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异世之儒道圣院 > 《异世之儒道圣院》第一百零四章 热闹
    南都花开花落,数日过去,夏弦看完论语。

    他脸色一直处于苍白状态,即便有神秘珠子补充心力,那种压力依旧无法卸去。这导致他脸上有种不正常的白色。

    而那叠白纸,也有许多密密麻麻写满小字。

    “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除了别人的注释,夏弦在纸张上记载,“以政治人,可规范行为,以德治人,可百姓知耻。然德治需民智大开,此难矣。当刑罚辅之,道德约之,双管齐下,方由法治往德治……。”

    他在圣人的言论中加入自己思想,那是二十一世纪的精华。圣人曰德治乃是正道,他说,德治需要自律能力太高,人民达不到那样的水平,故所以要以刑罚为辅。

    即便在现代,德治也未曾达到,人性是种说不清的东西,有时可以很好,感动的人落泪,比如舍身取救人,有时候也会自私自利,为利益而残杀无辜……。这时候就需要法律告诉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长此以往,人知美丑,懂好坏,可以向德治的道路进发。

    他昨日读完论语,今早一早就有官员前来收回论语,顺带收走的,还有那叠“答卷”。

    读完一本书就会被收走,夏弦越发的珍惜。这些书,珍贵的是在注释上,而且注释那人必定不凡,知识广博,有独特见解。

    收走论语那位官员带着书,直接进了一个院子。他走入院子,将书和纸转交,管家拿着,最后到一间书房。

    “老爷,书到了。”

    “进来。”

    管家推开门入眼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他胡须比较长,皱纹比较多,但是精神很好,没有一根白发。

    老者拿起书翻看,摇头将书放下,又拿起白纸,第一眼所见,就是上面所写的那段论述。他拿起毛笔,沾了墨水:“有些意思。”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东西,以刑法约束,以道德教化,思想有些超前。老者提着笔,拿了一张白纸写道:“秦律严苛,非上本意。以法束之,何掌其度?法贵行之,何晓官行?以德教之,何使知丑?”

    关键就是如何掌控一个国家法律的“度”。上施法,下行政。统治者法律原本是好的,但是下面的官员呢?他们或许会曲解法律,将法律变成酷刑,毕竟,法律的空子太多了,一人之力不可全局掌控,哪怕结一国之力,也未必没有空子。

    就算没有空子,也会有人曲解。

    批下这段话,老者将纸张放在一旁,又拿起下一张纸。

    “放于利而行,多怨。”

    这句话就是打压商人的凭证之一,意思是“为追求利益而行动,就会招致更多的怨恨。”。

    夏弦有不同解释“利者求生,故逐利。”他没有完全否定那句话意思,“多怨,则逐利无道也。为商不仁,故物价涨,民怨之。逐利无道,则触之法。财帛动之,故冒险逐……。”

    短短百字,老者看的比任何时候都认真,看了半晌,他揉揉太阳穴,身后的管家道:“老爷可是头痛?”

    “何止头痛?”老者看看管家:“你去药房,烧一副‘镇宁安神汤’来。”

    管家领命而去,到了门口,他忽然转身:“此子才学不凡,只怕是走偏了路。”

    老者训道:“就像这小子说的,‘天下间哪有什么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为路’。谁知道,他走的路是不是偏了,我等走的,是不是就一定正确。不可以其一断其二。圣人之道,非排外,有容乃大。”

    “老爷,安神汤要不要加糖?”

    “加一些吧!别太甜了。”

    “诶。”

    管家拉上门,老者揉着脑袋自言自语:“这小子不好教啊!”。

    此言说罢,他拿起一本奏折似的东西,打开,其中全是夏弦的生平过往。在乾龙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记载,就连寒修射是水贼,因何做贼,夏弦有一颗来历神秘的小珠子,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从这些记载中,老者得出一个结论,夏弦有才,很有才。在秀才阶段,就有一府之才,甚至,州才。那是南国千百年没见过的才华,也是自古第一人,在秀才,就汇聚自己文思。

    “这样的人,只要虚心受教,百年后,我南国又多一丞相。”只是该找什么老师教他,老者想不出来,就像现在纸上记载的思想,商人之论,那东西,要是刚刚成为大学士的人看了,立马就得文思崩毁,思想冲突下,连性命之危也有。

