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魔帝妖妃 > 《魔帝妖妃》第5章.满腔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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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漫天而降。四周一片漆黑。

    寒墨语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浑身的疼痛让她无法呼吸。沈仲安紧紧的跟在后面。

    “不要跟着我!”寒墨语忽然回头,狠狠的望向沈仲安,眼睛里竟然噙着泪水。娇美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像桃花一般嫣红,喷着怒火的目光虽然在晶莹泪水的浸润下而变得柔婉,而那种怒意却让她变得像一只弓起身子的刺猬,咄咄逼人。

    沈仲安在那一刹那怔住了,他从来没见过寒墨语这样的表情,不由得感到了害怕,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前一世,母亲只是把她当做争宠的棋子,害得她终生未嫁,蹉跎了一生;这一世,母亲依旧不喜欢她!母亲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她,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她关心的,只有她的嫡长子寒长御!

    寒墨语继续在冰天雪地里奔跑,胸口的伤口产生剧烈的疼痛,使她胸部发出尖锐的哮音;而冷空气侵入胸腔,更加剧了伤势。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为什么偏偏要让寒长御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讨厌他,讨厌他深受千百宠爱,不可一世的样子!讨厌他一副清高的样子!讨厌他的笑!讨厌他用那样子的眼神看我!那样悲天悯人的眼神!!

    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一母所生的孩子,我和寒长御的待遇,就会如别天壤?

    为什么我一出生,就成了克母的灾星,就身带残疾,而他从来就是完美无瑕,众星高捧的明月?

    冷风在她耳边呼啸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月亮出来了,将银色的光辉洒向大地。漫山遍野的莹白。因为这一层月光,却显得更加清冷。她的身后,出现了深浅不一的一串长长的脚印,一直延续到远方……

    寒墨语竟然忽然觉得自己习惯于再这样的夜色中奔跑。尽管浑身的骨头像裂开了一般疼痛。可是这样的荒原,这样的月色,竟然让她感到无比惬意。她竟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野兽,来自这原野。

    不知道跑了多久。寒墨语累了,停了下来,蜷缩在了雪地里,睡着了。清冷的月光柔和的照着大地;寒墨语蜷缩在那里,就像是白云上的一个黑点。寒长御的脸,在她脑海中却渐渐清晰。

    对那个人的恨,由来已久。这一世,小时候的画面也隐隐浮现在眼前。她清晰的想起,那个时候,当她还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幼儿的时候。她常常喜欢粘着那个人,拖着行动不便的双腿。

    她见到那个人就会傻傻的笑,甚至流出透明的口水;依依呀呀的张着口,想要和那个人说话。可是,那个人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甚至是厌恶鄙夷的表情;犹如终南山常年不化的积雪。

    后来,渐渐长大了一些,她渐渐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虽然是同母所生,他们之间的差别却有如天壤;她是和仆役的小孩一起在泥巴里玩大的。那个人却是在母亲和众人的百般呵护下、接受着贵族的严格教育和熏陶成长起来的;她是一个无关紧要、微不足道的存在,而那个人,在这个家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当她在寒冬腊月冷风刺骨的天里依旧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裳的时候,却见那个人短短几天添了数件华丽的锦衣;当她在风雨交加的漆黑夜里。惊恐的钻在被窝躲避着雷电的时候,那个人却依偎在母亲怀里安心的熟睡;当她自己为自己用青草编织玩具的时候,那个人却得到了各种珍奇耀眼的礼物,在寒墨语羡慕的目光中,毫不在意的随手扔给了下人。

    当她瘸着腿在街上跑,被小混混欺负嘲弄的时候。那个人却乘坐着撵车从容的从她身边经过,仆役们前呼后拥;甚至他不经意的哼了一声,都会引起仆役们的立刻点头哈腰,嘘长问短。

    她常常望着那人趾高气扬远去的身影,心中竟会莫名的失落。当她明白了这些差距的时候,她开始渐渐远离那个人。

    在一个暴雨雷鸣的漆黑冬夜,年幼的她终于忍受不住恐惧,从床上爬起,裹着被子赤脚跑出房门,穿过长廊,推开曦照居的厢房木门,站到了母亲面前。那个时候,母亲铁青着脸,对她命令道:“回去睡!”她却倔强着望着板着脸的母亲,不肯走开。

