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宅兆 > 《宅兆》第40章 血祸
    不用猜我也知道鸠子准备干什么,只见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瓶口酒精,然后对方把这枚简易的燃烧弹丢向了步步逼近的安嫣然,晃神功夫安嫣然就被火焰完全吞噬。

    想象中的画面是女子在火海里痛苦挣扎,但是事实并不如此,这个曾经美丽过的姑娘在我面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动着身子,短发飒爽的她宛如一位着迷于妖火的女巫,虔诚中透出丝丝诡异之气。

    “失去生命的精髓她不过是一副空囊,万物没有灵魂便是朽物,这是万变不离其宗的法则,我们终究也会跟她一样!”看着安嫣然葬身火海,白寻一脸冷峻之色的对我说道。

    白寻的话给了我两种不同的感觉,首先我为安嫣然还有孟海棠的死感到惋惜,其次我又觉得这两个人或许不该如此结束,有人弥留之际众人陪伴,也有人死了多年也不会被记起,现实中的‘公平’二字本身就被命运开出了多元化的方程式,而人心深不可测,外加上每个人对事情的理解不一样,如此复杂的状态下,死亡这个词在被拟人化的同时也可以表现出不同的性格。

    记得很久以前我看过国外一个真实的纪录片,片中的男主角为了记录一只小熊的成长而过起了遁世离群的生活,他给这只小熊起名叫做‘饼干’,为了不扰乱饼干的生活男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只野生棕熊,但是有一天饼干却攻击了这个用命来爱它的人类,男子死了!他死在了挚爱‘孩子’爪下,留下了让人为之动容故事。

    之所以自己想起这个纪录片是因为我觉得人在死前都会自问此生此果是否有遗憾,我认为事件中的男子一定不会遗憾,这就是一种执着,可是化成灰烬的安嫣然如果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结局定是不会来到这里,毕竟偶然和必然之间还存在一个选择权,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小劈柴,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那闺女都死了两次,这就是她的命!”鸠子见我一副愁绪万千的样子便道貌岸然的说道。

    像我这种吃饱等死的无忧少年从来没有正视过命运这个问题,所以突然让我见证安嫣然死在错选的人生里上,我只能说自己的内心不够庞大,心念至此我抬头看向了白寻,问道:“你不怕跟她一样的结局?”

    白寻目光清澈没有丝毫杂质,他说逃避和面对实质异曲同工,万事环环相扣,换个角度去看尽头兴许就会发现这里正是起点。

    虽然看不透白寻眼里的落寞,但是我却听到了我想要的答案,白寻不怕也不会退缩,他的这个观点跟我不谋而合,即便是我现在放下所有的疑惑回归原来的生活,可是一切早就在不经意间物是人非,生活变了、性格变了、人变了、起点也变了,这时便会发觉悬崖勒马回头未必就是岸。

    “起点也好,终点也罢,生未必就是开始,死也不能代表结束,这就是不变的游戏规则。”说着,白寻就指向了火焰熄灭的地方。

    大概是安嫣然的死亡迁怒了吸血虫,只见刚刚退去的它们在自己傀儡倒下的那瞬间重新涌了过来,看着地上如浪潮般的虫子,鸠子不假思索的背起大伯就往石台奔去:”靠,都说了别把时间浪费在默哀上,这下可好!不知道我们死了会不会有人来给诵经超度。“鸠子狂奔的同时不忘回过头叮嘱我:“小劈柴,死也别受噬骨之苦,万一你小子逃不了干脆就直接磕死到地上,也算是讨个痛快!”

    听到鸠子的话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过我知道对方这么说只是激将法,这其实是一门心理学,有专家研究过两人同时落难,与其说些‘我们不能死,我们要努力活下去’的虚话,不如两者相互讽刺,因为人在绝境中死亡往往不是败给困难而是败给了消极情绪,相反人在心生怒气的情况下荷尔蒙会逐渐旺盛起来,这时人体细胞就会出现奋起活动,换句话说就是激素促进代谢活动从而影响人体的生理活动。

    明白了鸠子的用意后我也配合的反骂道:“你这种死了,即便骨头化了嘴巴都化不了,平时留点口德死后也不至于背个骂名!”

