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前世是救世主大人 > 《前世是救世主大人》第311章 从前、现在
    是梦吗?

    吴悠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的环境,大体上还是可以看出他还在活动室中。怪兽不知什么时候跳到桌子上面,双眼像两个光源,发出幽蓝色的光。没想到睡觉还能回忆起不开心的事情,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

    揉了揉脖子,因为趴在桌子上久了而变得酸痛。

    现在是几点来着?吴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突然亮起的屏幕光有些刺眼,手机屏幕的时间流逝着,最后跳到了数字八上。

    过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xr社的其他人还没有来!难道说牧颜紫其实是骗自己的?

    不过想想也极其的不合理,就算是牧颜紫想耍他,根本不需要这种玩这种幼稚的把戏,更何况曲然也没有出现在xr社的活动室中。

    “算了,明天早上问问曲然吧。”吴悠心中想着,起身离开了活动室。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变得凉快起来,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仿佛欢快了许多,但吴悠的心中似乎压着一块石头,沉沉的、重重的。大概是刚才梦到以前的回忆,起了副作用,可他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晚上的学校显得更安静些,一到了晚上,大学生除了那些打情骂俏的情侣之外,偶尔有结伴的学生散散步。办公楼很少有人路过,大部分老师下班回家了。除了那么几个办公室之外,其他的灯都灭着,从外面看去,更加阴森。

    “木头,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吴悠转过身视线正好与白二以相撞。

    “你怎么在这里?”

    还好吴悠视力良好,要不还真认不出来白二以来,虽说天还没有完全黑,但白二以的肤色正好融入了夜色当中,况且他还穿了黑色的衬衫。

    “诶呀,我不是一个人在宿舍呆的空虚寂寞冷嘛,出来转转。”白二以笑着说。

    “恩。”

    “不过真是稀奇啊,这么晚你还没有回去,是不是回心转意,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了!”

    “才不要。”吴悠直接拒绝道。

    “你还是一样的冷淡啊。”白二以已经习惯了吴悠的说话方式,嘿嘿一声,说:“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家吧,否则天黑了小心有人出来抢劫。”

    吴悠点点头,他确实想快点回家,和白二以说了声再见之后,离开了学校。

    北市大学距离吴悠家不算太远,走了二十分钟就到了,从电梯下来之后,吴悠轻叹了一声,准备拿钥匙开门,手却停住了。

    为什么曲然家的门是打开的?

    在吴悠的印象里面,曲然是个很有安全意识的女孩,不可能傻到回家连门也不关。

    难道是小偷?吴悠心里一惊,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萌生,难道曲然遇到了危险?

    他顾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心中只担心着曲然的安慰,虽然说一个人的家不应该随便进入,但事发突然,他悄悄地走进了曲然的家中。

    曲然和他一样,是独居在北市的。因为曲然的父母都在国外,曲然固执的考上了北市大学,拒绝了父母将她送到国外大学的想法。

    曲然的家静悄悄的,接着楼道的灯光,吴悠面前能看清楚客厅家具的摆设,但进了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在没有排除有生人进入曲然家的可能性,吴悠不敢轻易的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模式。他只能靠着摸索,在曲然家的客厅走动。

    像平常家庭一样,曲然的家很简单,客厅墙壁上挂着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对面是长长的沙发。客厅很整齐,整齐到他怀疑甚至没有人居住在这里似的,没有生人进入的痕迹。

    曲然还没有回来吗?吴悠心生疑问,眼睛在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勉强能看清周围。他挪动着脚步,鞋子与地板发出的摩擦声听得十分清楚,两个字不由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寂静

    。

    是的,既不是安静,也不是静谧。吴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词语,寂静在他的心里是个不好的词语。但是现在的感觉,只能用寂静来描述。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诡异。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空气在屋子中徘徊的声音。吴悠敢断定,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

    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去其他的房间看看。

    小心翼翼地走过客厅,两个卧室的门紧闭着,吴悠打开了最近的一个卧室的门。靠着淡淡的月光,他看到了双人床和一旁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双人床的床单平顺,似乎没有睡过一样。凭着他的猜测,这应该是曲然父母的卧室。视线在这个卧室中扫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结婚照。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吴悠揉了揉太阳穴,脑袋一阵阵的疼痛又开始了。还有最后一个房间没有看,确认没有在家的情况下,吴悠才能离开。

