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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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这样的回复，韩泰没有傻傻再问什么，只能强忍着一肚子怨念。
大殿里十分寂静，耳朵能听到的唯一的声音，只有呼吸声——自己的，和“他们”的。
而且再仔细观察几眼，韩泰还发现，这两百多人无一不是端坐在椅子上。脊椎挺直，双手扶膝的坐姿，看起来非常正式。
同时他仿佛生出一种错觉——虽然这些人都闭着眼，但眼皮里面的眼珠子说不定就正盯着讲坛！
此刻韩泰正站在讲坛前。
想象到自己正被四百多颗眼珠盯着，只觉得越来越古怪，心头早就不知不觉瘆的慌了。
诡异的氛围笼罩，仿佛时间每熬过一秒都极为艰难……
然后突然间，在他背后的地面上，就砰！的发出一声闷响！
动静距离自己非常近……好像就在脚底！
韩泰差点被吓得蹦起来，赶紧看向弗莱格。
“别紧张。”
却见弗莱格抬手竖起食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晃了晃手里巴掌大的储物口袋，无奈道：“放松点，其实没那么可怕。”
（放松你妹啊！）
韩泰只感觉后背发毛，暗骂一声，看向脚下。
地板上出现了一只水桶大小的容器，里面盛着一大半的银白色液体，看起来很浓稠，在阳光映射下银光闪耀。
水银？
但是眼前很快出现几条弹幕，否定了他的猜测。
名称：秘银浆（混合制液态秘银）。
价值：相同质量的秘银可以换取两倍以上的黄金。
特点：拥有最良好的导魔属性的矿物，属于顶尖的几类珍惜材料之一。
用途：一般作用于魔法器材的原材料，比如魔法师的法杖，魔法卷轴、魔法阵回路、冷兵器附魔，破魔武器……等等。
……
韩泰抬起头：“你也是魔法师？”
“算是吧。”
弗莱格很含糊的带过，似乎不想多说。
接着他把手伸进储物口袋里翻了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很快的，手里就多出了几支长短不一的……画笔？
笔头有大有小，有些类似油画专用的画笔。
是要用秘银画魔法阵之类的么？
韩泰似乎看懂了些。
的确是这样。
只见弗莱格先将一根刷子那么大的画笔探进桶里蘸了蘸，然后就矮下身去，直接将秘银小心涂抹在脚下的地板上。
他画出一条长长的弧线，然后再到桶里蘸取些，接着线条画下去。
当画笔在桶里先后续航了四次，很快的，弗莱格就已经围着韩泰转完了一大圈。
讲坛与信徒长椅之间大约隔着四米距离，而现在这块空旷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三米多的正圈！
韩泰有些惊讶。
虽然他分辨不出这个图形是否可以称作标准的正圆，但是起码肉眼看上去真的非常顺眼。
这个时候，弗莱格换了另外一支笔，却没有立刻再开始画，而是盯着韩泰看了过来。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眼神很平静。
“呃…你你你……”
韩泰被盯得头皮发麻，不忍直视：“你想干什么？”
“时间也差不多了。”弗莱格轻笑一声，手里提着笔，蹲在地上边画边说着：“那就告诉你吧……你想知道的一切，现在就全部告诉你。”
“……”
韩泰张了张嘴，眼中出现一丝茫然。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有耐心了。或者说，过了前一阵子的浮躁，现在仿佛也不再那么的迫切了……
不过韩泰想了想，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弗莱格看到他这幅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人类总是喜欢放松自己……如果是其他人倒也罢，但你现在也算是观测者，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了解的，等你明白之后就会觉得有多重要了。”
……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安静静的听，并且牢牢记住就可以了。
不过我有个习惯，已经告诉过你了，那就是在新的话题开始前，一定要把之前没有讲完的话题补充完整。”
“以前残留下来的问题有很多，你可能会觉得我很会废话，而事实上，你的态度也正是如此。
至于问题，真的很多……
比如，在世界碎片里我为什么会引导你，我和人类哪里不同，观测者协议到底是什么组织，目的是什么，协议的提出者又是什么身份，观测者需要注意的事项，绝对禁止事项……等等等等，很多很多的疑问。”
“其实这些问题都无法单独分开给你解答。原因是，这每一个疑问相互之间都具有一定的连贯性，把它们合在一起，才能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就好像是一根绳子，这每一个问题都是绳子的一部分。
如果我把它剪成几段交给你，你将很难再把它们拼接完整。
而且考虑到你是异乡人，对红月大陆的历史几乎没有了解，对于一无所知的你，整理信息这种事情的难度就更高了。”
“所以你也可以认为我在讲故事。
再顺便告诉你，把你带到这里的原因。
因为安德兰宾馆虽然环境很不错，却不是个讲故事的好地方。而且你也看到了，我需要这里布置这样的魔法阵。”
……
“我需要从最初说起。也许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并不是指在木桶镇世界碎片和你相遇的那个时间。
而是要说……很久以前。
先给你科普一下时间。
相信你已经听说‘红月历’这个名字了，这其实就是一个时代的划分，也可以称为‘原年’。
关于红月历，大陆最广泛的称呼是：‘公原纪年’。
今年是红月2015年。也就是说，从原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
“但这并不是最初！因为谁也说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究竟有多久远，可能万年，十万年，百万年，甚至万万年……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我要告诉你的故事，严格来说并不算历史，而只是个‘故事’，或者说，仅仅是个传说。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文献资料记载这段历史，通过任何书籍都无法得知。唯有一个故事被流传下来，被每一代的观测者口口相传，直到现在。”
“相信你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点认知的，最起码应该知道，大陆从古至今就一直被很多个种族共同分享。除了人类，还有精灵，兽人，矮人，龙族……
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原本这片大陆上，人类一开始并不是主宰。而且也不是精灵，不是兽人，不是矮人，不是龙族。
你所知道的，谁也不是。”
“因为在那个时代。准确的说，在公原纪年开始之前，公原前。
红月大陆真正的统治者，是一个被称为‘魔’的种族。
在我们观测者口中，就是——魔族。”
……
“好吧，如果前面说的那些算是序章，确实有些太过冗长……不过千万别告诉我你已经打瞌睡了。
因为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