    一边的白寻已经顾不上我们了,只见他手持郭尔喀弯刀凛然而立怒视着台阶上的虫人,我自知是一合之将所以也没打算给白寻添乱,况且身上钻心的疼痛就差没让老子咬舌自尽了。

    “叶沐,千万别让这些吸血虫靠近你。”白寻重足而立平静的对我说道。

    对方的话瞬间让我明白为毛这些挨千刀的虫子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原来它们并不是针对我,而是嗅到了我身上有‘美食’的香味,想到这里我心里立刻浮现出自己被群虫啃食的画面,想着想着我心里就一阵恶心。

    这时石台上的虫人突然从高处跳了下来并且向白寻扑去,见此情景自己想被打了一管鸡血一样瞬间充满了力量,回神后我便借着这股冲劲撒腿就往鸠子那边跑去,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等级,想来并不是自己没有运动天赋,而是平日懒惰性格作祟。

    “没看出来啊,小劈柴还有当运动员的潜力。”鸠子站在石台上看着撒了欢的我口气揶揄的喊道。

    听到鸠子的挑衅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反唇相讥道:“狗日的别站在那里说风凉话,老子要是挂了一定拖你下水!”

    “什么死不死的,说这种丧门话多不吉利,老子吉星当头长命百岁。”

    鸠子说话之际,我终于踏上了石台,想着这下自己总该暂时安全了吧,可事实却事与愿违。老话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料我们遇到的事情却诠释了此话的反意‘最安全的地方实为最危险的地方’。

    “鸟人,是不是地震了?”刚刚缓过气,我便察觉到脚下似乎有细微的震感,于是不由皱眉询问身边的鸠子。

    可是鸠子这鸟人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蹭了一鼻子灰后我便转头看向了对方,只见鸠子面色凝重的蹲在地上摸索着什么,见状后我便继续问道:“孙子,你干嘛呢?”

    鸠子依旧没有搭理我,在我对其说话的时候这家伙直接将脸贴在了地面上,看着对方神经兮兮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因为自己突然意识到一个被我们忽略掉的问题:这个暗室为什么只有一个石台别无他物?还有就是此石台的放置此地有何用意?

    心念至此,我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石台上,脚下的台子是由两块汉白玉原石拼凑成的一个整体,两者中间的缝隙已经完全粘合在了一起,而鸠子的脸正贴于此缝隙之上,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这么做确有不妥。

    “我说鸟爷,别总让我猜你心思,你倒是怎么想的也吱个声啊。”见鸠子鬼上身般的跟石头卿卿我我老子顿生腻味,心想这家伙不会有恋石癖吧,同时我也担心对方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会因此更加磕碜。

    鸠子听了我的话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言手势,并且骂道:“你小子能别叽叽歪歪的吗……”

    鸠子话音未落,我便看到他身下的石台突然猛烈晃动了一下,鸠子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待他回过神后便扯开嗓子大叫道:“我靠,盖子里面有活物,小劈柴,快跑!”

    我是秒懂了鸠子的意思,他口中的‘盖子’指的正是我们脚下的石台,不过盖下的活物到底是什么相信他也不得而知……

    接到警告后,我触电般的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回头再看鸠子时我便发现短短几秒钟时间两块石板赫然翘起,而鸠子和我大伯顺势从斜角为四十五度的‘滑梯’上摔了下来。

    “这下真被你这个瘟神害惨了,我说你丫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血龙头!”鸠子头先着地的姿势让人忍俊不禁,而他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鸠子说是我的血液顺着两板中间的缝隙渗入后唤醒了休眠状态的活物,而对方表达出来的话却挑起了我的火,于是我便破口大骂道:“我‘日’你姥姥,你当老子的血不值钱啊,我倒是不想浪费自己的血,但这他娘由得了我吗?”

    “操!你丫少废话,留口气保命吧!”

    这个节骨眼上我突然想起白寻身上的冒血口要比我多,想必这会他也会成为吸血虫的攻击目标,担心之余我便望向了白寻,这一看着实让我替对方捏了一把冷汗。

    不远处的白寻正和好几个虫人纠缠在一起,这些东西虽然行动缓慢,但它们出手却是招招想取白寻的命,见此情景我扯开嗓子冲鸠子喊道:“鸟人,你身上没有伤,快去给白寻帮忙。”说罢我就向大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