    再三命令她回去睡而没有得到响应后,母亲和衣睡下了;她就那样,倔强的红着脸,站在纱帐前没有走开;整整站了一夜。那个时候,她才三岁。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她被乳娘春兰带了回去。离开的时候,那个人正好前来请安,她看见了母亲露出了宠溺的笑容,笑意盈盈的望着那个人。她被乳娘牵着手走开,再没有回头。寒意,从她的心底,一直延伸下去,凉到了脚底。

    她不自主的瑟瑟发着抖,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拽着棉被,把自己幼小的身躯裹紧,裹紧……妒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从那以后,每当见到那个人,她就远远的躲了开来。那个人,就是她的哥哥,寒长御。

    ……

    越来越多关于幼时的记忆的被想起,让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老是做那样可怕的梦。或许,从幼时起,她对那个人就心怀恨意了吧,所以,才会梦到那个荒唐至极的梦,竟然梦到了那样的爱恨纠葛。她闭上眼睛不敢再想,生怕又勾起那段可怕的回忆来。

    寒墨语蜷缩在雪地里,呼吸着冰冷刺骨的空气,冷空气刺激着她的肺部,让她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她稍微有了点意识,但很快又昏了过去。

    或许,她梦到的,是她自己的前世吧?那个紫衣人,就像那样,一刀刺进了她的胸口,将她杀死。虽然看不清那个紫衣人的真实面容,但是,无端的让她觉得那个紫衣人和寒长御很像。

    她又会时常想起那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每当想起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周身疼痛难忍。那样的梦,太过真实,当梦中的人渐渐清晰的时候,让人陷入如坠深渊一般的恐惧。那样的梦,不像是个梦,更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有时候,她梦醒的时候,会低头掀开自己的衣衫,一遍遍的抚摸那里,可是,那里没有伤口。她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焦灼的地方。一切都提醒着她,这只不过是一场几近真实的梦而已。

    只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紫色,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昏迷中的寒墨语,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抖了抖。

    月光下,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寒墨语面前。他蹲了下来,伸出双臂,轻轻抱起了昏睡的寒墨语。月光下,他俊美的容貌却显出别样的柔和。那是寒长御,寒墨语的哥哥。他一直顺着脚印,在这样冷风刺骨的黑夜,踏着皑皑白雪走了许久,才找到了寒墨语。

    ……

    四周暖烘烘的,很舒服。屋子里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香气,像是紫檀木的味道。

    寒墨语贪婪的嗅了一口那样的香味,嗫嚅着,无意识的抓了一把身上柔软的锦被,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锦榻上,身上盖着华丽的绕枝菡萏锦被。一层半透明的绣金鸾凤碎花图案的米色纱帐,将她和外面隔离。

    寒墨语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的瘀伤已经被擦了药;她此刻躺着,陷进这柔软锦被中,觉得暖暖的,很舒服;什么都不想去想,呆呆的望着纱帐出神;又伸手裹紧了被子。

    当寒墨语侧首的时候,透过纱帐,看见了一个人影,半侧着躺在对面的红木雕花矮榻上。她坐了起来,掀开纱帐。

    寒长御此刻,正躺在火炉旁的红木雕花矮榻上小憩,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浅色毛毯。寒墨语望着他休息的姿势,忽然觉得一阵心悸。

    一个男人,竟然呈现出那样优美的睡姿。长长的乌黑秀发披散开来,顺着睡榻下面的金色锦褥垂下,闪耀着点点华润的光泽。睡榻很窄,寒长御半侧着身体躺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很宁静。他显然没有受到这样睡姿的影响,反而好像很惬意很舒适的样子。

    寒墨语下了床来,走近矮榻,仔细端详起寒长御来。那个人,此时正在熟睡。黛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薄唇。那个人,不及自己的美貌;没有勾魂摄魄的眼睛,没有粉嫩透亮的诱人薄唇,没有如雪如玉的面颊;可是,却不知为何更加吸引人。

    他浑身上下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种尊贵典雅的贵族气质,即使睡着的时候,即使头发凌乱,即使衣衫不整,即使以这样的姿势蜷缩在狭窄的矮榻上,也丝毫不能减弱他那吸引人的气质,反而,在气魄中增添了一分柔媚,让人觉得可亲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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