    不知为何,此时脑袋的疼痛比之前更加强烈,想有人在后面开始撕裂吴悠的脑袋一般,阵阵地眩晕感出现了。

    关上第一个卧室的门,走到了最后一个卧室的门前,他的心跳渐渐加速,似乎在耳朵里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吴悠呼出了一口气,将不好的预感统统丢到脑后,手握住门把手上。

    门打开了

    红色的液体印在白色的连衣群上,像一朵凋谢的玫瑰,冷色的月光照在少女的脸上,惨白的脸色如同死尸一般,少女的嘴角似乎溢出了透明的液体,眼睛涣散。

    最后一个卧室的门被打开了,映入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落地窗,似乎月亮就在落地窗之外,十分的壮观,此时的月色明亮,房间的所有东西能清楚地看到。

    “怎么可能。”

    “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被冻结住了,心脏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双腿似乎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的力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真是的,小悠的脾气太好了,为什么要忍受他们这么过分的行为。”

    回家的路上,长长的坡道,曲然生气地晃了晃吴悠的胳膊,不知是夕阳的缘故,还是曲然真的为他生气地涨红了脸。

    吴悠耸耸肩,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理睬,总有一天他们会放弃的。”

    “你啊。”曲然嘟嘟嘴,却说不出什么教训吴悠的话,该说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但吴悠还是一意孤行,不听别人的劝。难道对待这种校园冷暴力只能用冷眼的态度看待吗?

    “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解决方法的,不用小悠操心。”

    “你要干什么?”

    吴悠一愣,听曲然话的意思,她要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吗?他想了想,接着说:“算了吧,马上就要高考了,不要为了我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叫为了你!”曲然转过头,眼眸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她轻轻地张开口,“小悠也知道马上就要高考了,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难道就这样持续到高中生活结束吗?我不想小悠有着不好回忆的高中生活。”

    “再说了”

    不知为何,迎面吹来的风变得如此温柔,曲然慢慢地靠近他,几缕发丝拂过他的脸,隐约能闻到淡淡的的香气。曲然踮起脚,伸出手放在了他的头上,就那样轻轻地抚摸着,指尖穿过他的头发,是那样的温柔。

    “我也不全是为了小悠才想解决这件事情的。因为啊,小悠不开心的话,我也会不开心的。他们那样对待小悠,我的心也会跟着难过起来。”

    吴悠根本没有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同样没有在乎这些人的恶作剧,但是他感受到了曲然手上的温度,那温度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像是一股暖流俏皮地乱窜。

    “但是”

    “哼,小悠就不要管了,还是让我想办法吧。”曲然眼睛一转,笑着说:“作为酬劳,两个圣代不过分吧。”

    吴悠知道自己说不过曲然,向来是如此的,曲然想做的事情他没有一件能够阻拦的,就算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还是没有阻拦,可能是心中根本没有阻拦的念头吧。

    “那就交给你了。”吴悠后退了一步,躲开了曲然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因此引起了曲然的不满,红润的小嘴撅了起来。

    为什么?

    吴悠在心中又产生了和以前相同的疑问,曲然为什么偏偏对自己好呢?

    在学校,曲然受欢迎程度与吴悠可称之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吴悠是别人眼中的讨厌鬼,除了成绩优异之外,剩下的几乎没有任何的优点。但曲然呢,长相漂亮,成绩虽说没有吴悠那么妖孽,可算的上是尖子生,况且每年学校的才艺晚会中,曲然的一曲钢琴曲惊艳了无数人。

    可偏偏是这样的美好,吴悠却想逃离。

    阴暗的房间中,一股血腥味慢慢地散开,充斥在曲然的卧室当中,还未干涩的血像一条不绝的小溪,渐渐向吴悠的方向流去。

    未等反应,手底下已经湿湿的,抬起来一看,曲然的鲜血沾满了整个手掌,不敢相信的事实终于让吴悠回到了现实当中。

    恐惧的心理消退,只剩下震惊和悲伤在心中蔓延着,一直蔓延着。

    为什么,明明是九月中旬,身子却感到异常的寒冷,眼眶中似乎有一种液体快要留下来,但吴悠却强忍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告诉我啊,曲然。”

