嘤嘤嘤。”她一边哭一边瞧着牧单,用幽怨的目光控诉主人的忽视。

    牧单笑了笑,让于述端上来了一盘酸辣爆炒螺子,还配着一只尖尖的小勺,“孤听说平桑姑娘也是吃螺子的,姑娘且尝一尝看是否合你的口味。”

    螺子总比长虫好得多,最起码好看,还不会影响其他仙人妖的胃口。

    云隙抿唇笑起来,这个人,当真很好的。

    螺子长在潮湿的青苔泥土中平常不好寻找,平桑也只能偶尔吃一些,瞧见这么一大盘美食顿时所有的幽怨都烟消云散,“谢谢皇帝陛下你真的好好哦怪不得云隙喜欢你哈哈哈哈我也喜欢!”

    牧单听她说完扭头去看云隙,云隙自顾自的吃着花瓣没有一丝反应,他心中无奈,帮云隙涂起蜜来。

    青瀛嘎嘣嘎嘣咬着黄豆,看向云隙,“寻找霖泉水此事急不得,平桑虽能找到此水,但盲目寻找终究会耽误时间,倒不如我等先行作阵大致算出霖泉水此时在什么地方,然后再做寻找定能一举找到。”

    他说完去看云隙,云隙吃花瓣的动作慢了下来,脸倒是一点点红了起来,扭头瞪着平桑傲娇的嘟囔一句,谁~喜~欢~他~呀~别~胡~说~

    平桑噗的一声咯咯笑出来,“你怎么才反应——嘎嘣好硬!”

    青瀛收回手,“吃你的螺子。”他继续对云隙说,眼睛却看着牧单,这皇帝两天没见明显消瘦了些,不知道云隙这小蜗牛能不能察觉出来什么,“云隙,我的意见你觉得呢,让平桑直接去找的话她性子急,定是要走些许弯路的。”

    云隙舔着梨木小勺上的蓝田蜜,不大情愿,却又觉得青瀛说的有道理,侧头望了望牧单,低声道,“好~,几~日~去~?”

    青瀛略微沉思,看了眼牧单,迟疑道,“三日……之后。”他看到牧单微微向他点头,心底呼出了一口气,又觉得有几分窒塞,若是皇帝要三日的话,那说明……他清明台上深叹两声,收起感慨继续磕他的黄豆。

    晌午的暖阳照在背后让人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很舒服,对牧单而言却难受多了,他垂眸为云隙涂蜜,看着他慢悠悠的吃,脸上挂着笑容,他欲说什么,却感觉到一股炽热的火舌好像烧到了他的心口,让他顿时感到血液沸腾,胸腔之中一颗心脏激烈疯狂的跳动起来,让他窒息,艰难的喘气。

    “单~儿~?”云隙含着小勺子歪着头,见牧单脸色越来越不好,微微皱起眉探过手去。

    牧单倏地站了起来,勉强笑了下,摸摸云隙的脑袋,“没事,我没事,忽然想起朝中有些事还未处理,我先去处理,等你吃完我让于述来接你,不着急。”说完不等云隙反应便带着于述匆匆离开了。

    云隙望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放下小勺子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刚走两步就被青瀛又拽了回来,“不推算霖泉水的下落了?皇帝应当没事,你别担心。”

    他望了望殿外已经不见单儿的背影,云隙觉得有几分怪异,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他向来不擅长揣摩对方的心思,就是偶有揣摩,等再醒悟过来后已经过了百八十年了,那时候谁还管如今的这番心思到底是何。

    云隙敛眸想了想,当下最主要的是为单儿解开三鬼煞魂阵的阵法,这一事与其他事相比甚为重要,他一打定主意便重新坐了回来,令下人撤去吃的七七八八的空盘,呈上纸笔开始推算霖泉水如今的下落。

    这方桌纸还未摆平,于述急匆匆赶了回来,喘了两口气,云隙又站了起来,“单~儿~出~事~了~?”

