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鬼界金捕 > 《鬼界金捕》第51章 8-1 回家
    鬼王升殿,召见三人。竺嵩、英招、武罗走入大殿,向上施了礼。森罗王道:

    “本王已接天帝及鬼帝圣谕。英招,出殿之后,你便与武罗神交接,七日之内务必完结。”

    “是。”

    “祁卿,竺嵩现任天庭使者,自不必领地府之职。你引领竺使回家中看望,并与武罗神接洽今后事宜,带她熟悉地府之事。”

    祁松年出班道:“是。”

    之后四人退出殿外,武罗见到趴卧殿外的黄石,对竺嵩说:“我说,这个家伙也要跟你走了吧,我想让它跟我一处再呆几天,不知使者你意下如何呀?”

    “呵呵,好啊。”竺嵩对黄石道,“老家伙,你就陪武罗姐几天吧!”

    武罗抱起黄石,跟英招去了。

    竺嵩对祁松年说:“祁大人,我们这就上路吧!”

    祁松年笑眯眯地看着竺嵩,答道:“好。”于是他掏出一面黑地金边的鬼旗,“之”字形展动,一辆由两只幼狮驾辕的精致鬼车现在当阶。祁松年自向内侧幼狮的耳边低声叮嘱,随后示意竺嵩登车同坐,狮兽轻蹬地面,鬼车凌空飞起,向远处奔去。

    见到这面鬼旗,竺嵩自然想到自己从老山家盗走、后被蚩苗收走的那面,进而想起大丝大竹所讲的奉祁松年之命监督自己的话。如今时移事易,且自己公职在身,不把这些说清似乎终为不美。于是他问道:

    “祁大人,竺嵩之前年少乖张,私盗鬼旗,后来为求自保,不慎伤了三位鬼差的性命,思之心中惭愧,还望大人上禀鬼王,降罚!”

    祁松年道:“尊使如此坦言,足见赤诚。那鬼旗已蒙鬼王赐还;鬼卒们既与地府订鬼旗之约,鬼旗不毁魂魄不散,在那鬼旗界中为聻日久也会积命为气、再生为鬼的,这也是他们沾染红尘的劫难。

    天帝御旨令你积功回向确是正途,你若再过意不去,以尊使这天神之尊择时祭奠一二足矣。善恶报应不爽,彼等自有归宿。你虽越权,天帝尚且恩宽,我等焉敢加罚?”

    竺嵩自出世以来并未到过地府,自然亦未经过由这里到各处的道路,但见鬼车驶于半空,不一时便路过老山一家的小院。竺嵩看鬼车并无降落的意思,便对祁松年说:“祁大人,我们不是去我家吗?”

    “呵呵,正是。”

    “那这……”

    “尊使有所不知,方才所过并非你家。”

    “什么?”

    “本来这些你早该知道,没想到你溜出地府,直跑到阳间,至今方归,自然不得而知了。”

    “嗯,那您快些告诉我,我的家人到底是谁?既然有家,因何是老山爹爹他们把我养大,他们与我又是何关系?”

    “老山一家乃是我布政司下设延香所中的一处,职责所司便是照管地府收留的婴孩,将之养育成年。”

    “原来如此。那他们怎么从未告诉过我,而是把我当家人看待,而且也没见有其他鬼婴被送去啊!”

    “嗯,老山那一处是直属我布政司的一个隐秘小所,收养的都是有特殊身份的鬼婴。故在鬼婴长大之后不得与其多言,以便地府酌情区处。自然此类情况不多,故而平时较为清闲。”

    竺嵩若有所思,“那我的本家呢?”

    “一会儿到了,尊使自然知道。”

    于是祁松年不再多说,竺嵩满心疑虑,也无心看一路的风景,直待幼狮一声清吼,鬼车现出一团青光,缓缓停于一座高大的黑色山体之上。

    “到了?”

    “是。下车吧。”

    竺嵩跟随祁松年下了鬼车,立于山崖之上。祁松年静默伫立崖边,遥望着远方的地府和彤云翻滚的鬼界之天……随后他长吁一口气,扭头对竺嵩言道:“来吧”,便回身走向建在崖上的鬼寨。

    一位面容苍老并与竺嵩有几分相似的鬼官垂手站立门边,神情沉静地注视着来人。

    二人行至看清此人,竺嵩心头一紧,不知怎地难以再向前走,心中那股偶尔出现的紧张之力伴着一种难言的悲情涌上。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双眼一湿,泪水从眼眶滑落了几滴。

    与此同时,对面那人“嘶——”地倒吸了口气,似有所悟,随后他也忘记了向祁松年施礼迎迓,径直跨过去,双手拢住竺嵩的双臂,然后一下子将竺嵩抱住,含泪道:“孩子……”

    竺嵩被抱住,眼泪坠得更快,他试探着问:“爹?你是我爹?”

    见此情景,祁松年也不免悲感,走过来轻拍二人的肩头,父子暂时解抱,各自拭泪。

    “祁兄,我失礼了。”

    “欸,人之常情。”

    祁松年便对竺嵩说:“尊使,这位便是地府孝义侯魁衡,你的生身之父。你的身世便由他直接向你讲述吧。”说罢又对魁衡言道:“你们父子重聚,我不便打扰,先回去了。令郎如今是天庭敕封的提点人间刑狱使者,但无确定使职,鬼帝已传谕,你们想聚多久都可以。”

    “多谢上恩!也有劳老兄你啦!”

    “分内之事。好了,我去了,勿送!”

    “恭送大人!”

    竺嵩也向祁松年施礼,与魁衡一起目送其登车驶离。

    魁衡凝视竺嵩虽经风霜仍稚气未脱的一双清眸,知道他有许多问题等着自己的解答。他拉着竺嵩的手,“来,我们屋中一叙。”

    “嗯。”竺嵩像是突然变回了一个少不经事的幼童,索性把自己饱经世事的一颗心归零,将它交给父亲,任凭他安排。这让他觉得无比轻松。

    房中陈设简单,似乎不是几十载、而是上千年未曾动过,因此有种令人心神沉淀的持重之力。内侧中央一个几案,两边各有一椅,壁上挂着一张精美的月琴。

    魁衡取过案上的茶壶茶盅,为儿子斟了一盅鬼星崖独有的“星崖团月”。竺嵩抓过来一饮而尽。魁衡又要斟,被竺嵩拦下,“爹,别忙了。您坐下,给我讲讲我家的事。”

    “呵呵呵,好,好。”

    二人同时落座。魁衡再次注视身旁已长成七尺男儿的儿子,自然由此想到竺嵩降生那日之事,想到同时离自己而去的母亲和妻子。他移目墙上的月琴,深情抚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