    腿软地不听使唤,吴悠只能慢慢地跑到那早已冰冷的躯体旁边,见到那张苍白的脸的同时,眼泪终于溃不成军地流了下来,滴在地板上与血液融为了一体。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告诉我啊,曲然。”

    “对,一定是我在做梦,你怎么可能被人杀死啊,昨天还精神满满地,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的手放在曲然的脸上,手掌的血液在曲然的脸上留下一个红印,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一动不动,曲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面上,白色连衣裙明明很漂亮的,但现在却像为了衬托那鲜红的颜色而存在的。

    不管吴悠怎么嘶吼,曲然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吴悠意识到,曲然再也醒不过来了,不管怎么做,曲然都不会醒过来了!

    “曲然!”

    你想吃学校旁边那条街的圣代吗?无论多少个我都会给你买哦。当然,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吃的。草莓圣代和奥利奥圣代,你一直买的这两种口味。

    曲然,你听到了吗?

    吴悠跪在地上,双手缓缓垂下,他仰起头,眼睛被泪水模糊。

    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啊!

    绝望和无法言喻的悲伤,都蕴含在无数的眼泪当中。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进入到了一个真空的状态,就连嗡嗡的声音也在吴悠的耳边消失了。

    脑海中和曲然在一起的场景一一浮现,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所谓的回忆才更加能刺痛、折磨人的心灵。

    长长的坡道上,再也无法触碰得到的距离,吴悠向一直站在曲然的后面的,就算是很远的距离,能够看到背影,就好。但仿佛现在这个愿望也无法实现了,冰冷的鲜血和抑制不住的眼泪仿佛在嘲讽着他。

    看!这就是现实。

    “和你说过了不要追求所谓的真相了,往往真相换来的不是美好结局。人类的牺牲和无止境的追求,以为能够换来更大的进步,别开玩笑了。“

    梦中的声音响起,那个站在破木屋门外的少年的声音。吴悠的脖子僵硬住了,连简单的回过头都无法做到。

    是谁?

    他能感觉到有个人站在他的身后,用蔑视的眼神盯着他,就像神盯着一个可怜的人类一样。

    “得到许多必然会失去很多,有些代价是可以失去的,但有些往往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

    明亮而又冰冷的月光照亮了屋子,吴悠仿佛能看到月亮上有一条长长的坡道,伴随着背后少年的声音,一起奔赴了旅程。

    是谁,杀死曲然的凶手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内心不断地追寻找无法找寻的答案。脚底下似乎不再是那卧室的木板,低下头,散发着淡蓝冷色光芒的坡道映入他的眼帘,前面是一轮巨大的月亮,坡道的尽头剩下了无尽的黑暗。

    鲜血的颜色深入瞳孔,占满了全部的视线,在耀眼的月光照射下,他仿佛听到了内心的呼唤。

    “去吧,去寻找吧。”

    大脑轰的一声,一场无形的风暴连带着所有的思绪卷走了,就像是有千万个人在让他的耳旁低语,去寻找吧,寻找真相。但他不知道的是,如何才能寻找到那接触不到的真相。头疼地无法忍受,撕裂般的疼痛让人窒息,终于眼睛一黑,吴悠失去了意识。

    淡淡的香味传入鼻腔中,散发香味的本源似乎离得很近。吴悠渐渐地睁开眼睛,眼皮很重,仿佛有个人强捏着上眼皮和下眼皮,告诉他不要醒来。眼睛还无法适应黑暗,支起身子擦了擦眼眶,是湿润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咖啡机在正常的磨着咖啡,咕嘟咕嘟的气泡声响着,眼前人儿的香味和咖啡味融为一种能令人宁神的味道。牧颜紫似乎没有料到吴悠这么早能醒来,眼中满是吃惊。本来很近的距离,随着牧颜紫的靠近渐渐缩短。

    “你醒啦。”牧颜紫说。

    吴悠失神地点点头,心中无数个疑惑没有人解答,他还没有从刚才中的真相醒悟过来。

    曲然呢,曲然去哪里?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牧颜紫盯着吴悠,看他半天都没有反应,叹了口气打开了活动室的灯,“我一来这里就看到你睡着了,没忍心打扰你,谁想到我刚要走你就醒了。”

    活动室灯打开的同时,吴悠涣散的眼神渐渐凝聚起来,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又重新坐了回去,整个身子像是没有了力气一样,摊在座椅上。紧绷地神经在这一刻瞬间瓦解,仿佛之前的情绪全部像一场虚无的闹剧。

    是梦吗?

