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圣徒与龙 > 《圣徒与龙》第40章 扈从丧钟
    红夫人看着空中那张吊诡、邪魅的女性化面孔。

    还有那双映照着鲜红的瞳孔和笑,在她经历了帝国兴衰的大脑中被放大和镂刻。

    以至于忘了召回被她派去调查克虏伯的扈从瘸子。

    一种无法抑制的颤栗在内心蔓延,遍布全身,这些超过紫曜花女性继承人的所知所识带来的恐惧,像是一只位面地狱伸出的手,在背后,敲打她的肩膀。

    一阵撕扯**的声音响起,除了游轮咖啡厅洞开的屋顶和淅沥沥的小雨,再无任何声音。

    赤身**的男人轻轻抽出黑色长刃,伴随着迸出更为汹涌的鲜血和卢瑟·麦卡锡的尸体一同从高空坠落。

    直到全部的身形暴露在红夫人的视野下,男人那张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孔机械的抬动手臂,像是新生的婴儿般,好奇的舔舐刀刃的血迹,微皱眉头,可能是味道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轻甩刀刃,在地板上“画”出让人心惊胆战的血痕。

    而那些成为卢瑟献祭完成大尼悉挽歌的五个小可爱,则全部被斩去头颅,只留下烙印在地面的五芒星残阵。

    大尼悉的全身像?早已经灰飞烟灭,只留下两只匍匐在地的食种,已经没有了撕叫的气焰,如同被驯服的兽。

    死亡来的静悄悄。

    男人骤然抬头,盯着在场中唯一带有生命特征的红夫人,歪头,咧嘴一笑。

    顽皮如孩童。

    而后者却如同丢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紫曜花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从容,早已经被眼前的一切丢到萨格拉斯的亡灵峡谷。

    感觉到目光注视的红夫人,后退一步,不由自主的做出捂嘴的动作,女人在面对强势面前的柔弱一览无遗,已经远远没有了温莎紫曜花的镇定,像****的小姑娘。

    伴随着一阵锁链摩擦的声音,男人提刀,虚空踏步,走向红夫人。

    逃跑?红夫人虽然恐惧,但也知道以对面陌生男人的实力,在不到2秒钟的爆炸,瞬间就斩杀五名水准至少在白菊九瓣的巫师,以及等活以上的剑士,甚至是一名来自宗教裁判所的异端女性,更恐怖的是还有一名实力在白银草以上的药剂科天才。

    这不算什么。

    而动用六个人的鲜血所献祭的大尼悉。

    则瞬间支离破碎。

    这片充斥腥血的大陆,能瞬间瓦解和卡萨帕里亚雷神咒齐名的黑暗准禁咒,一双手就能数的过来。

    很显然,红夫人已经退无可退,当**男人散发冰冷气息的躯体,近距离的完全展现在红夫人的眼眸内,后者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那张让所有女人看了都心神摇摆的呆滞面孔,冷漠。而让人心神恐惧的是他的胸口洞开,在漆黑的胸口中流出一节锈迹斑斑的锁链,因为落定的脚步而停止摇摆,健硕的躯体以及白皙的皮肤,能够清楚的看到每一根毛细血管内流动的血液,在继而泛起青色的脚踝处,赫然挂着粗如手腕的脚链。

    红夫人尽可能摒弃紊乱的气息,在脑海中快速搜索和这个怪物有任何可能性的资料和文献,以及,逃跑的方法。

    直到绝望的发现,关于对面浑身散发死亡气息的男人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还有不管怎么算都只有零的生存几率。

    作为一名七段位的奥术师,她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冻结空间乃至时间的能力。

    就算是压缩吟唱时间,红夫人也完全有理由相信在下一秒,那把还沾有卢瑟鲜血的黑色长刃会通透自己的身体。

    她还不想死的这么难看,就算死,也一定是最浪漫的死法,如果可以,她希望是凛冬的北境。

    如果身边还有她最爱的人,她一定会感慨主的怜惜和对她的偏爱。

    在两者相对无言的时候,如同怪物一般的男人再次咧嘴一笑,尽管他看起来很想做出一个自认为和煦的笑容,只是搭配着周围腥臭的内脏和遍布的血液,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我不会杀你。”

    清脆的男声如同掉落在大理石地面的音乐盒,在红夫人的心中炸响。

    “我可以带你去北境。”

    如同温暖的阳煦拨开沉霭的冬季,瞬间瓦解红夫人防备的心绪。

    更让后者惊恐万分的是,对方竟然能窥见她内心的想法?

    占星师?读心术?

    就在红夫人打算卸下所有的防备,去抚摸这头暴戾的兽时。

    一阵撕裂空间的声音穿透耳膜,瞬间,一柄黑色的长矛掠过红夫人的耳边,洞穿男人的左胸,带着巨大的惯性,硬生生的把将近7英尺高的怪物带离红夫人,定在了墙壁上。

    “不!”

