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重生之侧妃凶猛 > 《重生之侧妃凶猛》第49章 逮捕
    御书房中一片沉寂,皇上倚靠着梨木檀椅,目光始终定格在宋君一呈上的证据上,拇指轻摩擦扶手上的雕花,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杜樱苑与宋君一比肩而跪,目光低垂,袖下的手不禁缓缓收紧,肩背也不由得僵直。而上座的那一抹明黄却始终未动,似乎透过这些物件看到了怀疑过,却始终不肯相信的所谓疑云,所谓相信。

    本以为是兄弟相争,无关痛痒,可终究是这私利弄权。当初自己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但当自己真正坐到了这个位子,才发现由白骨堆砌的权力,真的需要不断的用鲜红的血,鲜活的肉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自己的儿子,不,无论是谁……都无从幸免,当初的自己是,他们也是。

    “安王……”似有似无的叹息在满室的静寂中回旋,皇上缓缓抬首,手轻轻抚上额头,疲倦地合上了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咣当!!”雕龙古砚被掷在地上。杜樱苑和宋君一一齐俯首,暗自揣摩,互相对视,随即更恭敬地褔身。

    皇上缓慢平息,目光从杜樱苑和宋君一身上扫过:“传朕口谕:即刻传唤安王。”当即便有宦官应声传谕,“赐座。”

    宋君一不动声色地冲杜樱苑点点头,两人一齐褔身告罪坐在下首,而那一个支离的明黄背影久久地等待在窗影中,无奈又孤独。

    杜樱苑接过宫女呈上的茶,附在唇边浅尝,眼睛却直直盯着茶杯边缘沉浮的茶叶,在蒸腾的氤氲茶香中勾起嘴角。这回交手,证据确凿,安王就算再怎么暗算狡辩也终究翻不了身,最有趣的是,陈荣亮这回可再也无法榻上安眠、高枕无忧了吧……这样,他们欠宋君一的,欠杜家的,欠自己上辈子的,要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一点不剩。

    宋君一斜眼瞥见杜樱苑变幻的神情,不由得也挽起了唇角,冷峻的目光中也泛起了宠溺,连身体的不适都暂有缓解,空洞的胸口也像被填满一样舒适。

    尔虞我诈,阴谋暗算的日子过得久了,身边有个人心疼自己,这些曾经的苦痛反倒是没有那么难捱了,尤其……偶尔还能忙里偷闲看看自家太子妃的时候,竟觉甜蜜温馨。

    安王府中――

    “王爷,皇上传您入宫。”

    安王并未回身,只专心的把玩手中的玉石:“所为何事?

    ”

    “奴才不知,但宫里的探子回说方才太子与太子妃入宫面圣了。”

    他们?安王扯出冷笑,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玉石扔在一旁,转过身来。

    那个废人还没毒发么,李瑶香也应该得手了,病秧子就算现在还有力气作斗,还有能耐折腾,也注定活不久,那个位子,宋君一这样的人,永远坐不到,注定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

    “备车,入宫。”

    御书房――

    “回皇上,安王到了。”

    “宣。”

    安王身着蟒袍,恭敬地垂头走进:“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撩袍跪下。

    皇上慢慢放下手边的文书,看到安王的毕恭毕敬不由冷笑几声:“怎么,你也会把朕放在眼里,罔顾囯律,惑乱纲常时也会想着还有朕?”

    安王见杜樱苑和宋君一气定神闲地安坐,便知这回事出反常必定与这二人脱不了干系,却思索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得惶恐顿首:“儿臣忠心可鉴,时时不敢有忘帝恩,所作所为皆是出于赤诚,不知父皇说的罔顾囯律之罪,惑乱纲常之责又从何而来……”

    “荒谬!”皇上气极,拍案而起。

    “父皇息怒。”宋君一与杜樱苑一齐起身跪下,宋君一脸侧不禁浮起一层薄汗,撑在两侧的手臂也不由得微微发抖,杜樱苑蹙起眉头,广袖下的手轻轻拢住宋君一微凉的手。安王看见宋君一的病态模样,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看来离他要的结果不远了。

    “你还要狡辩吗?你当初给太子下毒时,可也是记得还有朕在?!”

    安王镇定地抬头,内心却微微揪紧,怎么会……安王无意中看见杜樱苑低眉顺眼间的淡然,才发觉了事情必有蹊跷,无可奈何只有继续为自己辩解:“儿臣所言句句肺腑,不知父皇因何有此问?”