    抬起手,手掌的掌纹中十分干净,但他仍记得曲然的鲜血流到手掌心的感觉,刺骨的冰凉。那样真实的触感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看来你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啊。”牧颜紫走到吴悠的面前,在他的眼里,牧颜紫的动作放慢了一拍,如一道春风袭来,带着温暖的花香,牧颜紫抱住了吴悠。“真是一个悲伤的梦啊,你的表情如此的凄凉。”

    怎么会悲伤呢?明明只是个梦的。

    “真的是梦吗?我是在做梦吗?那现在也是梦吗?”吴悠自言自语着,仿佛在和自己对话。

    “不是的,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牧颜紫像曲然那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如同母亲安慰着受伤的孩子,有着溺爱的语气和包容,“梦是虚假的,你眼中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全部是大脑中幻想出来的场景。你看看,梦境中有现在这样的感觉吗?”

    牧颜紫的下巴轻轻抵在吴悠的脑袋上,不知为何,牧颜紫衣服的胸口处湿了一片。吴悠的一只眼瞄到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正好定在了数字八上。全部细节都在证明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做梦。

    是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个近乎于真实的梦,庆幸的是,它只是一个梦而已。可为何,眼泪还是止不住的留下来呢?

    白二以寝室,橘黄色灯光温暖而又明亮,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才能勉强找到想要靠近的温暖。吴悠喜欢呆在狭小的空间内,因为越是狭小的空间,越能给人安全感。

    他蜷缩着身体,愣愣地坐在床的角落,背靠着墙,如果别人看到,像极了一个受伤的小鸟。白二以躺在另一张床上,盯着屋顶发呆,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吴悠,紧接着叹一口长气,“虽然你回来住我很高兴,但像这样闷闷不乐的,搞得我也没精神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木头会有这样的表情啊。”白二以小声嘟囔着,像是在和吴悠说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我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吴悠摸了摸自己的脸,之前泪水划过的地方早已干涩,皮肤在咸咸地泪水的侵蚀下,变得粗糙不堪。明明是一场梦的,却为何又发生了相同的事件?

    从xr社活动室出来,和牧颜紫匆匆告别后,吴悠想赶紧回到家中,看到曲然安然无恙的面孔。如果是梦的话,现在曲然应该安然五羊的回到家中,有可能在吃饭、有可能在发呆。总之,曲然还活着,还和吴悠一样望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但出了办公楼,却遇到了白二以

    “木头,你为什么还没有回家?”

    “诶呀,我不是一个人在宿舍呆的空虚寂寞冷嘛,出来转转。”

    “不过真是稀奇啊,这么晚你还没有回去,是不是回心转意,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了!”

    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看似平淡无奇的闲聊中,吴悠却重新陷入了恐慌当中。如果刚才算是做梦的话,现在的算什么?梦境与现实重叠在一起,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同样的记忆出现了。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这里是办公楼,你来这里干什么?”

    吴悠感觉自己处在漩涡的中心,整个人天翻地覆,白二以的脸无限地扩大,似乎像是对他的嘲讽一般。白二以的话语刺痛着他的内心,**裸将他置身于现实当中。

    回家吗?再看一遍曲然死后的场景?如果梦境中的东西在现实上演,任谁都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吴悠逃跑了,在无处可去的选择下,他逃到了白二以和他的宿舍,窝在被窝当中,紧缩着身体。

    “我该怎么办?”

    谁也不了解吴悠经历了什么,同样也体会不到无法改变结局的无助和悲伤。

    “如果想说的话,就和我说说吧,一个人憋在心里不好受的。”白二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