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长安有劫 > 《长安有劫》第八十章 往事如烟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初升的朝阳散发着柔弱的光,淡淡地铺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颍州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我站在这龙飞凤舞书写着一个“陈”字的商铺面前,不知道该迈出哪只脚。心里没来由的脑补了一下陈煜在这商铺中的画面,心中一痛。

    “主子……”阿澈站在我身后靠右的位置,处于一种贴身保镖的状态之中不能自拔。

    “走!”我把手向后一伸,直接把阿澈拽到与我平行的位置,踮起脚尖,耳语一句,“他们欠我钱太多,我怕他们死皮赖脸不愿还我。”

    说到这里,阿澈脸色瞬间严肃,皱着眉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悄悄伸出右手往颈间一摸。

    “咳咳!”我一把抓住阿澈伸到脖颈的右手,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关注,忙理了理阿澈肩膀上的衣服,把那没丝毫褶皱肩膀处打理的更加规整。

    看了没?这就是专业素养!我一个眼神,一句话,他立刻就理解到了他的专业上面去了!我哀伤,我忧郁,我把性格单纯的阿澈逼迫到如今这般模样了。

    “不是,我们不用如此的,”我忙抚慰阿澈,言语温柔,声音真挚,“欠债还钱。我们只要收了钱就可以了!这件事情可以大事化小的嘛!而且,这毕竟是陈国的钱庄。”

    阿澈皱着眉看了看我,举起手来,似是很犹豫,最终那胳膊无力的落下,“你说的。不论他是哪国。”

    嗯?乍一听这话我一愣,且容我脑容量不够用,需要深刻的理解一下这句话的含义,我说的?不论他,是哪国?他是谁?

    “主子。”阿澈眼神之中总是有我看不懂的东西,那明明是一双如水的眸子,似乎一眼就能读出心思的人,怎么就教我看不透了,“你怕了。”

    呵,呵呵。我怕了?我表情呆滞了,我放在阿澈胸前的手落下了。我一步迈出,走到人来人往的陈国钱庄内,“我怕什么?”

    阿澈还站在那门口,初阳毫不吝啬的洒在他脸上,我看到他笑了,那笑容还有记忆里熟悉的青涩,“别怕。”

    我看他轻启朱唇,站在那门口轻声多我说,别怕。

    内心之中奔涌的酸楚在这一瞬间汹涌而出!

    我不知道阿澈是怎么走过来的,我也不知道在这茫茫人流中是我抱住了他,还是他抱住了我。我所有假装的坚强和内心的委屈就这么暴露在了阳光下。

    我想哀嚎,我想见到那该死的老头!我想当面质问他!我想见到音尘!我想挖出这一切的真相,不论是让我痛苦的也好,让我欣慰的也罢,我不愿如此去怀疑!不愿意如此去算计!

    我看不清前路。也彷徨与往日的对错之中。只有这一刻是真实的。阿澈的体温是热的。阿澈眼中的心疼是真实的。

    即便我此刻看不透、读不懂他。

    “乖,”额前细碎的发被阿澈轻柔的挽到耳后,耳边有阵阵热气扑簌簌的吹得好痒,他语中竟有了五分恼意,“这里人多。”

    阿澈此话一出,我瞬间觉得是自己又霸王硬上弓了一般,在他“有料”的胸膛上用那姣好的料子擦了擦鼻子,我拍了拍脸颊,不去注意那四周人们探测八卦的目光。

    “看什么看?”我一脚踩在候客处的实木太师椅上,“没见过男人吗?”

    “且,”一阵起哄的声音。

    “来,”我朝那脸色红透了的阿澈招了招手,“他们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见过你这么美的娇男子罢了!”

    叫你刚刚挑逗老子情绪!把老子感动哭了,你倒是要装作没事人一样了吗?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冲着那边那几个候着的商人一挤眼,“怎么,羡慕嫉妒恨了吧?”

    那边支吾半天,话还没递过来,就有一高挑侍女款款走了过来,“这位公子,可是要办理金额比较大的业务?”

    “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张大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公子说笑了,就冲公子这风度翩翩的样子,奴家也是要特别招待的!”瞧瞧人家这笑不露齿的温柔,看看人家这夸人夸的恰到好处的温柔!“公子这边请。”

    “阿澈,你先在这里等我。”我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长袍,从腰间拿出一张欠条握在掌心。

    “可……”阿澈一急,就要随我前去。

    我按下他伸出的手,浅浅一笑,拍了拍他胸前被我哭湿的一小片暗色的痕迹,“先整理整理,整理好了,就进去寻我。”

    转过身,看着那女子一走三扭、波涛汹涌的娇柔,我真想知道一会儿打起来,她那胸前的波涛会是成为助力还是阻碍?

    “公子请进,”绕过前门大厅,是一排的单间,看来这陈国的钱庄还是有贵宾服务的啊!

    我手放在腰前,一步踏入那被她推开的房门之中!

    只有一人,是个老者,身穿灰衣,背有些佝偻。

    门应声闭上,屋内八名黑衣人藏得不动声色。

    我一掀裙摆,端坐在那方桌前的方凳上,“陈煜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欠债不还,杀人灭口吗?”

    “大胆!”灰衣老者一拍方桌,怒而起身,“竟敢直呼我国国主名讳!”

    “不然叫他什么?”我耸了耸肩,“小黑?黑子?死黑死黑?他愿意让我叫他这些,我怕我家养的狗还会觉得委屈呢!”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灰衣老者怒极反笑,“就是不知道没了你这条舌头,你还怎么说!”

    “陈煜叫你杀我?”我把左手放在腰间软剑上。

    “国主怎么会做这么卑劣的事情?”灰衣老者摇头一笑,“是你不自量力,一介江湖武夫,竟妄想得到我们国主的心,竟图谋我们陈国国母的位置!我们国主是要和宋国公主成亲的!若不是你**在先,怎会动心?”

    这世界真是可笑,是吧?我低下头,缓缓将软剑抽出,“宋国公主?”

    “你这山野贱民死也算瞑目了!让我们国主动过心!”灰衣老者右手举起,“可是我为了我们国主,也只有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