    红夫人如同被施加钻心的咒语,凄厉道,那张冷艳了帝国十年的面孔,表现出罕见的绝望。

    随即瘫软在地上,认命一般的接受死神的垂怜。

    带有红色面具的瘸子扈从,凭空出现在红夫人身前。

    摘掉那张斯佩姬女武神的面具,露出一张丑陋的面孔,随即抽出短杖。

    一柄通体雪白的剑褪去封尘。

    “抱歉,夫人。”

    他本不用道歉,因为他并不是紫曜花的奴仆。

    瘸子扈从的面孔逐渐雾化,凝聚,虬结,作无规则的缠绕,当再次出现的时候,一张崭新的白色面具重新镶嵌在脸上。

    座甲。

    实力远在等活以上的剑士。

    很显然,受尽帝国老牌贵族和政客嘲笑的瘸子扈从,竟然是一名实力达到座甲的剑士!

    剑士的等级苛刻而严谨,除了皇家学院,以及伍德斯托克之外,在没有任何授予的徽章面前都只能被认为末流,相比于马上的骑士,剑士的口碑在卡洛斯帝国尤为凸显糟糕,崇尚骑士精神的卡洛斯根本不考虑一名剑士是否能抗击一名骑士的冲锋。

    尽管这是极为幼稚的想法。

    剑士的等级分为。

    魂解-等活-归刃-横手-红眼-座甲-觉醒-奥义-降神。

    每一级进阶的难度如同徒步行走在巴比伦大冰原,而成为一名成熟剑士最显著的特征则是幻化面具,等活的标志是黑面,即为黑色的面具,归刃是青面,如果进阶到红眼,则代表实力的面具会消失,继而幻化为眼,如果是等级在座甲的剑士,则极为稀少,已经强大到可以匹敌圣棺骑士的力量,这其中尤为重要的是,只有拥有宿灵的剑士,才能突破座甲的限制,继续进阶,而其中代表实力的,则是座甲白面。

    而每一个等级又以红纹区分,分为一至九纹。

    瘸子扈的雪白色面具上,没有任何条纹。

    “让我带您回去,亲自向老爷谢罪。”

    从红夫人出生,这名从来无法从他身上感知岁月流逝的扈从瘸子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在还是嘤嘤学语的孩童,到她出嫁以来冠以夫姓,再到成为帝国声名狼藉的“寡妇”,缄默的瘸子如同佩戴在胸口的圣杯,不曾有一天离开她的身边。这些借由点点滴滴汇集的情感早已经扎根在她的肌肤,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以至于人们已经习惯有红夫人的地方,就一定有这名怪异扈从。

    早已经在滚锅一般腐朽的帝国消失殆尽的忠诚,竟然如同新生嫩芽。

    瘫软在地上的红夫人,眼神空洞,突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抽离感,如同身体某一部分的灵魂,正在逐渐消亡,脱离。

    这种借由恐惧加持和担心面前陪伴她所有时光的扈从可能要死亡的情感,如同开闸的瀑布,压的她无法呼吸。

    这名冷冽、孤独的帝国最娇艳的花,竟然哭的像丢失了水晶鞋的小女孩。

    “活着回来。”

    瘸子扈从闭上了眼。

    他知道,在面对这头超过他认知的怪物面前,在成为一名曾经享誉整个大陆的剑士眼中。

    这是一场赴死的决斗。

    一阵咯咯的笑声撕裂夜空。

    食种重新盘踞在空中,如同秃鹫一般盯着娇艳的猎物。

    “感人。”

    像标本一样被黑色长枪牢固在墙壁的怪物,抬头,双瞳红芒灼灼。

    索性放弃摆脱长枪,抬脚,伴随着更为恐怖的撕裂声,一步步穿过长枪,伴随着让白面瘸子和红夫人怪异的蓝色血液的倾撒,将近九英尺高的身形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至于被黑色长矛洞穿左胸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在愈合。

    已经进入攻击状态的扈从瘸子谨慎的盯着怪物。

    随即轻踏半步,反手,握紧通体雪白的剑,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并拢,依次从下至上,直到掠过剑的末端,划破手指的鲜血在剑身上肆意横流,声音低沉。

    “浮躁与轻狂,让人毁灭与疯狂。”

    “愚妄和孤丧,怜悯众人不被流放。”

    “乞怜圣父,愿我与荣耀同行。”

    “借我灼灼白焰,焚屠列国!”

    伴随着最后一句拗口的古拉丁吟唱结束,那柄通体雪白的剑爆炸出耀眼的白芒,燃烧起更为诡异的白色焰火。

    兴许只有帝国的老古董们才明白,瘸子扈从口中吟唱的是《犹大国王》中最著名的章节。

    兴许也只有他们才知道,三十年前号称“丧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