    于述跑的直喘气,半晌说不出话来,青瀛一掐手指,划出了个决,沉声道,“是大理寺精钢牢中关着的不人不鬼逃出来了。”

    “啊对,对。”于述扶着门栏道,“陛下让、让告诉各位,官兵已经沿路去追,去追了。”

    青瀛眼中一动,“余卓是披着人皮的魑魅,为了不露出自身的鬼气被谁封印了法术打进人皮中,此时他撑不住了,封印也自然而然会脱落,他有了法术,褪掉人皮就能逃出精钢牢,云隙,你同平桑在这里等候,我和绪卿去将余卓再抓回来。”

    “不。”云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青瀛一愣,云隙加快速度,拧眉盯着宣纸,“先推算找到霖泉水。”

    万事分先后,而云隙的先后就是要找到霖泉水破解牧单身上的阵法,青瀛见他表情严肃认真,心底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朝平桑与绪卿道,“那就开始吧。”

    夜幕降临,墨蓝色的夜空星辰如水遥遥颤动,云隙看着坐在殿前长阶上的老头,蹲下来默默瞧着他。

    左丞相抹了抹眼睛,眯眼仰头看星星,“人老了,眼一见风就受不住了。”

    云隙朝他怀里瞧,“鼓~鼓~的~是~什~么~?”

    左丞相眯眼笑,伸进怀里摸了一摸,取出一张油饼裹着的饼,“香酥大饼,吃吗?”

    云隙摇头,站了起来,一身青色袍子在被冰凉的夜风刮得衣袂飘飘,他听见身后左丞相扶着台阶站了起来,往宫外走去,口中含糊的说着,“这饼好吃啊……是陛下亲自派人为老头找来的,当年……太子也说过要找,可老头没等到,他就去了……这次等到了,老头却老了……吃不动了,再也吃不动了……”

    德辛宫中,青瀛朝外张望了一眼,低头看着胸口大敞脸色惨白的皇帝,他伸手碰了下皇帝的胸口,感觉到指尖一阵滚烫,烫的他指腹发红,而被碰的那人胸腹浮现几道诡异的赤红色纹理,好像鲜血要冲破肌理汹涌喷薄出来般。

    他朝皇帝手中塞进一道符咒,“云隙来了,这是最后一张隐藏咒,你……看着用吧。”

    牧单忍着疼痛坐起来,朝他低声道谢合拢上自己的衣襟,垂眸说,“谢谢。”

    青瀛叹口气,“我当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云隙若是真的在乎你,我劝你将话说出来,也好过他日后突然明了而再悲痛难忍。”

    牧单握紧那道符咒,这符藏在他的身上能隐藏住他此时正在遭受的折磨而不被云隙发现,这也是唯一能和小蜗牛亲密相处的最后方式。

    青瀛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他知晓。云隙在感情上傻乎乎的不开窍,倘若有一日忽然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意,而他又不得不因身上的阵法诅咒灰飞烟灭的话,牧单宁愿他从来没见过这小妖,从来没爱上他。

    若他不爱他了,不对他好了,云隙就不会靠近他,不会为他宁肯求人欠下恩情也要救他的吧?

    青瀛摇头,“世间的事总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也就是凡人常讲的定数,苍天生出这段渊源,你就只能跟着这段渊源走。”

    定数这个玩意说准也准,说不准也不准,即便青瀛是掌管四界渊源的神,却仍旧解释不通定数或者渊源到底是个劳什子,有什么规律可循。就像他完全想不通云隙的渊源怎的就这么百般曲折,他在心底打起小算盘,琢磨是不是云隙干坏事太多,遭到了哪一只花花叶叶的诅咒了,才生的这么命运多舛。

    青瀛听着由远及近的的脚步声,“你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牧单闭了闭眼,穿好衣袍站起来,想了想,道,“你是否识得妖神钦封?”

    哦,妖神啊。

    青瀛挠挠下巴,“有点熟。”

    “那你可知……妖神对他……好吗?”

    青瀛沉默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