    “所以,只好让你以书为师了。”

    安神汤上来了,老者喝完汤,又“批阅”起夏弦的笔记。虽然有时候很痛苦,老者却自得其乐,那些想法他没见过,有一种和未曾谋面的书友辩论感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咱们神交已久。”。

    夏弦可不知道自己随手写的东西,引发一个老人各种悲催,各种感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马上就要悲剧了。

    老者是何人?他读书多少?每一个问题都刁钻至极,要想回答,非得耗费大量脑细胞不可。

    他只知道,今天傍晚,自己的学生就到了,于是心情很愉快,弹奏的时候,也将这种情绪带入其中,念华裳赞叹:“虽技艺不纯熟,但是情感带入,可算是入了琴道的大门。”

    夏弦笑道:“那也是念老师教导有方。”

    念华裳脸红了,她性格胆小羞涩,即便近一个月相处下来,还是会脸红。这种阳光下盛开的水莲花实在美丽,唯独残缺,她双目失明。

    想起曾经她对乐道执着,忍住羞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着“五线谱是什么……”,夏弦不由对她有些敬佩。为了追寻音乐,她克服了自己性格缺陷,忍住羞涩,豁出脸皮跟在自己身后询问,那是多么不容易。

    夏弦现在弹奏的,是周公《大武》,为乐经上记载。内容说的是武王伐纣,杀伐意思自然很深。有一些人最近听惯了免费音乐,喝着酒站在门外听,今儿个风格一变,弹奏杀伐,差点吓的屁滚尿流。

    说好的青山绿水呢?太不给面子了。

    一个月前,他们路过眼前小院,听到里面弹奏,好奇的贴墙跟脚,发现是初学者所弹,好生难听,简直可以称为噪音。但是人家有自知之明,弹奏的力道小,声音轻,也不能说是扰民。

    又过了半个月,里面总算可以弹出完整的曲子,虽然不连贯,不算好,但对于整日在江上讨生活的渔民,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所以大家闲暇就会聚在院子周围听琴,慢慢的,居然也能听出个中三味。

    到了前几天,院子里的初学者技艺大增,弹奏的曲子已经很吸引人。这下就不是渔民在了,有些童生,甚至秀才也会前来。

    人越来越多,院子前就那么大位置,一来二去,这里成了最堵的路段。老渔民们可不满意了,堵上路,我们还怎么卖渔获?

    这条路是去市场的必经路之一,他们从江上下来,提着大鱼要挤过去几乎不能。因此,这里热闹了,纠纷经常有,吵闹时时生。

    院子里面,夏弦又听到吵闹声,他没有理会,而是将最后的乐奏完。弹琴是个讲究的事,天气不好不弹,心情不好不弹,奏乐前还要洗手换衣。夏大少爷谨守规矩,奏完之后深思。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他走到门前,没有开门。

    虽然夏狂士的风波已经过去一个月,但现在还有人议论。尤其是百姓,大家对这个夏狂士可是很崇拜。他敢和天子互瞪耶,还将那些高傲的读书人,大秀才折服,即便人家人品不好,才学总不能作假,你们对咱们百姓呼来换去,平日一个个‘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表情。

    现在好了,有夏狂士在,谁还敢做那种表情,有种你也写个月下独酌试试?或者你写个剑赋出来。写不出来?那就别装大爷。

    门外吵吵闹闹的,夏弦懒得理会,马上就会有官差来维持秩序,不需要自己操心。他看的是学生们来了没有,很久不见,甚是想念呢。

    还有左寒烟,每次问起念华裳,她总是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事隐瞒自己。若是左寒烟跟来,什么隐秘不可以问出。

    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没有看到人来,夏弦平静坐在大桃树下。

    念华裳抚摸大桃树问:“你说的那个唐伯虎,他后来怎么样?有和秋香在一起吗?”

    自古美人爱才子,夏弦无意中提起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她就迷上了,每天练琴后最大的享受,就是听夏弦讲故事。

    夏弦道:“最后啊!最后唐伯虎带着秋香回家,隐居在一个叫桃花庵的地方。”

    “正如桃花庵歌所言。”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