    安王抬头,正被砸中额头,一股温热缓缓流下,“父皇……”

    皇上甩手将解药扔下,目光阴沉地盯住还在装模作样的安王,只觉一阵可笑:“你当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儿吗,这解药你怎么解释,太子中的毒你倒是解释给朕听听这宫里……还有多少可笑的事。”

    兄弟之间不顾手足之情,作犬兽之态,如此逆子,留之何用!

    安王顾不上抹去脸上的血迹,也顾不上端详手边的瓷瓶,安静地跪着,目光收敛,全无被抓住的狼狈,仔细琢磨,想着事情如何败露,又该如何收场。杜樱苑握了握掌心依旧微凉的手掌,暗自垂下眉眼,害的宋君一如此的人……绝对不会给他留下好下场,无论是安王,还是,陈荣亮。

    皇上看着宋君一的灰败面容和瘦削的肩膀,心底也泛起一阵颓然,再看身前的安王,又升起一阵悲凉:“证据在前就解释不出来吗,那就去天牢里好好想想干了什么!拖下去。”

    安王透过眼角的血色冷冷看着宋君一,在被带下去之前,视线从杜樱苑的莫测笑容扫过,似笑非笑地微微眯上了双眼。

    “罢了,你们也下去吧,太子好好休养。”杜樱苑缓缓搀扶着宋君一走出御书房,留下孤独的君王。

    宋君一轻轻靠着杜樱苑,跟着宫人沿着小径边看风景边出宫,光影偷偷掠过杜樱苑的眉间,惊起宋君一心中的一池落花,痒痒的又带起些许暖意。

    杜樱苑还在回想御书房的经过,沉思被几声浅笑打断,抬眼就看见宋君一从冰山裂缝中流淌出的笑容:“你笑什么?”

    眸光中的倒影满是盛了月色般,皎洁而坚韧,透着果敢。

    “我在笑櫻苑。”

    宋君一移开目光,观赏园林风景。

    “我?有什么可笑的。”

    杜樱苑拧着黛眉,不依不饶的追问,握着宋君一的手暗暗用力。

    “趣事之趣,凡客未必懂。”

    宋君一拗不过她,只好一本正经的站定,深深的望向杜樱苑。

    “适可而止啊你……”

    御花园的绚烂景色混着浅笑的慵然,暖和且惬意,点染着日子的光阴,美丽而长久。

    与这时的气氛大不相同,将军府中却是人心惶惶,布满阴云。

    陈荣亮坐在案前幽幽地打量着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晃,带起一抹乌黑的浓烟。

    当手下来报安王入狱时,陈荣亮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如此行事必有这么一出。

    现在的形式可谓不容乐观,本来按照安王的作风不该如此心急,就算如此,事情也不该败露。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只能说是杜樱苑还真是不省油的灯,居然把安王带到了阴沟里……本来谁栽在谁手里与陈荣亮没有关系,但……如果是安王,自己又与安王有太多的往来合作,如果安王不肯放过自己,说不准安王会吐出什么来。

    他有两条路可走,其一,杀了安王,不过身为将军,从天牢里shārén取命而不落痕迹,不是易事;其二,继续合作,设计暗渠,将安王救出。

    就现在的形式看,无论形式怎么变,路已经被选定了,就是再无可奈何,也无路再选。

    陈荣亮挥袖熄灭烛火,眼看着暗室一点点变得漆黑,就像将军的目光,消失在黑暗中,悄无声息。

    天牢里的烛火忽暗忽亮,墙角的熏黑印记显得更加阴沉,在天牢里侧,安王正依靠石墙,透过铁栏看着油灯明灭。

    咚……咚……咚……更鼓声中夹杂了模糊的军鼓声。

    安王huódòng着被拷的双手,逐渐展开紧锁的眉头,目光游离在牢门。

    “安王殿下怎知下官要来。”

    墨色的大氅出现在牢门前。

    “因为我确信,你不敢不来。”安王拍去身上的灰,气定神闲的站起来,“只是不知,为何亲身前来。”

    “那是王爷一直小瞧我了,出入这天牢,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黑衣人摘下帽子,露出熟悉的脸,被灯火映得火红。

    “陈将军既然有这本事,为何不直接救出本王,反而在这看本王沦为阶下囚的笑话。”

    “王爷差矣,这出入是小事,但劫取命犯可是大事啊。”陈荣亮刻意退后一步,脸上的笑容神秘莫测。

    安王沉默良久,眉毛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手指不停的摩擦拇指上的扳指,嘴唇抿成一条线,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似是在深思。

    陈荣亮从未停止观察安王的一举一动,看着他这个样子,不像是无计可施,身处困境的囚徒,便知道安王一定又有什么令人惊讶的方法,然而这方法一定又对他自己最有利,能达到他的目的,或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